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廳裏的氣氛也立刻降至了冰點,要林海錄怎麽接這話茬子。【】
林海錄手捏得緊緊的,眼睛惡狠狠地着杜如悔,卻始終忍着,一句話也沒說。
李道明得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卻闆着臉對杜如悔道,“诶,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張口便是鬼啊鬼的,多不吉利。認不認罰?”
杜如悔幡然悔悟道,“哎呀。光顧着講笑話兒了,卻忘了這茬,失禮失禮,自罰一杯。”說罷,站起來,用酒杯點了點了林海錄,一飲而盡。“敬,那隻勸父的小鬼。”
林海錄‘卟’地一口窩心血吐出來,驚慌了左右。
周濟忙道,“這是怎麽來的。快,快。”指揮着下人上前攙扶。
林海錄卻強撐着扶了桌子站起來,對着上前的下人擺了擺手,忽對周濟笑道,“罪過罪過,這幾天身上一直不爽,這一口瘀血吐出來,心頭輕快了許多。有勞濟老上心了,攪擾了這酒席,實在是抱歉。”又從容地對着衆人道,“抱歉,抱歉,這裏先請辭了,還望恕罪。”
周濟也隻好拱手道,“請便請便。”
林海錄一撫袖,也不杜如悔,從側廳轉了出去。
杜如悔冷眼打量着林海錄,臉上始終保持着戲谑的笑容。
李道明卻是大好,等新席上來了,一改剛才悶不做聲的模樣,頻頻舉起杯來。
蘇三悶着頭吃了一回,着林海錄消失的人影,一瞬間,心裏不知道轉過了多少道彎,總覺得林海錄就這麽走了,事情結束的太簡單。
正想着這些,李道明卻點名點到了自己的頭上,“蘇大才子,今天算是三喜臨門了。寶珠郡主,咱們就不去說了,你與濟老是各得了一喜,沒說得,牛刀小試也要把你肚子裏的學問,當衆曬一曬吧?”
秦公公也起了哄道,“對啊。聽說大才子是出口成章,此情此景,再也沒有放過他的道理。放心地做來,回頭雜家向皇上回奏的時候,也好有些故事可以說道。”
有人聽了這話,不由羨慕起來蘇三,做一首詩,能傳到皇上那裏,這可是出息大發了。倒是蘇東山有些心慌慌的,他之前對蘇三是半點信心也;如今是稍有了一點信心,卻從未親眼見識過蘇三的才情,因此有些不安。
張合也道,“對啊,對啊,作它個十首八首,那個誰誰誰,花魁不是也來了嗎?給唱一唱。”
天香在一邊聽見,便站起來道,“隻要蘇公子肯做,做幾首,小女子便唱幾首。”
周盈盈怪天香也瞎摻和,瞪了天香一眼,天香俏皮地吐了一下舌頭,仍然隻是着蘇三。
周盈盈有些爲難地着蘇三,還真擔心蘇三在這麽多人的場合上,一時心慌了,做不出什麽好詩。
卻不料蘇三卻對她笑了笑,寬了她的心,才輕輕松松地站起來。先用手把天香招到身邊,笑道,“我做幾首,你便唱幾首?”
“嗯。”天香一見蘇三嘴角挂着壞壞的笑,心裏便有些慌。上次被蘇三吓了一手,這次該不會又出什麽妖招吧。有點不确定,了虞鳳一眼,想從虞鳳那裏找點底氣,卻到虞鳳别着頭,根本不往這,也隻好硬着頭皮,嗯了一聲。
“若是唱不出來,可要罰。”
“這個。”天香有些要打退堂鼓了。
可是這情景,其他的人哪裏會讓這小妮子往後退,一起嚷了起來,“作不出,要罰;做出來,唱不出,也要罰。”
“罰每人臉上親一個。”有人怪叫起來。
有更大膽地,嫌樂子不夠大,叫道:“罰對着每人說一句‘我的親親心肝。’”
天香卻像是與蘇三給頂上了,對着衆人福了一禮,等衆人平息了一些,才款款地笑道,“若是唱不出來,小女子便認罰。但這罰你們說了不算,小女子說了才算。親,可以,但隻能親一個人,那就是蘇三。”
衆人便一起大笑起來。叫道,“美女難過才子關喽。”
天香又道,“若是蘇大才子,想讓小女子親呢?那就不妨做的難些,讓小女子唱不出來。”
衆人見天香反将了蘇三一軍,不由覺出點意思來,有人叫道,“甯遠老弟,管她呢,就難爲難爲她,她若想親老弟,再容易的詞,都唱不出來了。哈哈。”
蘇三臉皮極厚,天香這慣于風月的女子都臉皮紅透了,他還是一副落落風清的樣子。就好像别人不是在調笑他,而是在說一個與他一點都不相關的人似的。
秦公公出來主持道,“得嘞,大家都靜一靜,聽聽大才子能做出什麽難爲人的詩。”
隻見蘇三一擡手,對着衆人打了一個圍揖,笑道,“謝天謝地謝諸君,原本才哪會吟?随口幾句玩笑言,雅俗共賞一笑談。此情此景,沒有才情,隻有一些笑談,能不能合着衆人的意思,大家都饒着甯遠吧,若是覺着行,便請諸位再飲幾杯,若是覺得作得不好,好歹可以聽聽天香姑娘的美音,是不是?。天香姑娘可要仔細聽喽。”
天香見蘇三根本不像要認真作詩的樣子,不由有些頭大起來。
邊上有人準備紙筆要記蘇三所作的詩,蘇三一擺手道,“不用紙筆,甯遠這詩,不管是誰,聽一遍都能記住。”
衆人見他這般說,不由都認真聽了起來。
卻見蘇三從桌上端了一隻盤子,盤子裏卻是炸魚塊兒,蘇三便指着這炸魚塊笑對天香道,“一塊,”
“嗯。”天香不解。
“二塊,三四塊;”蘇三一笑,這才對着衆人道,“五塊六塊七八塊,九塊十塊十一塊。”
一邊讀詩,一邊點着炸魚塊兒,稍一停,控住場面一靜,才慢慢地說道,“塊塊都是炸魚塊。”
“卟哧。”衆人盡皆大笑起來。
有人便叫道,“唱。天香姑娘唱來聽聽。”
天香訝然道,“這也叫詩?”
蘇三卻一笑,轉臉對周濟笑道,“濟老您給句公道話,這叫不叫詩?”
周濟言,笑着道,“倒都押着韻腳,隻是這也太油滑了一些。叫詩,但不能算。”
天香忙對着周濟一福道,“還是周老爺子,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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