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工,你與陸安,去迎迎兩位将軍,讓他們把兩軍安排在我軍大營東西兩側。【】估計這兩天大軍都會在這裏整頓。你們去,讓兩位将軍來軍帳裏見我。”
“是!”張工便拉着陸安從高處退了下來。
陸安拉着張工道:“适才蘇先生說的是‘整頓’?”
張工詭秘地一笑道:“嗯,好像是這麽說的。”
“什麽意思?”
“嘿嘿,三爺腦袋裏的玩意多着呢,鬼才能知道三爺說得整頓是什麽意思。”
陸安感覺張工的語氣裏,有些興災樂禍的意思!不由身上微微一寒,心裏面有極不自在的感覺。突然想起一件事,陸安問道:“這麽說,定裏頭的人,都知道三爺身手不俗喽?”
“差不多吧!但是真正見識過三爺本事的,就隻有十個人。這十個人最刺頭了,從一開始就不服三爺,三爺便把他們請到大帳裏,交流了半刻時辰不到!此後,所有人都服服帖帖了。大帳裏頭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但這十個人,沒有一個是站着出大帳的。三爺不準他們說大帳裏頭發生的事情,所以定裏頭隻是猜測三爺會功夫,而且功夫很好。再往後,就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了,因爲三爺嚴令,敢向他伸手的,赢了事,輸了滾蛋。”
陸安舔了舔嘴唇,他自然能猜到大帳裏大緻發生的情形!不由與張工會心一笑。
霍義與賀進到姚裏鎮北定大營,上空飄着的‘蘇’字大旗時,便有意壓下坐騎的速度,讓身後跟進的步兵有時間可以整理好隊形。
雖然蘇三于軍并什麽名氣,但是身爲軍人,總想讓自己的軍容表現的好一些。要是這麽混亂不堪地走到‘定’面前,就算同樣的情形下,‘定’的表現會更差,他們也不想讓‘定’到兩軍這樣的窘态。
“喲!定這軍大帳,從外頭起來,倒是蠻有氣勢的嘛。不過那門前懶懶散散,坐着的兵士,該不會就是門崗吧?”
賀進也早已到定軍營前的門崗!
拒馬,轅門,木栅,一切齊備,倒是顯出定不同一般的格局。隻是這定的人員也太慫了點吧?走過這麽多軍營,還沒有見過門崗是七倒八歪坐着站的。這門崗可是一軍的臉面,這麽懶散的模樣成何提統?
同樣的情形落在後頭跟上來的兵士眼,便一齊轟笑起來。
霍義與賀進相視一眼,苦笑地搖了搖頭,都感覺那位傳言的監軍大人,太不着調。
蘇三遠遠的聽到兩軍陣傳來的轟笑,也是一陣輕笑:“趁着還能笑得出來的時候,多笑一些吧!”
轅門外,張工與陸安兩騎迎出。
張工拿着監軍手令高聲道:“霍義軍居軍之左,賀進軍居軍之右。監軍大人召兩位将軍即刻便去軍大帳。”
霍義心一陣腹測,這位監軍大人倒是心急!這麽急着召見,估計是要給兩人一個下馬威,或者搞一些擺架子之類的虛頭。
官就喜歡搞這一套,不懂裝懂,整得什麽都在掌控之一樣。事實上,卻是個上不了場面的孬貨。
吩咐身邊的副将各自領軍前去紮營,燒火做飯不提。霍義拉着賀進小聲地道:“呆會監軍大人要是訓話的話,那咱們就開口讨要軍糧。”
賀進輕輕一笑,微微地點了點頭!
兩軍急奔而來,一應的器械都沒有帶足,軍糧也隻配了三天的!雖還剩下了一天的軍糧,但是聲言急行軍,消耗快,伸手朝‘定’要,還是說得過去的。
‘定’的軍大帳,應該是沒有準備那麽多糧草!軍糧可是大事,回頭可監軍大人如何安排。
兩人達成了默契,這才上前與張工和陸安相會。
“噫?陸将軍,一會兒不見,您這臉上?”霍義與賀進清了陸安臉上的情形,不由訝然。
“哦,不小心摔的!”
