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不去管她,他教學的時候,一向不喜别人打擾,倒不是怕自己的節奏被打亂,而是怕學生們聽課的時候,受到了影響……孩子最容易分心,也最受不得驚擾……三柱香過後,大多數人都已寫好……他有設了班長。【】班長便很自覺地把寫好的章交到堂前……他并不去,而是點了學生上前去讀這些章……他一向很注意互動,對于學生的聽說讀寫能力,更是不會落下……雖然學生讀得有些結巴,但是隻要堅持如此去做,學生隻會越來越自信,能力隻會越來越好……不過這些學生們寫的東西,就有些好笑了,千奇百怪的所不有……其一個寫道……‘晚上,在大廳,所有人都在吃飯。不知道爲什麽,月兒姐姐問了我許多先生的事情,結果我回答以後,月兒姐姐想心事想的,連飯都沒吃完……’
“啊……”李月兒輕叫一聲,滿臉通紅的從後門跑了出去……寫章的學生到月兒姐姐跑了,好奇地道:“先生,章寫的不好嗎?六個要素都有啊,沒有漏啊……難道是‘起因’不清楚?”
反正這名學生想來想去,是沒有鬧明白,哪裏寫錯了……可能稍大一些會有些明白,但真正明白,也許要到十五六歲之後去了……他笑了笑,搖了搖頭,着跑到院子裏,有些猶豫,并不肯就此走掉的李月兒一眼,才對學生道,“這麽寫就很好……沒有錯。”
“那月兒姐姐怎麽跑了呢?”
這孩子是李家樹的兒子,叫李守人。倒是一個極聰明的孩子,讀書習學起來也是最快的……他與李月兒是堂姐弟,平日裏是極親近的,因此李月兒有些話,從他這裏問,這種事情多半是有的。
其實是沒有什麽值得害羞的。一個女人,對自己名義上的相公,過問一下,這也是正常的。
臉紅紅的跑掉了,反而說明有些問題……不去想這些,對學生問的話,卻是有些難以解答,他可不會對孩子的問題,拿一些‘你長大了便自然會明白’之類的話,來搪塞孩子。
有些事情,也并不是年紀大了,就自然會知道的,該教還是要教的……“有時候呢,二個人私下裏說的話,是不能說出來,更不能寫出來……比如說守人你,會不會,讓自己藏起來的東西,讓别人知道啊……不會!是了,喜歡的東西,自己藏起來,那這就是一個秘密,是不能說的。二個人說話也是如此,有些話可以公開說,有些話就是秘密了……雖然你們年紀小,還分不清哪些是秘密,但如果大人囑咐過你,讓你不要和别人說的話,那些大概就是秘密了……”
李守人點了點頭,笑道,“先生這麽說我就明白了……還好,月兒姐姐沒有囑咐,不讓說,更沒說不讓寫……呵呵,那就是可以說喽……”
他便撓了撓頭,笑了笑。這說也說了,寫了寫了……再來讨論這些,還有什麽用呢?
接着把其他的章讀完,挑出幾篇好的表揚了一番,其他的章
又指點了一遍,讓每個人再拿下去改……就這樣忙了一上午……也就到了下課的時間……學生們要去側院吃午飯,先生的飯,飯堂裏也是有準備的,隻是他不太愛吃飯堂裏的飯,所以,一般都是玉兒在後院裏,單做……他教了玉兒,一些前世裏菜式的做法……加上他在調料上的搭配,口味自然就比當代的菜式要好一些……玉兒肯學,學得很認真,再加上小姑娘也聰明,很會學,所以,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練習,菜已經炒得很好吃了……學生們全部離開學堂後,李月兒仍然站在院子間……顯然是在等自己散學,有話要對自己說……“那就留下一起吃午飯吧?雨兒和露兒沒有來嗎?”他站在李月兒面前,微笑着道……“在後院幫玉兒做飯呢?”李月兒應了一聲,眼睛卻直直地盯着蘇三的眼睛,沒有剛才那樣的害羞,倒像心裏有幾分委屈,要讓蘇三的眼睛屈服……蘇三自然不會有什麽不好意思,當然也不會對李月兒的眼神,有什麽太大的反應……沒有應李月兒的要求寫詩,然後名正言順地把她接進蘇家并不怪他。
他有選擇權,不是嗎?也沒有哪一條規定着,女人讓他寫詩,他就一定要寫詩的。
微微一笑,從李月兒的眼神邊上繞過,心裏卻在想:雨兒和露兒,應該是幫不上玉兒的忙了。
玉兒做飯,水平很高。許多東西,都非常專業化,有些東西,也并不是二個小丫頭,能玩得轉的……因此,玉兒是不會讓二個小丫頭,動手做他的午飯。
事實上,就算是任盈盈要去廚房幫忙,那也隻是幫着洗菜,燒火,做些打下手的事情……雖然任盈盈,學了炸魚塊的技術,但是案台上那些調料,她都現在還認不完全,又哪裏能動的了手……一邊轉着這些沒有營養的小心思,一邊領着李月兒走進後院。
路過後院廚房的時候,果然到玉兒一個人圍在竈台邊轉,沒讓人掌勺。
幫忙的倒是不少……雨兒,露兒,竟然還有任盈盈……“盈兒?什麽時候過來的?”他朝廚房裏叫了一聲……任盈盈聽見他的叫聲,忙抹了抹額頭的汗,急走幾步趕了過來。福了一禮,便到了正盯着她打量的李月兒,稍頓了頓,便也對她行了一禮……這才對蘇三道,“才到沒多長時間……”
“哦,盈兒,這是李月兒;月兒,這是‘任記炸魚’的掌櫃,任盈盈……”
李月兒倒沒有想到任記炸魚的掌櫃,會是個女人,更沒有想到,會是這麽一個年輕漂亮成熟的女人……炸魚塊的事情,她也知道是蘇三弄出來的東西,可是他爲什麽弄一個女人,做掌櫃?這事倒有點耐人尋味了……難道他們二人有什麽舊情不成?
想到這裏,李月兒的心裏不是很舒服。
上次街邊上碰到一個麗兒,今天又碰到一個盈兒……哪裏來的那麽多漂亮女人?
輕輕地回了任盈盈一禮,李月兒也沒有說什麽……任盈盈似乎感到了女人的敵意,卻笑對蘇三道,“甯遠,你們先說話,盈兒先到廚下幫忙,過一會兒,就可以開飯了……”
叫甯遠叫得親熱……李月兒心裏更不舒服了。
甯遠?能這麽叫蘇三的人,隻怕不多吧?能這麽叫的女人,隻怕也隻有自己才有這個資格吧?她到底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