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妹妹,你……”
“放心,妹妹可不敢欺負未來的姐夫。【】妹妹是幫着姐夫,在拿那些才子呢?”
“什麽姐夫,不可如此說,被旁人聽去,那還不要笑死?”
“嘿嘿,以姐姐的性子和容貌,隻要有心,哪個男人逃得過姐姐的手心呢,這事啊,隻是遲早罷了……”
“找打……”
“哈哈,也是機會使然……他們把蘇三安排到妹妹這邊坐下,妹妹當然就要爲蘇三公子掌酒喽。既然認了罰酒,那這酒就不能少,還管寫不寫詩,妹妹先灌他幾杯再說……”
“不過,酒罰了,這入場詩,他也逃不開。不寫詩,衆人也放不過他,于是妹妹幹脆助一把火,小唱了一曲,是爲,抛磚引玉之舉……美人相激,群郎環伺,這一下,姐姐的蘇三,可是避可避了,想不寫詩,都不行……”
“姐姐你别搖頭啊……嘿嘿,其實妹妹如此做,是正蘇三公子下懷的。蘇三公子,隻怕就是要等這麽一個退可退的機會,然後再一舉出手,把那幫才子們,震個目瞪口呆呢,所以,妹妹才說蘇三公子頑劣呢?一定要讓所有的目光,全集到他的身上,他才肯寫詩,這不是讓人可惱嗎……若不是妹妹事先知道他的才學,險些也被他給騙過了……”
任盈盈一邊聽着一邊想着,突然問道,“妹妹沒有把那首甯遠公子作的詞,唱出去吧?”
“姐姐别打叉,還沒說完呢?”天香連忙把話題往外扯……“打住,先把這事說清楚?倒底有沒有把那首詞唱出去……”
“這個,那個……”
任盈盈到天香把眼光向别處,不回答她的話,心裏便有些肯定了。
“你真把那首詞,給唱出去了?哎呀,妹妹,這下,你可害苦姐姐了……”任盈盈埋怨地道……“哪裏有啊……我那蘇三并沒有生氣呢?而且聽了唱曲之後,詩情勃發,那首‘錦瑟’,就是在聽了曲之後,一揮而就的,很曆害的……隻是,說到這裏,妹妹倒想起,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任盈盈的注意力被轉移了,對天香口的蹊跷有些疑問……“姐姐請想。‘錦瑟’那詩,是他聽到那首送給姐姐的詞曲之後,才寫的。這說明什麽?”
“說明什麽?”
“說明,這‘錦瑟’詩啊,還是送給姐姐的……”
“……”
“姐姐不如一起來回味一下那首詩的意境……如果妹妹所解不錯的話,那首的意思應該是這樣:‘啊,琴,你那一弦一柱,都讓我想起了以往與愛人在一起的日子。我愛她,仿佛秦生夢的蝴蝶,蜀帝心的杜鵑。可是她給我的愛,卻像海的寶珠流淚,藍田的暖玉生煙,隻能想象,卻法見。我後悔啊,當時沒有向她表白,直到過了許多年,這份感情仍然在我心底,隻是連自己想起來,都迷糊了……’姐姐不妨細想一下,他這詩裏說的她,到底是誰?哈哈……哎呀,姐姐,别咯吱我呀……”
“讓你胡亂曲解……”
“怎麽曲解了,原本就是這個意思嘛……姐姐要是不領這好意,那就當這首詩,是送給妹妹的好了……反正他也是在聽到妹妹的曲子之後,才寫的這詩,也許是送給妹妹的,也說不定……”
“那好啊,便送與妹妹去吧……”
“姐姐倒是大方,隻是妹妹與那蘇三,可沒什麽‘往昔’的日子……想偷這詩啊,都偷不着……倒是姐姐,與甯遠公子,有什麽往昔的日子,倒是值得思量……”
任盈盈大羞……其實那些‘往昔’,說起來都是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卻不知甯遠爲什麽會這麽說……難道真不是送給自己的詩?‘此情可待成追憶’,‘此情’說得不是自己,又會是誰呢?
