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點了點頭,似乎沒有聽到莫少華的追問,而是緩緩地給莫少華沏了一杯茶!并不在這個問題上深入下去。
莫少華心裏就像是被貓抓了一樣,卻沒有任何辦法。
小安到莫少華急切想知道的樣子,不禁也是一笑。事實上,若不是蘇三吩咐他,對莫少華可以不用太遮掩,他連這個話也不會說出來。幾天前的教訓,還曆曆在目,他現在正是提着十二分小心的時候。若不是自己有心想說,就算是莫少華使出渾身的解數,也休想套出他半句話。
莫少華見小安不說,心裏癢了一陣,便也抛開了。他畢竟是多年爲官,心思深沉。既然小安不肯說,他也就不再多問了。至少現在他已經知道蘇三的背後并不簡單。
說來也是,一個想做皇帝的人,怎麽可能就隻有表面上起來這麽簡單呢?
正想着,還要怎麽套出一點話來,卻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響動。
莫少華跟着張工、小安的眼光朝門外了一眼,見是蘇三已經起來,正在院子裏習着武。蘇三那輕緩飄逸的動作,不像似在習武,而像是在舞蹈。
小安回過頭來,到莫少華已經起身,便道:“莫先生請在此等候,三爺習武時,最不喜别人攪擾。”
莫少華便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們三爺還是武雙全!”
張工在一邊接着茬兒道:“這才哪跟哪啊,何止是武雙全啊,我們三爺那是樣樣精通,行行都是好手,就沒有三爺不會的。”張工這話是由心而發的。至少在張工來,蘇三還會經商,還會做菜,并且知道蘇三不是一般的會,而是真正的精通。
莫少華已然出張工也是習武之人,見張工說得話很大,便道:“那三爺與你的武藝比起來,誰高誰低?”
張工立刻道:“自然是三爺的武藝更高。三爺一拳就打死了霹靂手,張工才哪跟哪啊!不能比,沒法比。”
“霹靂手?”莫少華呆了呆,他主持九門倒也接觸過武林人,自然知道霹靂手何昊天的名頭。不由問道:“霹靂手死了嗎?什麽時候的事情?”
張工便道:“您不知道嗎?何昊天一直依附在林海錄的手底下,李道明欽差去武陵查案的時候,林海錄派何昊天等十數人追殺李欽差。若不是三爺一拳打死了何昊天,哪有現在的李丞?”
莫少華聽到張工這麽随口一說,不由再吃一驚!李道明遇刺的事情,雖然具體的細節他不知道,但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他沒有想到,當時還是平頭百姓的蘇三,怎麽與李道明扯上了關系,而且還發生了這許多事情。
能一拳打死何昊天,便是他這麽一個從不習武的人,也能算得出,蘇三應該是武藝非常不錯的。
有了這個成見,莫少華再擡頭院子裏蘇三那跳舞般的動作時,感覺便有不同了。
可是他就有點鬧不明白了,蘇三哪來的這麽多時間與精力,在武兩道上,都有這麽出色的表現。而且現在想起來,蘇三心智的成熟程度,于人情世故的了解深度,甚至做起事來老道的手法,哪一樣不是出類拔萃?這樣的蘇三,簡直就是一個怪物吧?這樣的人物,應該隻會出現在話本,存在于人們限的瑕想之吧。
許久之後,小安站起身道:“天快亮了,三爺差不多該歇手了。我們外頭候着去吧?”
莫少華便收了心思,與小安張工一道走進院子當!
另一邊的廚房裏,一個小姑娘正在廚下燒火做飯,樣子是在準備早餐。小安與張工拿着掃帚,正在清掃院子裏的浮塵。一院子的人,似乎都很規律地各做各的事情,表明這些事情,他們都是每天要做的。
在院子裏候了有那麽一柱香的功夫,蘇三那邊才斂了氣息,收了手,氣定神閑之後,蘇三這才慢悠悠地了莫少華一眼。
莫少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一接觸到蘇三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就叫了一聲:“三爺!”
蘇三好像并不意外,隻是很自然地點了點頭,道:“都到屋子裏說話吧!”說罷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張工端進來了炭火,小安幫着玉兒端洗臉水進來,玉兒則把準備好的早飯一齊端了進來。着一衆人忙活,莫少華感覺這場景似乎在夢裏曾經出現過一樣,不由有些茫然了。
蘇三用紗巾抹了一把臉,又在脖子裏擦了擦,這才接過玉兒遞來的夾襖套在身上,又穿了一件長袍,系紮的利落了,這才對衆人道:“都坐吧,咱們邊吃邊聊!”
