34.第34章 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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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大開殺戒,動作并不快,沒有像傳說中的妖狐一樣飛來飛去,步子沉穩,像是一名老牧人清晨起床之後走進自家的羊圈,出手卻絕不留情,每走到一名道士身前,都是同一招,手起爪落,留下四道鮮血噴湧的傷口和驚駭的叫聲。

奇怪的是那些道士,原本就在抖個不停,甚至口吐白沫,這時雙腳更是如生根一般,似乎被吓得失去了逃跑能力。

胡桂揚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道士們爲了讓“降神”更真實一些,通常會在進行法事之前服食一些丹藥,身體因此抖動得更自然,手腳卻也因此綿軟,一受驚吓,立刻動彈不得。

也有幾名道士手腳并用,向大門口逃跑,都被白衣人輕松追上,一爪一個,全部殺死。

胡桂揚沒有逃跑,也沒有躲藏,反而踉踉跄跄地迎上去,想要弄清那究竟是人是妖、是男是女、是熟悉還是陌生。

可是腦袋越來越沉,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還拖着一條傷腿,他怎麽也追不上白衣人。

直到白衣人主動迎上來。

他是人,胡桂揚終于看清了,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白色皮袍,以白布蒙面,冷不丁一看,确有幾分像是妖狐,離近之後卻能看出來他與凡人無異,隻是雙手裝着鋼制的獸爪。

胡桂揚終于堅持不住,坐倒在地上,嘴和舌頭也有點麻木,可他仍然大笑,“靈濟宮真看得起我,爲了讓我變妖狐,連自己人都不放過。雲丹,老太監,你看到了嗎?這就是真相,可你不會承認,在皇帝面前,你會替靈濟宮圓謊……”

雲丹一直站在影壁的陰影裏,白衣人出來大開殺戒的時候,他也吓得不敢動彈,等到白衣人走向胡桂揚,才鼓起勇氣走出來,因此他也看到了,白衣人隻殺四象、八卦位上的普通道士,卻放過了太極、兩儀位上的玄冠道士。

三名老道身子也不抖了,站在香案後面念念有辭。

稍一思考,雲丹做出了決定,上前幾步,但是仍與白衣人、胡桂揚保持距離,“不要再隐瞞了,胡桂揚,這就是你的妖狐分身,通過他,你才能殺人于百裏之外,現在,你們要合二爲一。”

“如果我有這個本事,一定先把你和那三個老道都殺了。”

“你的本事已經失去了,瞧,妖狐已經被靈濟宮真人壓伏,沒法再殺人,除了你自己。”

“哈哈,原來你們就這點手腕,真是令人失望。要是我,起碼留幾個趙家義子當見證者。”

“用不着,我與三名真人就是見證者。還等什麽,動手吧?”雲丹的後一句話是說給白衣人聽的。

白衣人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扭頭看向三名靈濟宮真人,畢竟他是受這三人“控制”的。

兩儀位上的一名持劍道士走過來,腳步奇特,大概是踩着天罡地煞,手中的劍配合着舞動,走幾步就來一句“真君廣度”。

來到近前,道士先用劍指着胡桂揚,“日月五星,北鬥七元,諸天諸地,諸水諸山,天庭所部,冥靈大神,羅備四方,所呼立到,爲臣等束魔送鬼,掃蕩群妖!”

“隻是一隻妖狐而已,用得着‘諸天諸地’的大神嗎?”

道士不理他,眉頭緊皺,手中劍又指向白衣人,另一隻手連換劍訣,“大道無形,常居杳冥。神兵天降,吾呼者應。十萬天師續命,十萬真人注生,十萬金童守魂,十萬玉女衛形,十萬天丁吞鬼,十萬力士禦精,十萬将軍斬妖,十萬金剛縛邪,十萬龍王大怒,五帝五嶽,六甲六丁,魔鬼聞之腦裂,妖精無處潛形,見我者死,聞我者驚,慢我者滅,敬我者生,急急如太上玄都律令。”

胡桂揚臉上僵硬,已經笑不出來了,但是仍要說話,“少叫點天兵天将,讓人家休息一會兒吧,捉隻妖都要興師動衆,神仙累不累啊?”

神仙或許不累,胡桂揚累了,倒在地上,向大門口的影壁望去,希望袁彬能再來相救,可是那邊沒有動靜,外面的錦衣衛接到最嚴厲的命令,無論趙宅發生什麽事,都不得進來過問,更不能允許其他人進入。

他看到雲丹的雙腳正緊張不安地挪動,可太監不會救他,隻會配合靈濟宮道士将這場戲演到底。

又一名道士走過來,步履比較正常,小心躲過遍地的屍體,手中長劍直指白衣人,“妖狐之魂,速速返身!”

