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京人真出現在平台關的後頭,一個沖鋒下來,隻怕新兵就得屁滾尿流。【】兵敗如山倒那樣的勢頭,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是他卻明白,一旦新兵那近十萬人炸了營,往後一退!那蔣經原隻怕是想控制住局面,都沒有辦法了。
平台關内亂成了一鍋粥,京人再關内關外一齊發動攻勢!那後果簡直想都不敢想。蔣經原那二十萬人,隻怕互相踩踏,都要踩死一半人!
那個時候蔣經原隻怕會後悔要那些新兵!沒有新兵,蔣經原分出一半兵力拒後,一半兵力守關,隻怕還不會敗得那麽快。但被新兵這麽一沖,什麽守勢都沒了。
張工見不僅是陸安聽明白了,便是霍義和賀進也一齊變了臉色,這才道:“若事實真如我們所猜測,是這樣發展,隻怕還真被京狗子們給包圓了!若事情不是這樣發展,我們最多也就是多此一舉,多走了些冤枉路而已。孰輕孰重,幾位将軍自然掂量的清。”
賀進倒是顯得穩重,凝眉着地圖想了半天才道:“就算京人一早就有謀劃,而且也有伏兵在平台關後!可是地形在那裏擺着。平台關左右皆是險峰,一關拒前,一水拒後,便如一座封閉的大城,關内還有‘奪命谷’那樣的險地。京人要想打進平台關内,談何容易?”
張工的手指順着淮水一直往西,拐過幾處險峽之後,手指一停道:“淮水往西,三百餘裏,水勢平穩。京人可以從那裏渡河。渡河後,大軍在山潛行,雖然道路難行,辎重器械皆不能行,但隻着輕裝,佩戴随身武器,也不是不可以行走。隻不過是多花些時間罷了。若是京人一早便開始布局,完全可以提前到達平台關之後。”
“倒是有這個可能,但是他們如何渡河?上遊的船隻過不了急峽,而平台關後,卻有朝廷的兩萬水軍。就算京人翻山過來了,又能如何?”
鄧琪英一笑道:“賀将軍不要忘了!蔣經原爲了合圍平台關城下之敵,可是需要後護衛軍出現在淮水以北的。張合軍要想渡河,沒有平台關後的那兩萬水軍,怎麽可能過得去?”
賀進一拍腦袋道:“哎呀!好毒計。原來完嚴楚有意擺出一副死守的樣子,在平台關外整天叫罵,不僅是要誘我們前去送死,而且還是要調出平台關後的水軍!”
霍義也道:“若是京人伏兵多帶了繩索,在林伐木,紮成簡易木筏,趁夜渡河,那平台關恐怕就。”
“所以,監軍大人讓我們大帥慢慢地走,恐怕也是在延緩京人合圍的時間吧?”陸安這才恍然大悟。
蘇三點了點頭道:“調兩位将軍過來,也正是以防京人真有這個企圖。”
“那還等什麽,我們不是應該急行到平台關,防止京人陰謀得逞嗎?”霍義急道。
蘇三卻擺了擺手一笑道:“不急!張大帥那邊,約定了在十七日午到達淮水。張合不到淮水,平台關的水軍便不會輕舉妄動。水軍不動,完嚴楚爲了把穩起見,自然更不會動!今天是十四日,我們尚有三日時間。”
陸安不擔心地道:“我們隻有兩萬人馬!萬一京人的伏兵衆多?”
蘇三一笑道:“他們有半渡而擊之的想法,我們不會也來個半渡而擊之?若是京人衆多,等京人過去一半,我們突然殺出,一來可亂京人軍心;二來也可穩定平台關内的守軍。一舉兩得,說不定可以全殲來犯之敵。”
霍義與賀進對視一眼,誰說這位監軍大人不用了。先不說京人是不是有這個打算了,就憑人家有這樣的想法,那至少說明這位監軍大人,是很有謀略的。
可是兩人剛産生這麽一點認可的想法,緊接着蘇三的一句話,便讓兩人有些哭笑不得。
“爲了不引起京人伏兵的注意!這兩天,全軍都必須駐紮在姚裏。十七日子時,全軍起拔,一律輕裝,隻帶熟食與必備的武器!直撲平台關後。打京人一個措手不及。”
整個大帳内因爲蘇三的這句話,一齊歡呼起來。可是有三個人卻哭笑不得。
蘇三見三人的臉色别扭,不由笑道:“怎麽?三位好像有什麽不同的意見?”
霍義很想開口說話,但想起前兩次說話,都被人恥笑,便把話給咽了下去。賀進也隻是着陸安,讓陸安說話。
陸安見兩人都不開口,隻好上前一步道:“禀監軍大人!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在姚裏。您這樣的安排,是不是不合适?”
