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厮,他是見過的。【】正是周濟周老身邊的下人……“蘇公子,我家主人請您過府一叙……”
“喔!”他倒是有些奇怪,周老怎麽突然想起要請他去府裏了。
“主人說,要是公子不肯去,就隻說勝老也在府,便可……”
“喔……那便去吧……”
他便帶上玉兒,跟在這小厮後面,乘上周府派來的馬車,往周府而去。
蘇府那邊,蘇老爺子一大清早便起來了,吩咐下人,裏裏外外地打掃了一番,便有蘇一的内差快馬進門道,“蘇大人已經離城不遠了,即刻便可進城……”
蘇老爺子倒沒有想到蘇一來得這麽快,想着他就算是早起趕路,隻怕也要到半上午才有可能進城,卻不料一大清早,就已經快到了……便忙忙地把一衆家人喚起,一齊到大堂裏來……折騰了好一會兒,大家都聚齊了,卻獨獨少了蘇三……“三少爺并沒有回來,學院也去找過了,守門的人說,一大早就出了門,卻不知道上哪裏去了……”
“這小子,明知道他大哥今早便到,還四處瞎逛,真是不知輕重……”蘇老爺子最近很少對蘇三動氣,今天算是趕着了一回……正說着蘇三,那邊卻又有内差傳信道,“蘇大人可能要晚一會兒回府,有些地方,要先走動走動……”
所謂的有些地方,大抵是朝退下來的那些老臣的住處。
這些人雖然退了下來,在朝卻還很有一些影響力,蘇一在朝爲官,既然回到老家,對這些人,卻是不能忽略的,因此該走的,都要走到才行。
想着下午前去隻恐失禮,明日又是仲秋,也不好過多拜訪,因此便趁着還沒有回家,先去拜訪。一來也是尊重的意思;二來也有震攝林家的深意。
蘇老爺子聽到這樣的回傳,并不失望,心裏倒很是高興了一番,回家的早晚,并不是很緊急的事情,怎麽把回家一趟的作用發揮到極緻,那才是緊要的事,解決了蘇家目前的危急,那天天都是仲秋,否則就算是仲秋,隻怕也過得心不安甯……倒是一衆迎候蘇一的人,聽到蘇一并不先回家,而是又要訪友,才回家。便一齊散去了。到了後院,他們不免又是小聲地議論了一番,蘇一遠遠地着武陵城門,不由地有些感觸,從年少時離家到現在,也有十多年了,雖然自己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都城爲官,而都城與陪都武陵之間,也不過就是快馬一日的路程,但這些年來,他卻從來沒有回來過……前幾年是因爲在地方上爲官,主政一方,不得擅離;這幾年做了京官,京形勢複雜,更是不敢稍離。若不是此次父親有書信寄到,其有樁難決之事,他也不太可能抽出時間往武陵走一趟……也該是時候回來了……二弟如今也長成了,這幾年時常會上都城走動,三弟據說,沒什麽出息,這次回來,有沒有可能把他帶在身邊。年少輕狂的時候,誰都有過,未必就改不了……有自己在他身邊,時常地教導,不一定沒有出息……隻是林海錄這邊倒是有些難纏……林海錄能坐在陪都郡守這個位置上,在朝可不乏有人撐腰,自己官居書侍郎,雖然地位顯赫,但與這林海錄卻不是一路人,否則林海錄也會給蘇家使出這麽一手……聽說林海錄在武陵城一手遮天,獨斷專行的很,想必是有些問題的。
隻有明知道有問題,他也不能有什麽動作。一是眼前的形勢,遠遠達不到要收拾他的地步;二是,這裏面牽涉的太多,不是他想動,就可以動的……這些且等回家後與父親詳細商議之後再做決定,隻是難得回來一趟,幾位重量級的人物,卻是要拜見一下的。
公孫大人是要見的,他雖然下野,但在朝影響力卻在,他的話,還是有許多人會聽的。而且公孫大人年紀并非特别的大,如果近年朝有大事發生,說不定還得靠這位老宰相回到朝主持大局。
周濟濟公也是要去拜見的,雖然濟公在朝并未做過官,但是這些年,經濟公舉的人才,還是很多的,這些人自成一系,很有勢力。自己是武陵人,早前也曾得過濟公的一句良言,濟公算是自己半個恩師,因此,也算是這一系的出生……這次,既回到武陵,濟公住處是必然要去的……另外還有劉老,徐老處,也是要去的,這些退下來,在武陵城養老的舊臣們,都不容小觑……沒有先進城,而是在城邊上一拐,一路往東湖行去,行到一處莊園前邊停了車馬。這裏便是公孫勝,勝老的住處。此處與東湖近在咫尺,倒是一處休養的絕好去處……門前遞了貼子,不一會兒一位年老的管家走出門來,接住蘇一道,“蘇大人請回,我家主人今日進城去了,尚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蘇一不免有些失望,與老管家支應了幾聲之後,這才往城裏進去,也不回家,直接往周濟周老的府奔了過去……門前遞了貼子,周老卻是在家的。門房把蘇一迎到前廳坐下,等待通傳。
剛等一會兒,隻見一名小厮領着一男一女二人走了進來。
男子年紀很輕,大約十歲,女子來便是這男子的丫頭。蘇一了二人一眼,微微地點頭笑着。
那年輕男子也對他微微地笑了笑,這才在那小厮的帶領下,一路往後走去,并不在前廳等候召見……蘇一心道,不知是何人,可以直接登堂入室……
蘇三跟着小厮,帶着玉兒走過前廳,一路往後面大堂走了進去。
隻見周老與勝老正坐在大堂間叙話,周老的手邊,一杯清茶,一個瓷碗。碗裏卻是炸魚塊兒。
勝老見蘇三走了進來,連忙背着周老給了他使了一個眼色,并偷偷地往周老的手邊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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