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爲了整倒林海錄,他花了許多時間,因此于授業上,有些耽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生在世,有所得,便必有所失,能魚和熊掌兼得,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他現在不僅想魚和熊掌兼得,還想來隻雞啊鴨啊之類的。
實在是漸漸有些不可遏止了。
心底裏逆反着自己這些天的舉止,滿腹心思地想回到過去平靜的生活,因此事情進到這一刻之後,便迫不及待地想收手。既不想,也不做,安安心心教教書,釣釣魚。
可一走出房門,就到李技從院子裏走進來。得,這可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了。
“三爺。”李技到玉兒走進了廚房,這才小聲地道,“今個早晨,城裏都傳遍了。”
他點了點頭,笑道,“咱們有張良計,人家有過牆梯,這事啊,隻怕還難不住林海錄。昨晚忙了一夜,你快點休息去吧,今天你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小心着點。”
李技笑道,“三爺放心吧。昨天是咱們出的頭,今天就該輪着杜如悔的人出頭了。杜如悔正派人盯着府衙呢,回頭隻要我們把那些以林榮口吻寫得‘印’,直接給他們,他們就自然知道怎麽做了。這事,完全用不着咱們出力。”
“正是因爲這樣,才需要小心。咱們設計,讓杜如悔吃了一個悶虧,你以爲他心裏甘心嗎?萬一讓他知道了咱們的确實消息,就算現在不找我們的麻煩,以後也難保我們的平安,這事,大意不得。”蘇三擺正了臉色道。
李技臉色一凜,想到要害處,也是心驚了一回。杜如悔并不可怕,可怕的杜如悔的主子,那位金陵城裏的二爺。
他久居金陵,自然知道那位二爺的性子,真要是惹到他的頭上,讓他給知道了,是自己這些人送了他手下二十多條性命,隻怕這輩子,想擺脫都不可能。
“是。三爺說的是,李技大意了。”李技吐了一口氣,輕輕地說着,心裏确實是緊了一根弦的。
蘇三點了點頭,二人已經走到了前院。李技辭了出去,蘇三也一徑往學堂裏走。
有學生,不斷地舍院裏進來,幾位夫子和李家元,正在堂前說話,談話的内容,自然是昨晚突然出現在大街小巷的‘印’。他們手上的這份,是送菜的販子帶進來的,因此,一大早上的,他們就指着這印議論紛紛。
他們見蘇三過來,便連忙招呼蘇三過來叙話。這段時間,夫子們對蘇三是親熱有加的,再也不把他當一個不學術的小子待,言語之間也非常的親近。
這印便是蘇三的手筆,他苦笑着略了,才輕淡地道,“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這種事情,自有公論,甯遠說不好,也不好說。”便輕輕一笑,把印遞還給了李家元,往學堂裏走了進去。
李家元仍舊代管着思友學院,着蘇三離開的背影,捏了捏印,便對夫子們道,“你們先照一下,這事情,我得回去一趟。”
說完,懷惴着‘印’,便朝李家老宅子走去。剩下的夫子們便感歎了一句道,“若真是真的,那這武陵府,成了什麽了?”
李技睡了一覺起來,天還是陰沉沉的,開時,發覺已經到了半下午。匆匆地吃了一點東西,便把印好的林榮自供狀式的‘印’,收拾到一隻不大的柳條箱裏。
這‘印’與前一次的‘印’内容上并不一樣,這一次完全是用‘林榮’自述,贖罪的語氣寫的。内容上,更是直白。
在李技想來,隻要這印一流傳出去,那林海錄再做任何的辯白都會力,因爲林海錄不可能把林榮找出來,擊破這流言。倒是三爺這心思,端地讓人喘不過氣來,他要是林海錄,此時隻怕恨不能一頭碰死了了結,再也不想與三爺這樣難纏的家夥打交道了。還好自己也算是三爺的人,要不然可真是頭痛的。
把柳條箱用包布包起來,又把臉面遮掩了一番,把柳條箱送到‘同升樓’,告訴掌櫃的,會有人來取這箱子,到時有十兩的賞錢。
掌櫃的着李技遮遮掩掩的,想來這其必是有什麽蹊跷,但他卻不敢往深裏想,也更不敢報官,再說還有十兩銀子的賞錢,他就更不說話了,悶不做聲地就把柳條箱給收進了櫃台裏。
李技辦完了這事,這才撤去了裝束,往府衙門前的茶樓上去尋小安。
小安正在府衙邊上的茶樓裏喝茶,神态悠然自得。
李技上前小聲地笑道,“我這準備好了,怎麽樣?出點什麽來了嗎?”
小安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指了指朝裏面的那張桌子道,“那邊二個人,和府衙前那邊走動的那個人,三個人是一夥的,應該就是杜如悔的人。”
“行啊,你小子。”
小安一笑道,“若不是三爺讓我到這裏留着心,小安就是轉上一天,隻怕也不出什麽名堂。行了,李大哥既然準備好了,那我這就把信給遞出去,李大哥坐會子再走?”
李技點着頭,一邊用了塊點心,一邊說道,“行了,忙你的去吧。回頭完事了,咱們去思友學院鬥地主,吃蹭飯去,聽說今個晚上有烤魚吃。”
小安笑了笑,起身朝外走去。
過了沒多長的時間,外面走進來一個小孩,四下裏了,便直奔裏頭的那間雅座走了進去,不一會兒,得了賞錢出來,高高興興地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才見裏頭走出來個壯漢,小心地四下裏打量了一眼,這才低着頭,悶悶地往外走去。
李技笑了笑,又進了幾塊點心,會了賬,這才不緊不慢地往思友學院走去。半路上碰着小安,小安非常安心的樣子,李技便知道,小安送完信,到‘同升樓’前守着的那個箱子,已經被人給取走了,取走的人,疑是剛才那名壯漢。
‘不知道杜如悔會怎麽安排,但大抵明天這些印,也會像今天這樣傳遍武陵城的每個角落吧。’
阿呆掏出一錠十兩的足銀,輕輕地放在櫃台上。
‘同升樓’的掌櫃連忙手一掃,把銀錠抓在手裏,細一,這銀子青暗暗的,帶着霜花,是金陵府特制的九成九的足銀,心一喜。嘴上便道,“回去給家裏的姨娘問聲好。對了,這個也給姨娘帶回去。”
一邊說,一邊從櫃台下搬出一隻柳條箱子。
箱子口加了鎖,這鎖的款式與前一次拿到的那個木盒款式相同,阿呆當下更疑慮。
提了箱子就走。
掌櫃地暗罵了一句,心道這人也不知道配合一下,這麽多人睜着眼睛在這裏着,萬一露了行迹,那才叫倒黴。留意地掃了一眼,隻見沒人注意,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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