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稍晚一些時候,我和家父去說……”歎了一口氣,他想了想,這事還隻能先應下來,說不得,該演得還是要演……就算是他,沒有把李老爺子和露兒掏出來之前,行動也是有頗多顧慮的……李守一忙從懷裏掏出一沓子銀票,鄭重地放在蘇三的書桌上,約估得有五千兩的銀子……蘇三心裏又是一陣語……買一句話,便下了五千兩的本錢,這回可算是讓林海錄知道了李家的底了,林海錄這一棍子敲下去,不把李家的家底子給掏出來,隻怕是不會松口的……李守一見事情辦成了,便要走……蘇三自然要留飯,可李守一哪裏有心思在這裏吃飯,便匆忙地走了……倒是李月兒,沒有離開,靜靜地坐在房,一言不發……蘇三勸慰道,“李老爺子和露兒不會有事的,你也不用想太多,多想益……”
李月兒卻一擡頭道,“我感覺這事,有些蹊跷?”
“喔……哪裏蹊跷了?”他有些好奇地着李月兒……确實是有些蹊跷,但李月兒隻是感覺,并不是想得很明白……李月兒很想說,多少年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會有匪人膽敢進城?可是上次仲夥夜的事情,卻也說明了匪人的大膽……她又想說:匪人計劃周密,可以悄聲息地進入李府,可以明目張膽地綁走了二個。【】可最後關頭,匪人卻被武陵軍殺了幾個,這似乎是有些前後抵觸……一直聰明的匪人,怎麽最後關頭,卻笨了?
她還想說,武陵軍是不是來得太快了,但是現場情況混亂,大家都說不清楚武陵軍出現的确切時間,隻知道火起之後不久,武陵軍便出現了……如果說武陵軍自仲夥事件後,加強了戒備,這也說得過去……總之是有些蹊跷的感覺,但真要讓她指出具體蹊跷在什麽地方,她卻又不能明确地說出來……她不像蘇三……蘇三一開始便知道,上次刺殺林海錄的,便是唐氏兄妹,所以對李家發生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是懷疑的……加上小安的親眼所見所聞,連小安都有所懷疑,他再分析不出一點眉目來,那隻怕是腦子生了鏽,還差不多……李月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麽來,她感覺自己與蘇三,還沒有好到,可以這樣親密地,互相探讨一些事情的地步,于是也隻好悶不做聲,放開了這些想法……玉兒和雨兒端上了飯菜,大家也不講究什麽主仆了,都圍在書桌上吃了起來……倒像似一家人在吃飯,但是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因此卻沒有那種吃飯的氣氛……李月兒吃了幾口,便不吃了,一邊想着心思,一邊意識地問道,“聽說,周府的濟老,認了盈盈姐做幹孫女?”
這事,自重陽之後,便傳出了風聲……對于任盈盈能一躍成爲周濟的幹孫女這樣的新聞,傳言自然是極多的……周濟便派了二個護院,在‘任記炸魚’店前守了二天……這也坐實了傳言的真實可信。
因此李月兒聽到這樣的消息,并不奇怪……因爲下雨,任盈盈又搬進了周府,這幾日倒沒有過來學院。也或有自己那首藏頭詩,讓她有些害羞,不好意思過來的意思在裏面。
反正這些天,他也正好樂得輕松……不過,既然李月兒提起這事,他便決定,把與任盈盈定了親的事情,一道說了……“嗯……重陽那日,在濟老的菊園裏,認得親……再過幾天,等金陵那邊有了回信,便要擇日辦禮成酒。那日我也在場,濟老要招我爲孫女婿,我也同意了……明年七夕前後,大抵是要完婚的……”
他說得很輕松,但聽得人,卻不輕松……李月兒的臉瞬間便變成了雪白,就好像突然掉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一樣……“那我呢?”聲音小的可憐,眼眶充滿了淚水……一臉助的樣子,又逢家庭變故,沒了底氣,起來,真是楚楚可憐……他雖然可以硬着心腸不去李月兒,但是畢竟二人的名份還在,有些話,他也不能不說……“其實呢,強扭的瓜不甜……你于我,之前并不欣賞,之後也隻不過是愛惜名聲的意氣之争……要論起感情,隻怕是沒有的……你并不了解我,我也不是很了解你。與其這樣勉強結合在一起,不如二人都自便,豈不更好?”