小安請莫少華一齊坐下,幾個人便都圍在蘇三的書桌邊坐了下來。蘇三夾起一個團子,先往莫少華的碗裏放了一個,才道:“嘗嘗玉兒的手藝!甯遠可是百吃不厭的。”
莫少華心想這麽多人,也不好說什麽話,便也放松心情,先吃飽了再說話。團子果然很酥軟,而且裏面的料還很特别,吃不出來是什麽,隻覺得很好吃。稀粥也很暖口,配着幾樣别緻的小菜,那真是求之不得的早飯。倒也顧不得許多,大口大口地用了起來。
事實上,大家也都是狼吞虎咽的樣子,絲毫沒有主次之分,所有人之間,有種淡淡的親情存在一般,就好像是一家人。
蘇三一邊吃着,一邊對小安道:“呆會把莫先生帶到‘聽潮軒’裏走一趟。”
小安連忙點頭。
蘇三便又對張工道:“你别整天的瞎晃了,武舉也不僅僅是考武技,還要考謀略兵法。這一方面過不了關,你就跪在三爺面前哭也是沒用。多花點時間書,還有小半年的功夫,隻要用心,時間上盡夠了。”
“這不是想求三爺給指點指點,挑些書給小的嘛?”
“不挑!要自己去,武學院裏指定的那些兵書,你都可以去讀,難道還不夠你讀的?”
張工便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
蘇三便向莫少華道:“今天讓小安帶着你轉轉,熟悉熟悉情況,回頭甯遠這裏有些緊要的事情,要交給你來打理。聽潮軒是蘇三這裏一個緊要的所在,你以後與他們必然有一定的聯系,趁早熟悉一下也好。有什麽疑問,你過那裏之後,就自然會明白了,不需要甯遠再去解釋什麽。”
莫少華斷沒有想到,蘇三根本不跟他談,直接就進入了正題。弄得他根本沒辦法拒絕。
原本滿肚子要問的話,被蘇三這麽一堵,現在是一點也問不出來了。
倒是雷厲風行,處事果斷,隻是蘇三對自己真就這麽信任?兩人認識也不過才個把月而已。
蘇三卻沒有莫少華那麽多心事,他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能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對下屬的試探上。而且時間上,也不允許他這樣慢慢的來。
一個月的觀察時間,足夠蘇三透一個人,特别還是這種暗暗地觀察,蘇三相信自己的眼光與判斷。事實上,就算真是判斷失誤了,蘇三也不是沒有後備的方案。
蘇三自然知道,此時的莫少華心還有許多疑問,并不是死心踏地的要呆在這裏。但是莫少華既然走到了這裏,那莫少華就應該已經做好了,永遠留在這裏的準備。
至于莫少華心的那些疑問,與其自己一個一個問題地去解釋,還不如把現實一齊擺在他的面前,讓他自己去揣摩。
這個舉動,雖然有些冒進,還很大膽,但事實上莫少華始終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不可能逃脫。一旦發現莫少華的心思有些異動,自己随時可以讓他消失的影蹤。
再說,蘇三這麽快便把‘聽潮軒’放在莫少華的面前,并不是突發其想,心血來潮的頭腦發熱。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畢竟他想用莫少華來做的事情,是與支撐着自己整個帝國夢想緊密相關的财政大事。若是在這上頭出現了問題,那自己的損失将是巨大的。
這個巨大的損失指得不是錢,而是時間!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在金錢上面投入更大的精力了。形勢也不容許他再從容布局,而且就眼前的形勢來,他必須還要有一些更大膽的舉措,在極短的時間裏,再摟一大筆錢進來。
蘇三要趁自己還沒有進入軍隊,趁自己還有時間在這裏主持,盡可能多的把散在民間的錢财集到自己的手裏,以期發揮更大的效用。
若是莫少華不能從‘聽潮軒’裏,出自己的戰略意圖,猜想出自己的全盤計劃,那莫少華也就不是自己想象的莫少華了。不過眼前來,莫少華既然能走進蘇府,那就足以說明,他是一個善于思考,善于觀察的人。自己應該不會錯。
放下這個心思,蘇三便對玉兒道:“這幾天你那邊的事情,怎麽樣?那些女人還聽話吧?”
玉兒吃飯是這幾個人裏頭最斯的,聽到蘇三的問話,輕輕地放下碗筷,才回答道:“嗯!都很認真的地在學。鳳姐姐學得最用心,往往是别人都休息了,她還一個人在練習,連玉兒都自歎不如。”
“唔,去跟學員們說,勞逸要結合!隻有充分的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學習。張工,你也去學學!以後總有用得着的地方。”
張工一臉的苦悶,卻不得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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