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林海錄左等李師爺不來,右等李師爺不來,隻得再派人去找孟少軍。【】才聽說孟少軍,已經被欽差行轅的人拿住了,關押在武陵軍狼頭營裏。
一衆衙役發現情形不太對勁,已經自行都散了。
吳同那邊見事敗,收拾了家私帶着家人,打開了城門,出城逃命去了。
整個城裏亂成了一團,欽差早已收擾了逃出來的侍衛,到各個府衙裏知會情形,并委了陸安節制城内守軍,一直到天将亮的時候,才把城裏的亂局平穩下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成批的狼頭營軍士,便控制了府衙。把林海錄給軟禁了起來。
欽差一邊嚴令所有衙司官員照常行事,一邊快馬急報,一紙奏折送到金陵。
可奏折才送出去沒有多長時間,便從府衙裏傳來消息,林海錄已經自殺身亡。
李道明聽到這個消息,倒是松了一口氣。他真有些擔心林海錄不舍得死。而林海錄不死,吳王那邊勢必要壓着自己審理林海錄。
林海錄不能審,一審就會審出更大的問題來。所以,林海錄這個時候死,是最好的結果。
過了二日,皇上便有旨意下來,令李道明查抄林府,并授命他,整頓武陵府官場。
李道明這下可就威風八面了,查得查,抓得抓,直到太子爺悄悄地傳了口信說:不要鬧得太大。李道明這才收手。
連着幾道奏本上去,又爲張合順利召撫了莫幹山上匪衆等事請功。
蘇三因爲不肯露名,又是一個平民,所以李道明也沒有在折子裏提起蘇三的事情。倒是按照蘇三的吩咐,在折子上說:“在林海錄的府内找到了李家的老爺子。”雲雲。
雖然林海錄已死,但也把這事情做得滴水不漏,這樣會免去了李道明的諸多後患。事實上,這也确是林海錄的首尾,隻不過途着蘇三截了胡而已。
衆多事實都證明林海錄是罪大惡極的;而林海錄傷李道明的那些話,當然就都是子虛烏有了。
不過這些内情,在武陵官場鬧得沸騰,卻不能讓平民百姓知道。若是讓平民們知道大封朝的官員充當起了強盜的角色,那不僅是斯掃地,還是有損官威的一件大事。因此,對外隻說林海錄施政不當,貪墨公銀之類的官樣章。
反正林海錄是畏罪死的,人死如燈滅,總要有個差不多的體面。
張合也不區别對待,直接就把這些人分了二個隊,二個當家的,一個人管了一個隊,把人數報到後護衛軍嶽老将軍那裏,沒過幾日,樞密院便有官憑書發下來,又把這些軍士建籍造冊。
這些都是細話,就不一一表了。張合這一場,雖然受了一些傷,但李道明可沒少在奏子裏替他美言。
他也打聽到,二皇子似乎對他的在武陵府的作爲,頗爲欣賞。幾次放出話來,暗示他效忠。但張合心裏早就信了蘇三的話,哪裏肯露了這個風口。隻把自己的前上司唐季虎将軍的事情翻出來,單獨寫了一份折子,由樞密院遞了上去。
這麽做,一是爲了老上司平反;二是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讓太子爺那邊,了解自己的苦衷,并不是爲了吳王,才與林海錄做對。
隻是這折子上去,林海錄已死,唐季虎的事情,已經死對證。再說,這件事情也過去了七八年了,因此,這折子便被駁了回來。
張合上這折子,自然是出于蘇三的授意。駁回來,也在蘇三的猜測之。張合事先已經猜到,也沒有太過在意,可他卻沒有想到。過了幾日,樞密院有行到武陵府,說:樞密院已然撤去對唐季虎往日罪行的裁定,所有檔記也一體銷毀了。
這其實就算是給唐家翻了案。張合大喜,若非不能喝酒,他一定會喝個大醉。有心想找人說說心裏這份高興,想來想去,也隻能找蘇三訴說訴說這衷腸。
卻不料這小子,好像失蹤了一樣,蘇府不見人,思友書院也不見人。似乎是有意避着他一般,想着他說過,要好好地過平靜的日子,心裏倒是信了這話是真的。
蘇三确實是有意要避着他。不僅是他,還有李道明等人。
在城内安甯下來後的第二天,他就偷偷地住到了勝老的府上。
勝老出門前,交代過管家,這老宅子,蘇三随時都可以來住。因此他隻知會了周老爺子和李老爺子一聲,獨瞞過了自家的老爺子,帶着小安和玉兒住到了東湖。
每天隻是釣魚取樂。
這其間,接到唐麗的消息,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口信,唐麗說并沒有殺死杜如悔,而是把杜如悔給關了起來。并說杜如悔要見自己,還有杜如悔說的什麽:見了面,一定不會殺自己的話。
蘇三對唐麗擅自作主的行爲,有些不太滿意。他有時候,有些霸道。吩咐出去的事情,哪怕是錯的,他也會硬着頭皮讓人去完成。他總覺得,做事要有股子勁道,講究一個不折不扣,如果什麽事情,都有松動的餘地,那事情辦到最後,就會走樣。
不過他想了想,也法完全去怪唐麗。嚴格意義上,唐麗并不是自己的手下,這是其一;再說唐麗也沒有經過自己的調教,不知道給自己辦事的規矩,這是其二;所以,唐麗自己做主,沒有立刻殺掉杜如悔,他雖然心裏不高興,但也沒有過于計較。
隻是,他并不是杜如悔想見,就能見的。
等着吧,等自己哪天心情好的時候,順道兒再去這個杜如悔吧。
因此,每天裏便是去釣魚,或是在舍下與小安玉兒打牌。
蘇東山最近有些摸不着頭腦。從上次周濟直接到府裏替他的幹孫女求親開始;到那日宴席上,自己那個兒子談笑風生;再到如今的欽差大人派人在門下專等蘇三。便是那一向少進武陵城的武陵軍将軍張合,這些天也是三天二頭地親自到府裏頭坐地。
害得他,整天裏提心吊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幾番旁敲側擊,也問不出對方找蘇三是什麽事情。
不過,不管是欽差那邊的來人,還是張合将軍親至,言語之卻都是透着客氣,因此提心吊膽的時間少了,這好奇心倒突突地直跳。心裏想着,應該不會是爲了那宴席間做的幾首歪詩,便這麽待見蘇三,卻也實在想不出,發生了什麽事情,讓這些人,這麽熱心。總之,這心裏是不妥貼的。
蘇三在東湖邊碰着了劉老和徐老,二老便把宋平等一幫學子,給叫了來。
蘇三倒是喜歡與這幫特樸實的人混在一處,談笑之間也盡是拘束的自在。
武陵大學的地點已經定下來了,卻是原來的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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