李月兒猛地站起來,冷着臉道,“不用說了……哼,可笑我李月兒這麽低聲下氣的,卻被你這樣輕……要休便休,不過,要休之前,你最好把七出之條先盤桓一遍,再寫休書……李月兒反正是沒臉了,你若寫得不實,說不得,到時便要與你對簿公堂……仔細了:不要拿,不肯進你蘇家門做借口;我現在願意進了,是你攔着不讓進……”
“喲……這算是威脅嗎?”蘇三笑了……李月兒一昂頭,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雨兒忙放下飯碗,跟在李月兒身後,瞪了自己一眼……他着李月兒快步離去,不由嘴角輕輕一笑:嗯,有些個性,如果能娶回家倒也不是壞事……隻是,這性子得磨一磨,在外面耍耍性子便罷了,以後在家裏也耍這種性子,可就有點受不了……“少爺還笑……少奶奶都被你氣走了……少爺剛才那些話,也太傷人了……”
“喔,傷人嗎?也許吧……”他漫不經心地了桌上的銀票一眼,心思已經不在這個話題上了……唐超與唐麗坐在寬敞的馬車裏,不停地往路二邊……今天城門處,增加了許多崗哨,街面上來來去去的,也有許多武陵軍在走動,就好像城内發生了什麽大事一樣,讓人感到緊張?
“哥哥?您說蘇公子,這個時候召咱們進城,會有什麽事情呢?”唐麗好奇地道……“不知道……”唐超把馬車的小簾子放下,靜靜地坐在馬車的角落裏,閉目養神起來……唐麗知道哥哥隻怕心裏也在犯着這樣的嘀咕,隻是不肯說出來而已……便也收住了嘴,細心地檢查起,手臂下綁着的二把短劍……多虧了二把短劍,要不然上回仲秋之夜,隻怕她就走不脫了……“客人……已經到了思友書院。”
唐麗朝外了一眼,天色已經有些黑了,四周很安靜,小巷裏果然有個門戶,寫着‘思友書院’四個字……二人下了馬車,給了車錢,這才敲響了門……一名老者打開門,朝了二人一眼。
隻見男人生的英俊,女人生的美貌,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兄妹。
“二位找誰?”
“找蘇先生……”唐麗笑道……“哦,且在門外稍等,小老兒先去禀報一聲……”前段時間,老有人找蘇先生,蘇先生一慨是不見的……這段時間,倒沒什麽人上門了,不知道蘇先生見也不見……唐麗剛要說‘請便’,卻聽到門内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道,“李伯,不必了,少爺叫我來接客人呢?”
李伯轉過頭,到了玉兒,便笑道,“哦,是小玉兒啊……那正好,省得我這老胳膊老腿地多走動……”
玉兒便走到門口,朝外一,第一眼便到了麗兒,頗有些意外地道,“啊……是你?”
麗兒便也一笑道,“你是玉兒吧?長得真可愛……”
玉兒便一嘟嘴,一轉臉,理也不理唐麗,領着二人進門道,“進來吧,少爺正等着你們呢……”說罷,悶着頭,在前面走着……唐超着玉兒,笑問唐麗道,“你怎麽人家小姑娘了……怎麽人家不愛理你似的,還一臉古怪的表情?”
唐麗更是莫名其妙,搖了搖頭道,“沒有啊,我還納悶呢?就是仲秋那夜見過一次而已……”
他們哪裏猜得出玉兒這個小姑娘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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