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林榮見劉子明已經走了,便上前幾步,走到父親的近前。
林海錄從袖掏出一張紙,遞給林榮。
林榮掃了一眼,臉上頓時就難了起來。“這個殺千刀的,這麽卑鄙,這已經是第三封信了,林子祥也不知道是倚着誰的勢,誰給他壯的膽,居然敢這麽做。”
林海錄歎了一口氣道,“同意他的要求,給他錢。如果有機會,就殺了他;如果沒有機會,就暫且讓他逍遙一時。等過了這一段,再慢慢尋他不遲。”
“可是。”林榮急了。
按照他的理解,這林子祥可是獅子大開口啊!
一開口就是十萬兩。林家雖然這些年摟了不少錢,但是這一年四節,上下打點,哪一項不要花銷,如今又轉職在即,正是要往六部謀進的關鍵時期。少了錢這東西,如何能行。進不了六部,總不成要降品外放吧,這不僅關系到父親的前程,也關系着自己的前程啊。
而且,他已經想到林子祥必然沒有這麽大的膽子,他身後定然是另有其人。
既然是另有其人,那他們會不會有其他的目的?貿然把銀子給出去,萬一沒有把事情緩和下來,反倒趁了他們的奸計,隻怕要二頭落空的。
“不用可是了。就這麽去做吧。要不是你留林子祥單獨押李家人,這種事情,就不會出現,林子祥就不會有那麽大的膽子,背叛林家。”林海錄指責着道。
林榮緊緊地咬住牙,心裏很來氣。這不是父親第一次因爲這件事情,指責他了。可是,這難道是自己的錯嗎?誰會想得到,林子祥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心有氣,自己的那些想法便也說不出來。而且父親正在氣頭上,他也不敢頂着林海錄的怒火,違逆林海錄的意思。
因此,他隻能低頭不語,默認了林海錄的說法。但願能林子祥還有他的同謀們,隻是求财吧。
“大人?”門外傳來一聲呼喚。
林海錄眉毛一皺,揚聲道,“什麽事?”
“都城裏有送信的人,說要面見大人。”
林榮與林海錄緊張地對視了一眼,林海錄忙道,“讓他進來。”
一位事師爺,領着一位年青男子走了進來,又連忙退了出去。
林海錄等事師爺,完全退出去之後,才着年青男子。年青男子,渾身濕漉漉的,樣子是,冒雨而來。
輕聲地問道,“您是?”
“吳相府裏的家人,這是信物。”說罷遞出一件精美的飾玉。
林海錄一眼便認出,那是前一段時間,自己經辦,送到吳府的那批玉器的一枚。
“快快請坐。這是下官的兒子林榮,尊客有話請講當面。”吳府居然親自派了一個人下來,那自然是有極重要的事情,才會這樣。林海錄也顧不上招呼這人喝茶,休息了,連忙要問他來的目的。
那人也不矯情,揖了一禮,近前幾步便道,“家主讓小的,轉告林大人幾句話。”
林海錄臉色一緊,鄭重地着那人。
“原話第一句是:二皇子在皇上面前,告了你勾結武陵軍,夜搶民宅;”
“啊。”林海錄頓時面如死灰。林榮也吓了一大跳。
雖然這是事實,但這卻是極隐密的事實,二皇子從哪裏知曉。這事才發生多少天?不僅傳到了都城,而且還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就算是有點風聲傳出來,怎麽可能有那麽快?二皇子又憑什麽,敢拿這事,在皇上面前去說?
一定是有人在暗搗鬼。
“第二句是:皇上已經下旨,着禦史大夫李道明李大人,在考官的同時,代爲查實此事。”
林海錄聽到皇上沒有輕信了皇二子的話,感覺好像從死亡線上轉了一圈回來。這要是直接把自己控制起來問罪,那可就麻煩大了。
“第三句,也是最後一句:二皇子派了他的親信幕僚杜如悔,正在趕往武陵城。”
林海錄氣憤地拍着桌子道,“欺人太甚。”
林榮卻問那人道,“吳大人,還有什麽話交待嗎?”