白衣人上前兩步,單腿跪地,舉起右手,爪尖寒光如冰。

胡桂揚真的堅持不住了,不管他被暗中下了什麽藥,藥效都很強,非常人所能抗拒,但他的心依然明亮,“靈濟宮的迷藥,義父,你又有一個兒子中招了。”

趙瑛的親生兒子就是吃了梁鐵公給予的迷藥,回家之後昏迷不醒,以至亡故,如今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胡桂揚身上,隻不過這一回他還要面對“妖狐”。

“太白了……”胡桂揚吐出最後幾個字,已是含糊不清,隻有自己能明白,眼睛看着白衣人,隻覺得對方越來越白,連冰冷的獸爪都給吞沒了,而且還在迅速擴大,接連吞掉了旁邊的道士、稍遠處的雲丹、更遠處的影壁與房屋……

院子裏一片安靜,道士停止了誦經,雲丹停止了挪腳,幾個人的目光都落在白衣人的爪子上,等着用以結束一切的最後一擊。

白衣人沒動。

對雲丹來說,這一刻比整個夜晚還要漫長,又上前兩步,小聲催促道:“快動手啊,還在等什麽?”

對“妖狐”是不能這麽說話的,道士更懂行,口中念誦不已,大意全是我已請到神靈降身,一切妖魔鬼怪都必須聽從自己的命令。

白衣人還是不動,呆呆跪在那裏,舉着獸爪。

連催幾次之後,兩名持劍道士也傻眼了,面面相觑。

一直留在太極位的道士快步走來,厲聲道:“真君廣度,妖孽聽令。聽令。立刻聽令!”

白衣人仍然不動。

太極道士止步,向一名持劍道士說:“你去看看。”

持劍道士猶豫了一下,不得已緩步走向白衣人,也不誦經了,小聲道:“喂,怎麽回事?”

白衣人一直盯着卧地的胡桂揚,這時轉動目光看向道士,由于蒙面,顯示不出神情,眼神中卻有幾分痛苦之色。

“你……”

道士剛說出一個字,白衣人突然大叫一聲,随後一躍而起,拔腿向後院跑去。

“你要去哪?”一名道士喊道。

“攔住他!”爲首的道士喊道。

三名道士加一名太監慌了,全都追上去,卻沒有一個人擅長這種事,跑得磕磕絆絆。

這就是胡桂揚看到的最後一幕,事實上,他已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因爲眼前一切都是白色,隻是深淺稍有區别,他隻能通過聲音做出大緻判斷。

他相信自己暈了過去,而且立刻做了一個夢,因爲接下來的場景不可能是真實的。

在夢中,他站在一塊平台上,腳下是松軟的泥土,空氣中充滿了花草混合的香氣——他很納悶,爲什麽在夢中還能嗅到氣味——極目眺望,遠處白雲飄飄,由此他猜測平台其實是一座山頂。

過了一會他才注意到,周圍還有其他人,而且非常多,占據了整個山頂,幾乎全是孩子,最大的不過十五六歲,小一點的剛剛能站起來。

有男孩也有女孩,圍成多層同心圈,全都呆呆地站着,不亂動,也不說話,全然沒有孩子的淘氣。

正中間有一座小小的土壇,隻有在這裏站着幾個成年人,裝束古怪,非僧非道非俗,胡桂揚看不清他們的面貌,也聽不到他們的說話聲,想要走過去,卻一步也邁不動。

土壇上的人似乎在進行某種法事,很快,他們變成了道士,手中揮舞法劍、銅鈴、鼓铙等物。

即使是在夢中,胡桂揚也明白自己犯了錯誤,必然是将靈濟宮道士與這幾個人弄混了。

很快,他又覺得奇怪,如果這隻是夢,自己怎麽會有“弄混”的想法?

這不隻是夢,還是一段久遠的回憶。

想到這裏,周圍的景物似乎更清晰一些,傳入耳中的聲音也有了明确的意義。

“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誰?”胡桂揚大聲問,卻隻有他自己能聽見,他向周圍看去,甚至擡頭望天,還是沒找到聲音的來源。

“堅持住啊,咱們不會分開,永遠不會。”

胡桂揚聽出這是一個稚嫩的聲音,分不清是男是女,于是将目光轉向周圍的孩子,挨個觀察。

平台上孩子衆多,可他連五六步之外的孩子都看不清,隻知道年紀不大,應該是七八歲。

“堅持……”那個聲音還在督促他。

“堅持什麽?”胡桂揚一問出口,立刻醒悟,他有許多事情需要堅持,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能就這麽死在趙宅,不能變成妖狐,被太監和靈濟宮道士利用。

“我會堅持下去,可是……我該怎麽堅持?”胡桂揚問,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夢,身體其實一動也不能動,隻能任人宰割。

那個聲音沒有馬上回答,過了一會才開口,胡桂揚這回聽清楚了,聲音來自身後,可他沒法轉身,看不到說話者的面孔。

“火神訣。”

聽到這三個字,胡桂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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