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對了,酒宴當天,杜如悔會來嗎?”
任盈盈點了點頭道,“說是代表吳王來,倒是太子那邊沒人來,隻是随了一份禮來。還有宮裏來的傳旨寺人秦公公,也要參加宴席的。”
蘇三點了點頭。靜靜地坐了回去,眼睛着外,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任盈盈到蘇三已經在想事情了,便靜靜地福了一禮,輕輕地退出了出來。邀玉兒往周府去。
着院子裏任盈盈與玉兒結伴走遠,蘇三也并沒有停止思考。
周府的宴請,表面上喜氣洋洋,其實參加宴席的客人們,私下裏,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特别是李道明,杜如悔,林海錄這幾個。
小安剛剛傳來的消息,說林海錄已經開始大肆地在城查找到杜如悔的下落,這說明林海錄已經失去了分寸。
李道明隻怕是不會再放過這樣一個機會,這次他總該是要動本上奏了吧。
這二個人應該都會參加周老的宴請,隻是誰也不會在宴席撕破臉,該有的客氣,也還是會的。
杜如悔也算是大膽,林海錄正要拿他,他卻明目張膽地露頭。不過,明面上,杜如悔自然不會怕林海錄。公然出現在公衆的場合,代表二皇子向周老進賀,林海錄就算是再狗急跳牆,也不可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把杜如悔給抓起來。
蘇三輕輕地閉上眼睛,眉毛不自然的夾了夾。這個杜如悔,自己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恐怕自己不能讓他活。
李道明是見過自己的,周老的宴席上,自己難免地要與他碰面。到時,李道明自然知道,所謂的‘小神仙’不過是蘇三而已。
自己單獨地跑到城外,在李道明入城之前,下了盅。這事隻有李道明與鄧琪英知道,若是沒有杜如悔存在,他們自然也不會說破這件事,隻能悶在心裏猜測自己的身份。
可現在情勢不同了,現在杜如悔與李道明隐隐有聯手之勢。很難保證李道明會不會把自己也參與其的消息,告訴杜如悔。
如果李道明與杜如悔說了,那這就是一個極大隐患,大到能要了他蘇三的小命去。他絕不能讓杜如悔知道自己摻和在了這件事情之。隻要杜如悔知道了自己身在其,就一定可以把自己,與那個給他送信的主使人聯想到一起。
而那個安排給他送信的人,卻正是謀劃葬送了高大福等二十條人命的家夥。
知道了這一點,杜如悔能輕易地放過自己?不能讓杜如悔有這個想法,聯想一下都不行。有這一條隐患在,自己永甯日。因此杜如悔必須死。
蘇三猛地睜開眼睛,眼閃過一道寒光。小安站在門邊見,連忙把頭給低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他了小安一眼,轉頭再下外,把眼那點寒光給掩了下去,心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來這人走到哪裏,都離不開這些紛争。
他與杜如悔怨仇,但爲了保全自己,保全自己身邊的人,就決定了杜如悔的命運。今天自己可以算計杜如悔,明天也自然有人可以算計自己。
上一世自己而亡,這一世,難道自己又要重蹈覆轍嗎?
聲地撓了撓頭,從書桌邊拿起一面銅鏡,靜靜地着那鏡子,那陌生的臉,一時之間,他有了一種錯覺。總覺得眼前一切,仍然不那麽真實,仿佛就像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哎,既然是一場夢,一場遊戲,那杜如悔,杜先生,你就不要恨我吧。說不定,你也會從此得到新生呢?
“小安。”
“三爺。”
“你現在動手,明晚之前,把唐麗帶進城。”
“是,三爺。”
小安從蘇三的屋子裏退出來後,去蘇府裏牽了一匹馬,出城門往氓山方向疾行而去。
越吹越急的風,吹動着滿天的陰雲,括掉了樹枝上,殘存的枯葉。風的水氣,撩拔在人的臉上,讓人感受到了十足的涼意。
再過些日子,就要立冬了,這天氣自然是,一天冷似一天。還好這裏是南方天氣,若是在北邊,此時隻怕是第一場雪都已經下下來了。
一陣冷風在林海錄的臉上吹過。林海錄終于冷靜了下來。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自己狂燥的舉動,隻能是讓事态更加的嚴重。如今衙役抓的抓,拿的拿,已經鎖回來了幾百人,可這些人,沒有一個是主謀,最多也就是了那印,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而已。
這些人一抓來,府衙前便積滿了憤慨的人群,都是被抓人的家屬,事态竟然越來越嚴重。
他不得不把衙役給撤回來,又不得已把抓來的人,都放了回去,這才平息了衆怒。
隻是他怎麽也不甘心,就這樣受制于人,隻好再次把李師爺找來一起商議。
“東翁,說句不該說的話,如今就隻有一個法子了。”李師爺見林海錄降尊求到他這裏,心裏還是有些小小的滿足,但他心裏的那個主意,卻不敢随便就說。
林海錄心裏已經沒有半分主意了,聽到李師爺有法子,心自然高興,便道,“你快說。”
李師爺卻不肯就說,而是小聲地道,“這個主意有些過激了,小人也就是這麽個想法,就算說出來,也隻是給東翁一個參考,要不要照此辦理,那還得東翁自己拿主意。”
“你隻管說,本府心裏省得。”
李師爺見林海錄都這麽說了,便走到林海錄近前,小聲地道,“爲今之計,隻有殺了欽差,或可有一線之機。”
“啊。”林海錄再也沒有想到李師爺出得是這個計策。
李師爺見林海錄頗爲意外,便知道林海錄根本沒有朝這方面去想過,便慢慢地道,“杜如悔再兇,也要借李道明的手上達天聽。吳王不敢明目張膽地幹涉地方政事,也要過李道明的手。所以,隻有斷了李道明這隻手,才能救大人于萬一。”
“可是李道明的奏本,已經遞上去了,再殺他?有什麽作用。”
“李道明有奏本,大人也有辯折。此一番較量,太子爺未必就把大人給舍了,隻要太子爺肯保,皇上那裏,隻會是要求李道明再加嚴查的旨意。這個時候,如果,李道明死了,被匪人殺死了,那大人就可以一二淨,把所有的責任全到匪人的身上。撐到死,大人您這裏也不過是安撫不利,緝盜不嚴的罪過,這罪死不了人。所以,隻要李道明一死,大人便可從容收拾場面,把一切證據先行撲滅。等新的欽差大人來到,那便又是另一番景象。”
林海錄轉了轉眼睛,有些猶豫。
欽差可不是那麽好殺的,萬一事情不成,反露了馬腳,那自己就更是萬劫不複了。就算是成功,欽差大人在自己的地頭上出了事,他難道還逃得出幹系,到時,隻怕自己想在金陵有很大的作爲,也不可能了。
李師爺見林海錄猶豫,也不便多說,隻輕輕地說道,“大人沒有什麽舉動,太子爺那邊是不會下死力幫大人的,杜如悔與李道明,已成聯手之勢,不如此,大人也是死路一條。”
林海錄一愣,他自己心裏是極明白,他唯一可以倚仗的,并不是皇上的信任,而是太子爺。
如果太子爺都放棄了自己,那自己還拿什麽與二皇子鬥,拿什麽去和李道明鬥。
前一天,自己還以爲控制住了局面,怎麽才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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