“不合适?”蘇三心知陸安想說什麽,卻隻裝作不懂。
“姚裏距平台關一百二十裏!從子時到午時,僅六個時辰。一個時辰行軍二十裏,倒還不算什麽,可連續六個時辰都走二十裏,隻怕很難。其必然還要喝水,吃飯。而且一半的時間,是在晚上。就算有涼月,路面平坦,隻怕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算真跑到了,恐怕也力參戰了!”陸安認真地道:“若是清一色的騎兵,那别說是一百二十裏,就是二百裏往上,也還好說。這,這。”
蘇三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這麽說,三位将軍的意思是,六個時辰,一百二十裏,大軍趕不到?就是趕到了,也打不仗?”
三人一齊點了點頭!
蘇三便笑,繼而大笑,繼而仰天大笑!随後滿營滿帳的人都在大笑。笑得三個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笑的。
良久,蘇三才停住了笑聲,拍了拍手止住了衆人的笑聲,才道:“政治部的人,這兩天受受累!把此戰的重要性好好宣傳發動一下。要調動一切積極的因素,就是拖也要把兩萬人給拖到平台關去。而且必須是六個時辰之内。”又對陸安等人道:“這次由監軍大帳制定的‘黃雀計劃’,要麽是一場虛驚,要麽就是一場生死大戰!本監軍大人,需要你們的完全的,條件的配合。原本要與你們詳細探讨一下突擊行動的具體細節,但現在你們已經缺乏進攻信心的情形下,去談論具體行動,已經不合時宜了。加今天,你們還有兩天的時間來準備,動員。後天午後,所有軍隊都要休息,進入戰前狀态。你們這兩天,也受些累,配合定的政治部進行整頓。具體的整頓辦法,政治部會指導你們。嗯,就這樣吧,這是命令,違令者軍法從事。”
蘇三的臉在說到最後一句時候,突然變得像冰一樣冷!這讓陸安等三人,極不适應。但蘇三一個眼神掃過來,三人情不自禁地便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反抗蘇三的意思。
這話說過之後,蘇三便讓人把地圖給收了起來,自助午餐,也差不多到了結束的時候。
三人直到午飯結束之後,才稍稍從一連串的驚異之清醒了一些。
“呃!我說陸安,賀進!你們倆有沒有感到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呢?什麽鎮紙鋪?我怎麽不知道軍還有這麽個所在呢?難道是我老糊塗了。再說,這定這副膿包樣,據說隻有千把人,憑什麽這麽張狂呀。剛才大帳裏頭,那麽些人,笑那麽大聲。好像六個時辰一百二十裏,是多麽容易的一件事情似的。該不是我們估算錯了,不是一百二十裏,是二十裏?”
賀進着表情怪異的霍義也隻能是苦笑:“我就不信,什麽鬼鎮紙鋪,兩天就能把我手底下那些兵變一個樣?”
陸安見兩人說着說着,便把目光向了自己,心知他們倆人以爲自己與監軍大人熟一些,或許知道内情。便忙否認道:“我可是什麽都不清楚。不過,定裏頭确實是有些古怪。聽說,他們分了十個層級,每一個層級都有一些不同一般的晉級标準。若是連第一個層級都夠不上的話,是不能留在定的。再有就是,定裏面的人好像沒什麽上下級的觀念,而且某些人的手段還有些賴。”
“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呃,這個,自然是,那個老張說的。好了,好了,咱們也别猜那麽多了。管他什麽鎮紙鋪,鎮墨鋪的,且着走吧!監軍大人要我們配合,我們就配合好了。總不成,他們定都騎馬走,單讓我們跟在後頭跑一百二十裏吧!”
霍義道:“那可不好說,我可是聽說定裏,馬可有富餘!說不定,還真就讓我們跟在後頭跑呢。”
三人在帳外邊走邊議論,漸漸地走出了軍營帳的範圍!就在這個時候,營突然竄起一騎!擦着三人的身邊就竄了過去,吓了三人一大跳。
還以爲是馬驚了,可再一時,卻不太像。
隻見那騎飛奔至營地間,一個急停,一聲馬嘶,帶起一溜塵土,騎馬的功夫極爲熟練。
随後那騎兵立在馬上,從背後掏出兩面小旗,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舞動了了一會。
旗子舞罷,便聽見營的哨音此起彼伏地響。引得三人駐足觀。
“這人是傳令兵吧?着像,又不像!你們誰知道,他那兩面小旗這麽擺弄來擺弄去的,是什麽意思?怎麽鼓弄了這兩下,營裏頭便這麽大動靜?”這話是霍義說出來的,但卻是三個人共同的疑問。
三人剛産生這樣的疑問!正有些迷惑不解的時候,轉眼間,這疑問就變成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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