霍義大奇,摔能摔成這樣?還要再問,卻被賀進給拉住了。
賀進倒是出陸安的不自在,自然也不相信陸安是摔的。但是他卻再也想不到,陸進會是被‘定’裏的兵士給打的。
上官被普通士兵歐打的情形,在軍營極少發生,何況陸安身手不俗,要對陸安動手,吃虧的應該不是陸安。
他攔住霍義的詢問,隻是本能地覺得這裏頭有些古怪,感覺當着張工的面問,有些不太合适。心裏想着,回頭私下裏再問便可,沒有必要當着外人的面,問這麽清楚。這才拉了拉霍義。
在賀進的心裏,陸安是後護衛軍的人,是自己人。而張工卻是定的人,是外人。當着外人的面,陸安就算是有些話,恐怕也不好明說。
“兩位将軍請!”張工立在馬上,往營一示意,便一圈馬頭,朝營裏轉了進去。
張工于馬術不熟,但是定仗着皇帝的恩蔭,要了兩千匹軍馬,再加上從後護衛軍借來的一千軍馬,連燒火的火頭,都有三匹馬供着。三爺的要求是,定的人,不僅個個要會騎馬,而且個個都要達到騎射的境界。
這是定下一階段的考核目标,達不到的,在定裏可呆不住。所以,張工有點空就呆在馬上。南人不慣騎馬,他之前也很少有機會上馬,一上馬就犯暈,這一段時間算是練出來了,可是卻不純熟。
這樣的騎術,立刻便落在了霍義與賀進的眼。兩人在心底裏輕笑一聲,想着監軍大人身邊的人,都這麽不擅騎,隻怕就有能耐也是有限。
不過,這也隻是心裏腹測,并沒有擺到明面上來。裝着事人一般,跟在張工的馬後,朝營進去。
營地裏,各色營帳倒是分布的規矩,隐隐以軍大帳爲心,一圈一圈地往外擴散。其深谙兵家的布兵之法,細一來,倒是可以出一些見識的。
隻是營帳外散坐的那些兵士,卻太不像個樣子!
高聲笑談不說,時不時地還跳起來,互相厮打一番。有起哄的,有漠不關心做自己事的,有安心曬太陽睡大覺的,更有赤胸裸背,扮醜耍戲的。
把一個好好的軍營弄成了一個街市所在一樣。一進到這裏,幾疑是進了鬧市,哪裏有一絲軍營的肅穆?
霍義真想就眼前的場景,稍加評論一二,可是了陸安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地一言不發。霍義也隻好把話往心裏頭悶。這裏畢竟是監軍大營,皇上親賜軍号的‘定’,說話的時候萬一風大閃了舌頭,可就不好了。
霍義沒有陸安心裏對蘇三的那份親近,所以行事便謹慎了許多,也正是他的謹慎,反倒是讓他免了一場小災。
霍義沒把自己的心思說出來,卻輕輕地碰了一下并騎的賀進,用眼色示意賀進往邊上去。讓賀進定的這些醜态。
對于眼前的這一切,賀進自然是早就在了眼裏,可是賀進對這些情況能說些什麽?來定,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差勁。因此,賀進也隻能是收回目光,表示視而未見,繼而隻是搖頭苦笑。
軍大帳設在營地的正!
兩名全副武裝的兵士,面對面筆直地往間的空地那麽一站,自然而然時就把軍大帳與外頭的營盤,給劃出了一道分界。
張工領着三人,一直騎行着穿過了外圍的營盤,直走到這條界線之外,這才下馬!霍,賀兩人自然是有樣學樣,也跟着下了馬。
不遠處,五人一隊的兵士,手抱着長槍,從軍大帳左側往右側走過。另一邊又有另一隊兵士,斜斜的從大帳右側走出,準備穿過帳前的空地,往左側去。
這些兵士,一就不是普通的巡邏兵,一個個神情謹慎,目光敏銳。他們在穿過空地的時候,眼神有意意地便在幾人身上掃了幾眼。
外面的營盤那麽松散,而軍帳前卻防得這麽嚴密;在霍,賀兩人來,這界線的裏頭與外頭,俨然就是兩個世界。如此的落差,讓兩人的腦海裏,同時蹦出一個念頭!那就是:那位監軍大人很怕死啊!
一會兒一隊巡邏兵走過營帳!一批接一批的巡邏兵,從軍這麽多年,也沒見過哪個元帥或者将軍的軍營帳,有這樣嚴密的防備啊!
一定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兩人對視一眼,繼而又不動聲色地把這個想法給放進心裏。
張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領着人步行到軍帳外,才高聲道:“報告!”
“進來!”軍帳内聲音很雜,似乎有許多人,也不知道是誰在裏頭應了一聲。
霍義,賀進,陸安便跟着張工的後頭,走了進去。
這不進來還不知道,一進來幾人都吓了一跳!
已經想到了大帳裏會有許多人,可是這人也太多了一點吧。
大帳間,十幾個人紮堆地站在那裏,每人手裏都端着一隻海碗,正悠閑地小聲議論着什麽;又有七八個人,圍着一個年輕人,七嘴八舌地說着話。邊上擺着幾張長案,案上擺了許多吃食,幾個将領模樣的人,正靠着案邊,邊吃邊喝,喝得居然是酒!更有三三兩兩的人,閑散地站在一邊,一邊吃着東西,一邊說笑。
陸安也沒想到才一轉身,蘇三這軍大帳,怎麽變化就這麽大了。不由也是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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