天香以爲,姐姐又會來撓她。都做好往後縮的準備,卻見姐姐突然安靜地沉思起來了。天香心道:二人之間,不會還真有一些情事吧?怎麽可能呢?與那個時候,還隻知道胡攪蠻纏的蘇三?
任盈盈放下這段心思,卻到天香的眼睛,骨碌碌地在她臉上轉,便一笑道,“什麽呢?長出幾朵花來了?害你得這麽花癡……後來呢?”
“随後嘛,這首詩一出,自然是滿坐皆驚的……可笑那劉建,到現在還沒有醒過神來,居然說蘇公子這詩寫得太快。言下之意,隻怕是說,這詩也是蘇公子盜用的……蘇公子反應倒是極快,立刻就道:這詩是回贈妹妹所的詞曲的,入場詩,自然是要重做的……便想了想,刷刷刷,又出來一首……便是那首‘望月’了……”
任盈盈點了點頭,那劉建也真是的,總是難爲甯遠……“再然後呢?”
“再然後?還是别然後了,姐姐難道不覺得這‘望月’有些特别的含義嗎?”
任盈盈一愣,把那詩回想了一遍。‘海上生明月……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不堪盈手贈,還寝夢佳期。’,以月寄情,這意思古今皆有,隻是詩情更獨特一些,這詩如果放到七夕詩會上,似乎更應景一些……隻是,這能有什麽特别的含義?
“沒什麽特别的含義?姐姐再讀讀這句‘不堪盈手贈’……喔,不知道這盈手,是指誰的手呢?”
“哎呀,妹妹真是不學好,隻怕這天下的詩,到了妹妹的嘴裏,都能與姐姐扯上關系了……”
“姐姐說錯了。哪裏随便就能扯得上關系的……本來就是有關系,才能扯得上關系啊。難道說,天底下,居然有這麽巧的事情?這可是蘇公子,白紙黑字,當着衆目睽瞪,親手寫下的,難不成,此‘盈’非彼‘盈’不成?”
“當然不是一個意思……詩裏的‘盈手’自然……”任盈盈到天香笑得差點岔氣,便有些惱了,“哼,不和你說了,和你這樣,一腦子歪才的人,沒法說……”
“呵呵,不說就不說。哎,也不知道是誰想和誰,一起‘還寝’,還夢佳期……”
“真是要死了,你個小妮子……媽媽還說你不開心,我你淨尋我開心了……”
“好了,好了,姐姐别生氣了,還有然後,要不要聽?”
任盈盈把身子一擰,不去她……她卻自顧自地道,“這詩一出來,那自然是首絕妙好詩,就是反應再遲鈍的人,隻怕也醒悟過來了,哪裏還會有人不相信,蘇公子是個大才子的……須知這種檔次的好詩,不是随便找個人,就可以寫得出來的……可是偏偏還是有人不服氣……”
“哦……是誰?”任盈盈把身子又扭了回來……“便是那林榮喽,假意說蘇公子詩情極好,卻說讓再做一首……誰不知道他心裏想些什麽啊……”
“于是,那首‘靜夜思’便出現了?”任盈盈道……“嗯,說起來還有個細節……就是寫這詩的時候,蘇公子有意把最後二個字,給收住了,不寫出來,要讓在場的才子們公議……”
“打住難道不是因爲寫不出來,所以才讓衆才子們議的?”
“怎麽可能寫不出來?姐姐是沒有到蘇公子下筆的那速度……刷刷刷刷,就是一首,刷刷,又是一首……哽都不打一個呢!怎麽可能寫不出來。我蘇公子,隻是考考在場才子們的意思……估計也有不太想出風頭,讓些風頭給才子們的意思……隻是那些才子們爲了自己的臉面,就傳出這樣的謠言,臉紅不紅啊……”
“哦,原來如此……”
接下來,天香又說了許多集會上的趣聞,大抵也沒有離開蘇三的左右……任盈盈原本是心緒不甯地來找天香說話,倒沒料到,自來到了,全在聽天香說話,天香說話的精神勁頭,哪裏有媽媽嘴裏的半點精神不振呢?
這小妮子,不會也喜歡上蘇三了吧?任盈盈在離開青風樓,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蹦出這樣的一個想法,而且,她越想,就越覺得,事實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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