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既然做了這個安排,也自然明白趙允翰林宴會,便會接受杜如悔的計策。【】所以,翰林宴當天晚上,蘇三又開始向示弱了。
隻是這次示弱,再不是拿一支老山參去敷衍了事了。而是拿了一個令不得不重視的事情去示弱。
蘇三偷偷地傳信給徐江錦道:吳王趙允正在謀劃刺殺吳相,甯遠正在竭力取信于趙允,以圖刺探到詳情。
消息傳到吳台銘這裏,吳台銘心雖然因爲翰林宴上的事情,對蘇三極爲不滿。但事涉自己的小命,他還是不得不重視起來。
“原來甯遠是知道了趙允有些計劃,所以才竭力取信于趙允的!他倒是苦心,若真是如此,我們豈不是錯怪他了?”
“哼!誰知道這底下會有什麽名堂?”吳台銘仍然有些餘怒未消。不過到底還是松了語氣:“趙允想本相死,由來已久!可是哪次成功了?與許家聯合,那才是大事!蘇三壞了我們的大事,卻以爲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真正是讓人氣惱。”
“這事也不小!我還在奇怪蘇三翰林宴上,爲什麽會那麽堅決,原來是有這個由頭在裏面。這樣也合情合理,否則江錦還真想不出,是什麽理由可以讓他如此背逆吳相。江錦以爲,許家既然已經往我們這裏靠了,完全靠過來隻是遲早的事情。倒是吳相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吳台銘想了想,也覺得不是什麽不可接受的結果。許家本來也是利用,達到與皇家聯姻的目的。也不見得是一心一意地跟着走,關鍵時刻,也不是那麽靠得住的。
蘇三一攪,許家靠不上皇上,自然更要倚重太子!也不失爲一個好的結果。而且,蘇三明面上可是吳王的人。蘇三這一鬧,代表的可是吳王,于太子隻是有利;而許家與吳王之間,短時間内也絕對沒有溝通的可能。
這也算是變相地幫了太子一把。
若是趙允行差走錯一步,那許家必然義反顧地靠向太子;就算趙允舉措得當,那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許家回複到翰林宴之前的态度上而已。
想罷這些,吳台銘對蘇三的惱怒倒消去不少。
徐江錦見吳台銘的臉色有些松動,便小聲地詢問道:“那此前議的那些?”
“嗯!緩緩吧!”吳台銘擺了擺手道。
徐江錦松了一口氣,笑道:“我去關照甯遠一聲,讓他多留心一下趙允的舉動,最好是可以得到刺殺的詳細,這回一定要拿個實證。”
“不必了!趙允小心的很,真要是動作起來,便是事前知道了,也不會給我們什麽實證,若是一心去問,蘇三那年輕的性子,若是魯莽起來反倒不好。台銘自會小心行事,不讓趙允有機可趁。讓甯遠專心地做好自己的事情罷了。”
吳台銘隐隐地感到自己對蘇三這麽心慈手軟,隻會誤事!但他絕然沒有料到,蘇三早已把殺手對準了他。
于蘇三而言,就算沒有眼下的這些叉頭,他也必然是要除去吳台銘的。
吳台銘太精明,對的掌控力太強,讓他好好地活着,太子固然是穩穩當當地繼位,自己卻也必然受他鉗制。自己必然是要從軍的,留一個吳台銘在金陵主持大局,與自己的計劃影響甚大。
還是讓金陵城裏稍稍亂一些爲好!亂,才有機會。亂才有自己發展的餘地。
所以,吳台銘這個三朝老臣,封朝的定海神針,最好還是消失爲好。
不管怎麽說,翰林宴之後蘇三很是安逸了一陣。
牛兒與小四子自然是不适合再出現的,兩人也意識到了,這回算是逃出一劫!牛兒此前并沒有想到在金陵城裏,大名鼎鼎的大才子,便會是昔日的‘小神仙’。現今知道了,難免又是一番感慨。
在自己羨慕人家嘴巴一開一合之間,便能大把大把的賺銀子,并把這項事業做爲自己一生奮鬥的目标時;人家,卻早已經跳出這一行,做起了大官!
男人不可一日權!牛兒在想,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朝這上頭發展發展?因此,當蘇三準備遣散他的時候,他又是一跪,強烈要求留下來,給蘇三當個下人。
牛兒的心思,蘇三豈會不明白?但是他身邊卻不會留牛兒這樣慣于見風使舵的人。
不過,牛兒與小四,起來也都還精明,用來做些事情,也應該會是順手的。何況,現在許家的人,還有太子的人,都想尋到劉神仙問話,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讓兩人脫離自己的控制爲好!
因此便把兩人到‘聽潮軒’裏,讓兩人隐姓埋名,從頭做起。
随後的一段時間,對蘇三來說,可以說是極爲安逸的!
