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工稍稍松了一口氣,對小安道:“兄弟,能不能站起來,到我這邊來!”
小安剛才摔了膝蓋,勉強站了起來,強忍着疼,走到張工的身邊,喘着粗氣道:“大哥,别管我了,你走吧!我這個樣子,走不掉的。【】”
張工卻不管小安,而是對着眼前的人道:“你們都往邊上退,全部都退到牆邊上去!隻要我們出了院門,立刻就放人。”
領頭的那人鄭重地道:“說話要算話!”
張工冷冷地道:“放心。”
領頭的人,才把手一擺,領着人退到廳角的牆邊。
張工對小安道:“跟着我,慢慢來。”一邊說,一邊夾着人質往廳門外退。
剛退到門邊,卻聽門外一聲金鐵之聲!小安便在自己身側,自己又沒有什麽其他的舉動,這金鐵這之聲,斷不可能憑空出現!
張工繃緊的心,重重地一突,心道壞了:千算萬算,就沒有算到對方根本不止六個人。現在自己手一心都用在廳内的那五個人身上,自己的背部都在對方的攻擊之下,這一擊隻怕自己不能幸免了。
心一恨,眼着廳内那五個人一齊撲了上來,便用力把刀往人質的脖子裏一按。人質在他的臂彎裏抖了兩抖,便已斃命。
對方停也不停,撲了過來。張工便知道對方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之所以肯同意自己的條件,是想用最把穩的辦法,把自己給除掉而已。有意裝出很猶豫的樣子,最後被迫答應自己換人的要求,其實是怕五個人困不住自己。真是好算計。
可是明白的太晚了,一切都完了。
隻是,事情似首并沒有按照張工的想法來演變。
一聲金鐵之聲傳過去之後,張工并沒有感到有人向自己的後背襲來,反而是一道黑影從自己的身側飄過。‘卟’地一聲,跌落在廳。
吓了所有人一跳。也吓退了急沖上來的五個原人。
那黑影是個人,而且是個死人,脖子裏的血,還在“卟哧卟哧”地往外冒!裝束,顯然是原人隐藏在暗處的第七人。
整個大廳裏悚然一靜,沖上來的五個原人,好不容易收住了腳,卻驚駭地着眼前這一幕。
張工連忙往身後了一眼,隻見一個人靜靜地立在廳門的央,一把帶血的劍,極随意地垂在手邊。
小安到這人,一陣欣喜!眼淚都流了出來。這人自然是唐超。
唐超朝小安點了點頭,示意小安坐到院子裏去後,才對張工道:“還發什麽愣?抱着個死人會暖和一些嗎?”
“啊!”張工這才想起大敵當前,不是發呆的時候,連忙把刀一抽,血卻噴了他一臉,起來,異常猙獰!
原人到這一幕,臉一抽,一臉的怒氣,卻不敢亂動。張工的身手,他們已經到,而新來的一個人,顯然身手更是不俗。
領頭的原人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卻清醒地意識到,隻怕自己五個人,也動不了眼前這兩個人。因此他果斷地一擺手道:“攔住他們!”
說完,一拉身邊的一個原人,朝廳後跑去!
張工怎肯讓這些人逃走,迎着襲來的三人,撲了上去!唐超見狀忙叫道:“留活口!”
張工心一緊,手上短刀一收,改捅爲削,就地一滾,不僅把來人的腳部劃出一道大口子,而且就勢鑽到三人的身後,朝逃走的兩人撲了過去。
可惜剛撲出去兩步,就到兩人一步一步地往後退了回來!
隻見一名冷豔的少女,手裏平舉着一把短劍,一步一步地把兩人逼回廳!張工倒沒想到廳後還有自己這方的人,不由心一喜,不停地拿眼打量着這美豔的女子。
這女子自然是唐麗!
唐麗還有閑情掃了張工一眼,到張工呆呆地着自己,不由瞪了張工一眼道:“夠了沒有?還不幫忙!”
張工心道:今個算是連番失神了,實在是不應該!不應該。
張工掃了一眼身後,隻見兩個原人已經抱着腿倒在地上,另一個也被唐超逼的手忙腳亂。便一擡短刀,對着退回來的兩人喝道:“放下武器!”
兩個原人見大勢已去,倒也光棍,直接捧刀,往自己心口上去刺!
張工大吃了一驚,急用短刀去救,卻不料對方卻反手來撩他。差點沒把他的一隻手給削了去。急退之後,對方已然抹了脖子。
倒是唐麗的劍狠,一劍削下對手的手掌,根本沒有給對手自殺的機會!
