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超沉吟了一會兒,沒有說話。【】他能想到的辦法,都已經用過了,縱使知道了格拉蘇爾不想死,又有什麽用呢?如果能活,誰會想死呢?
“哎,交給露兒吧!”露兒站在院子裏着天邊的斜陽淡淡地道。
唐超到露兒的神情,突然感覺身上一寒,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他很想問露兒要用什麽辦法來問話!但到露兒清俊的臉龐上,閃着妖豔的鮮紅,唐超又把想要問的話,給收了回去。
“給露兒兩個人!”露兒收回向天邊的目光,對着空處說了這麽一句,這才一轉身走進了地窖。
唐超一招手,叫來賢良、賢德兩兄弟。道:“下去後,一切都聽露兒的指示!”
賢良與賢德輕輕地點了點頭,便也進入了地窖。進去沒多久,兩人又走回地面,擡進去兩張長案,又帶着許多繩索下去!
過了一會兒,兩人又跑上來,尋了幾把尖刀,錘子,還有長釘之類的東西,才重新地鑽了進去。
唐超立在院,到露兒需要這些東西,不禁頭皮有發麻!可他并沒有想過要阻止。其實他是應該阻止的,露兒還太小,雖然生活的經曆讓她的性格在巨變之後,變得有些怪異,但他不應該着露兒在這種怪異之下,越走越遠。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沒有阻止!直覺告訴他,露兒對這種事情,有一種欲拒還迎的興奮。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直覺錯了,但這種感覺卻始終在他的腦子回轉。
時間在黃昏不斷地流逝!遙遠的地底,傳來一絲絲的嘶叫聲。就好像是陰曹地府的怨鬼,發出得凄曆慘叫。
這聲音随風飄進唐超的耳朵裏!讓他感到身上一陣陣地發寒。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又從地窖邊走開,走遠了幾步,直走到一點聲響也聽不到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氣。
太陽終于落了下去!天空昏黑一片。
兩個值夜成員,走進院子裏,點亮了氣死風燈。微微地與唐超行了一禮,這才退出這片院子。
唐超在院子裏晃了幾圈,最終還是站定了,因爲他到,賢良與賢德正從地窖裏鑽出來!
唐超迎了過去,輕聲地問道:“怎麽樣?”
賢良面色鐵青,卻意外地沒有回答他的話!賢德剛想說話,喉節卻突然一動,猛地跪了下去,朝地上狂吐起來。賢良嗅到空飄着的酸腐氣味,終于沒有忍住,也跟着狂吐起來。
唐超臉色白了白!極力不去想兩人在地窖裏,可能會到什麽樣的場面,而是靜靜地等着兩人平靜下來,回答他的問話。
兩人吐了一陣,又幹嘔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地站了起來。
唐超着兩人問道:“那些人呢?”
“死了!”賢德道。
“都死了!”賢良補充道。
兩人說完又想吐!卻再沒什麽東西可以吐得出來。
唐超沉默了良久才問道:“有說什麽嗎?”
賢德與賢良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賢德道:“禦街的皮毛制衣行是他們的總據點!據點下有地道,地道通往附近的陳家,陳家的祖上,也是原人。格拉蘇爾在封朝的身份,就是陳家的管家。”
唐超深吸了一口氣,心一陣狂喜,急問道:“還說了什麽?”
賢良道:“總據點裏,常駐的人,有十多個,其他的人都分散在城各地!再具體的,格拉蘇爾自己也不知道了。”
唐超緊緊地捏了一下拳頭,點了點頭,轉身便往外走!可走出去兩步,唐超又停住了。轉過身來輕輕地着兩人道:“今天的事情,你們兩個要守口如瓶,誰也不能說。”
“是!”
“從今天起,你們兩個就跟着露兒!負責露兒姑娘的安全。”
賢德與賢良愣了一愣,老半天才硬着頭皮應了一聲。
唐超又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很想問一句‘露兒姑娘還好嗎?’可是話一說出口,卻變成了:“他們是怎麽死的?”
賢德與賢良聽到唐超的問話,又想吐。唐超微微地歎息了一聲,這才搖了搖頭,離開了院子。
怎麽死的?
自然是露兒是殺死的!但從嚴格的意義上來,也不能這麽說,因爲死都是他們自己要求的。
賢良着賢德道:“大哥!若是有一天,是我們兩個人躺在那裏!你是會選擇:咱們兩個人一直這麽受苦下去,還是選擇讓我去死?”
賢德打了個冷戰!避開賢良的目光,輕輕地道:“好端端地想這些做什麽?”
“做我們這行的,總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才對!”
賢德語,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你呢?弟弟是選擇咱們倆一直受折磨,還是選擇讓大哥去死?”
兩人都沒有答案!要麽兩人一齊受盡千刀萬剮,要麽就選擇結束對方的生命,沒有走到那一步,誰也下不了這個結論。
寒風傳來一絲血腥味!兩人猛地一回頭,到露兒全身豔紅地站在他們倆身後,安靜地着他們。
兩人一接觸到露兒那雙眸子,全身上下緊繃成一團!寒意直逼心尖,連忙低頭行禮道:“剛才軒主下了命令,讓我們兩人,今後就跟在露兒姑娘身邊!”
露兒‘唔’了一聲,臉上那妖豔的紅色在燈光的掩映下,異常的詭異。“那你們下去把裏面收拾一下吧,我,有點累了!”
這話才說完,露兒就好像混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樣,整個人癱軟在地。
兩驚,一齊撲了過去!
唐超在院門後着露兒軟軟地倒下去,感到心莫名其妙的一痛,心裏很想沖上前去,但他終于還是緊緊地抓住了院門,極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沒有上前。
他不明白,露兒爲什麽要強迫自己去做這些,是爲了聽潮軒?還是爲了三爺?
風的血腥味,漸漸地随風消散。其極淡的一部份,混在各種各樣的氣味,飄過了街道,飄過了屋頂,飄進了就在離‘聽潮軒’不遠處的原人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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