衙門裏的事情,事付與馮天元,武事付與史玉,整個九門裏頭,運轉超乎尋常的良好!蘇三也并不是一味的不管,稍有異常,他也會把兩人召到堂前敲打一番!
漸漸地,兩人也知道了蘇三的底線!竟然把九門的所有事項,整治的與鐵桶一般,外人再難擠進手來。
蘇三仍然是每天清晨便進衙門,很是勤勉!但是心事,卻不用在衙務上,而是仍舊些檔案書,資料檔。
回到家了,自然是過問‘聽潮軒’的事情居多,唯一輕松的時節,便是聽天香演唱。
聽潮軒裏的事情,進展都很順利!金陵城裏的大事小情,都在聽潮軒的嚴密監視之下。随着大量的金錢不斷地投下去,聽潮軒巨大的作用,正在漸漸的顯現。
露兒最終還是去了京國!
盡管,這并不是蘇三的本意,而且他也擔心,一個小姑娘會鎮不住場面。但是露兒親自過來與他交談了一番後,蘇三也就打算放任一回,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兒戲一場!
這些還都是科舉考試之前的事情!
估計現下裏,露兒已經在京國都城裏呆住了。不過,要等到真正有效率的開始工作,卻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
他知道,這會很難!
一個幾乎是沒有怎麽見過大世面的小姑娘,一人主持那麽大的場面,又是在敵人環伺之下,豈會不難?那樣的場面,便是杜如悔親自主持,隻怕也是困難重重,就更别說露兒了。
也隻有蘇三,才會做出讓露兒到京國去這樣的決定!這種似兒戲一般的決定。
其實蘇三做出這樣的決定,着實是有些奈的!手頭上沒有合适的人選,而事情又迫不及待的要做下去。他隻能是硬着頭皮,做了這個決定。
他唯一可以十足肯定的一點便是,就算露兒失敗了,她也不會暴露‘聽潮軒’的秘密。因此,他隻需要露兒先去打個頭站,秘而不宣的搭起一個架子!回頭有了好的人選,再過去接替。
當然這是他想象的狀況,畢竟在敵人心髒心紮下去一根釘子這樣的事情,是很複雜的。露兒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他也拿不準。他隻希望,露兒可以保護好她自己,不要處于很被動的境地。
一切,都隻能靠露兒自己的判斷了!
成都府那邊的進展也非常的順利!各項工作的開展,在莫少華到達成都府後,進展的十分迅捷。隻是蘇一在成都府一權獨攬,極力地排擠原有地方勢力的行爲,或多或少地通過金陵城裏的各種勢力,傳到了朝堂之上。
吳台銘爲此,專門給蘇一去了公!
這件事情,發生在四月。公的内容,多有責備之語,強調蘇一要注意團結大多數。
蘇一接到這份公後,轉身便扔在了一邊!這倒不是說,他不重視吳台銘的意見。而是因爲,早在前幾日,蘇一便收到了吳台銘的密信。信的言辭與公上的語氣,是截然相反的。
吳台銘在私底下,對蘇一在成都府獨斷專行的行爲,深以爲然!在吳台銘來,蘇一隻可能是的人,蘇一成爲成都府唯一的話語者,對隻好不壞。
吳台銘因此不用費着許多心力,去應府成都府下頭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不用防着趙允在成都府做什麽手腳;這讓他心裏很是輕松。
吳台銘極力支撐蘇一在成都府一語遮天,并暗地裏告誡所在成都府的人,不許與蘇一做對。但凡有做對的人,太子是不會給他們做主的。
同樣的情景,也發生在趙允這裏!
雖然蘇一脫離了趙允的緊密控制,但趙允卻認爲蘇一最不可能的,便是背叛自己。
構誣他坐牢,險些送了他的性命,蘇一絕然不肯與同流!
雖然自己在整個事件,态度并不是很堅決,但兩人的關系也沒有破裂!所以,在趙允的心裏,蘇一就是自己人。
蘇一既然想在成都府一權獨攬,那趙允自然不會不支持!
因此,在成都府裏,便形成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人與二皇子黨人,出現了難得的和諧!隻要蘇一主張的事情,總是很快便能得到實行!威信日增。
沒有摩擦,沒有内鬥!成都府裏是一天一個氣象。整府的百姓雖不知這其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自蘇一來了之後,成都府的氣象爲之一變,這是确确實實的。
以前府城裏還會有欺男霸女的事件,偶爾也會聽聞惡少豪奴當街行兇的事情。可是自蘇一來了成都府後,這些事情,漸漸地便銷聲匿迹了,由此可見一斑!
說道不拾遺,夜不閉戶,那是稍稍有些誇張的!但是基本上,也是相差不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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