張工呆呆地着眼前這一切,意識到自己處理這種場面的經驗,還遠不如這眼前的女子,不由有些郝然。
唐麗喝道:“喂!還木頭一樣站在那裏做什麽?還不把人綁起來?”
張工感覺自己在兩人面前成了打下手的夥計了!不過,他也沒什麽不服氣的,畢竟兩人救了自己,而且兩人殺人的手段,也确實比自己高明許多,神情舉止,也鎮定許多,顯然是慣于殺人的人。
連忙上手,把這些人用繩子一一綁了起來。
這其間,唐超已經查了小安的傷勢,唐麗則簡單地把小安的手臂給包紮了起來。
小安休息了一會兒,神氣安定了一些!可一走到廳下,聞到血腥味,便一陣陣地反胃,差點沒有吐出來。
唐超到門外招呼了一聲,立刻進來幾個人,把現場的死人與活人,分開帶走!唐超這才與唐麗,手腳麻利地把現場整理了一下!又對小安道:“先跟着我走!三爺那裏,我呆會兒派人傳信去。”
小安點了點頭。
唐超便領着小安與張工上了一輛馬車,馬車走出去多遠,便聽到街面上有人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張工從馬車的後往外了一眼,見起火的地方,正是剛才那處院子。
蘇三得到小安受傷,張工受傷,聽潮軒兩名情報員被殺的消息時,已經過了午時,又等了一個多時辰,直到下午時分,露兒才傳來最新的進展。
原來這次出手的人,正是原人在封朝的奸細!爲首的人,叫格拉蘇爾!是一名資深的原人奸細。他們關注‘聽潮軒’已經有幾天時間了,他們以爲‘聽潮軒’是京人的組織,所以才有這次行動。
顯然是一次誤打誤撞的事故!
但就是這麽一次誤打誤撞,卻暴露出‘聽潮軒’的不嚴密!而且,還有兩個人的損失,差點還搭進去了小安與張工!這個損失,絕對可以說得上大!聽潮軒建設的初期,所有的班底都是杜如悔的可靠人手,這樣的人手,每少一個,都是不可忍受的!
更不可忍受的是,對方還差點順滕摸瓜,扯到自己的頭上!小安的身份在金陵是一個熟面孔,别人不認識小安,娜仁格日樂一定可以認出小安!因此,原人要把自己與聽潮軒聯系起來,簡直是必然的。
若是這一點被原人知道了,那自己的實力就會被對手重新估計,而自己在金陵的生活,将不可能再保持相對的平靜。對手對付自己的手段,也隻會更加激烈,更加不擇手段!
這一信息,也将會被不滿自己的政敵知道,進而他們會對自己成立‘聽潮軒’的目的,産生質疑!到時自己的處境便會非常的被動。
因此,不管怎麽樣,他都不能心慈手軟!
“找到他們,殺了他們!”蘇三着露兒,淡淡地道。
露兒應了一聲‘是’,才戴上帽子,從蘇府的後門返回臨時啓用的新據點!
新據點裏,唐超已經離開!唐麗正在數落小安。原因自然是責怪小安,爲什麽在進據點之前,不使用切口?
小安早就擡不起頭了,心裏是一陣陣的悔意。他應該早就發現事情不太對勁,他根本就不應該進那個院子,隻要不進去,幾步外便是街道,原人也絕不敢沖出來!自己也不會差點死掉。
若不是張工救下自己,自己早死在原人的箭下;若不是唐氏兄妹來得及時,自己與張工也早已死透!想起飛雪那慘白的臉,小安到現在還一陣陣地發寒!
露兒出門的時候,唐麗就在數落小安;回來的時候,唐麗還在數落小安。露兒便攔了唐麗的話頭,對小安道:“三爺吩咐!這幾天,你和張工就在這裏住,不要随意走動!等事态平和了一些再回去。你們好好休息吧。”
又對唐麗道:“麗姐,走吧!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張工受得是輕傷,包紮了一下,根本就不影響行動,就算再打一場,也沒有什麽問題。張工聽到兩人說有事要做,忙站起來道:“需不需要張工幫忙?”
唐麗瞪了張工一眼道:“省省吧你,淨幫倒忙!”說完拉着露兒,趾高氣揚地走了出去。
張工一時語,隻能着唐麗與露兒離去,自己卻呆呆地着兩人的背影,不舍得收回目光。小安心裏悔也悔過了,被唐麗數落來數落去,也想得透徹了。心知錯誤已經犯了,結果已不可更改,隻能盡力地吸取教訓才是。
擡起頭,卻到張工怔怔地着唐麗的背影!一副癡癡的樣子。不由歎了一口氣,輕輕地道:“麗姐姐是三爺的女人!”
張工渾身一震,良久才重重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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