那人搖了搖頭,卻一拱手道,“信已帶到,小子即刻便要回都城複命。”
林海錄忙一擺手,林榮便從袖抽了一張百兩銀票,塞到那人手裏。
那人略了,便收了下來,道,“吳大人讓小人送到信後,即刻便回,小人不敢抗命。不過,小人在都城也聽到一些風聲,隻怕這件事情,鬧得不小。在李欽差沒有查實什麽之前,隻怕我家大人那邊,也不敢往上頂。”
林海錄忙笑道,“這個,下官省得。”
“另外還有個消息,隻怕對林大人會有些用處。聽說,李欽差早二日便已朝武陵城趕來了,這個時候隻怕,還沒有接到聖旨,如果林大人在欽差接到聖旨之前,與欽差大人交好。小人多嘴了。”
“哪裏,哪裏。這提醒,下官感激還來不及呢!”
那人便再一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林海錄着那人消失在門外的背影,一屁股跌倒回座椅内,額頭上的冷汗,仍然止不住地往外流。
“父親,事到如今,您還不出來嗎?這事,一定有人在背後策劃,否則那事才發生幾天?居然皇上那裏都知道了,而且聖旨都已經在路上了。什麽時候朝延裏的效率這麽高了?這還不是針對您而來的嗎?而且林子祥的事情,不也太巧了一些嗎?”
林海錄撫了撫額頭的冷汗,緊張地思索了一會兒才道,“你的意思是說,林子祥被二皇子的人,給。”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既然二皇子想把父親從武陵城趕走,那隻怕早就想着要對付父親了。林子祥隻怕在李家那件事之前,就與二皇子的人接上了頭,才會發生之後的事情。要不然怎麽解釋二皇子隔着一百多裏地,這麽短的時間内,就知曉了這其的蹊跷?進而大膽在皇上面前,提出這事?”
林海錄打了一個冷戰。急道,“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麻煩了?等欽差來了,二皇子把林子祥還有李家的人,往欽差手裏一交,那我豈不是等死?”
這層意思一說破,二人都是一驚。萬沒有想到,形勢已經窘迫到了這種地步。
“這可如何是好?”
林榮面色一寒,走到林海錄身邊,低聲道,“林子祥就算攀咬我們,也必須要有個證據才行。欽差大人那裏,未必就信了他的一面之辭。李家人,也可以說是林子祥的指使,個一幹二淨。倒是劉子明那裏,榮兒有些擔心。”
“喔。”
“一旦咱們林家失勢,這劉子明眼見移遷望,說不定會投了二皇子。真要是那樣,就徹底完蛋了。”
“那榮兒的意思是?”
林榮做了一個扼脖子的動作,才幽幽地道,“趁劉子明,還不防備,把他給。以絕後患。到時,就算林子祥跳出來咬人,我們也可以個一幹二淨。隻把這事往劉子明和林子祥頭上便是了。”
“可那些行動的人,都是劉子明的親信,會不會生出什麽變故?”
“不會。隻要咱們安排的好一些,把劉子明的死,與咱們撇清關系,那就不怕。就算他們跳出來,那也隻是林子祥與劉子明勾結的事情。林子祥的事情,追究起來,也不過就是問咱們一個識人不明的過錯而已;劉子明的事情,那是張合的幹系,與咱們扯不上關系。欽差大人那裏,縱使有些懷疑,難道他真想來趟太子和二皇子之間的渾水?”
“隻要欽差,态度一暧昧,那吳大人那邊,就會伸出援手,到時太子再在皇上面前,爲父親說幾句話,打消了皇上的疑慮,所有的這些麻煩,就會消失,否則。”
林海錄眼睛轉來轉去,好半天才着林榮,輕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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