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覺得這主意可行,不過萬一陳平就算是死也不反,那大軍還是要想其他的辦法衆人議了又議,感覺真要是沒有機會,不妨先退一退,把太原城裏的京人放開一線讓他們有機會可以出去,到時再找機會殺回來
城裏少一人,那防守的力量自然就要弱一分欲擒故縱,當大軍再次圍困太原城的時候,攻城的阻力也少了幾分
何況,隻要太原城裏的京兵敢動,那自然又可以生出許多變化
商議已定,大家便分頭前去準備
太原城
陳平在營不耐煩地走來走去北附軍殘餘的将領,眼巴巴地着陳平,似乎在期待陳平做出什麽重要的決定
過了許久,陳平才歎了一口氣道:“王爺待我不薄,如今國家正是用兵之時,我等豈可懷有二心?隻要我等盡心盡忠,皇上就在都城,這些都會在眼裏的”
衆将見陳平想了許久,居然還是打着勸說衆人的主意,不免心有些失望
“将軍,非是我等心懷二意,實在是朝廷欺我等太甚若是他們還把我們當成朝廷的軍隊,又豈會什麽爛仗都讓我們去打?五萬人,現在就隻剩下咱們幾個了拼下去,不僅拼光了自己,而且還得不到朝廷一點的撫恤,誰還沒幾個家人,朝廷如此對付我們,我們憑什麽買命?”
“住口朝廷已有旨意撫恤,你這麽說可是有意挑撥?”陳平罵道
“說是撫恤,從五月打了第一場下來,如今也有五個月了,誰見了撫恤的銀子?說是大戰之挪移不開,爲什麽其他的部屬都有撫恤銀子發下?還是說,我們死傷太多,撫恤太重,幹脆就一直往後拖?将軍,城已經有謠言說将軍暗通定,不日便會反水,配合定奪城我等自然是不信這些鬼話的,但是突忽那裏呢?”
又有人一勸陳平道:“京軍現在勢力雖然很大,但是咱們可都是明眼人,蕭成那幾點斤兩,根本不夠定定是封朝的舊屬,我們原本都是封人,若是去了定,兄弟們必然會有個好着落隻定對溪下軍的待遇,便知一二回過頭來說,就算京人把原人也打下去了,就算京人連定也收拾了,又與我們有什麽幹系?說不定朝廷大事鼎定的時候,便是北附軍覆滅之時”
“是啊将軍王爺主軍之時,您主動與王爺的軍調換兵将,原本是示好的意思可蕭成一來,第一道命令,就是把京人的谪系将領給調走了,把我們的放出去的人給塞了回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把我們當自己人,我們爲朝廷打到現在,已經夠可以了”
陳平越聽眉頭越緊,終于忍不住猛拍着桌子道:“原本以爲你們隻是發發牢騷,現在來,你們倒是當真了你們都是跟着我出來的老人,我陳平的性子,你們都是知道的人對我一分好,我便對人十分好北附軍一直就是朝廷的軍隊,不管朝廷怎麽使喚我們,那都是我們當軍人的本份由着你們妄議了這麽多,隻是想讓你們心裏松泛松泛,消消火氣并不是本将軍就動了這個心念,還沒完沒了是不是?”
内室裏立刻一片沉靜
“好啊你們要反,可以啊一二三四,你們四個今天話最多,還有你們兩個,悶着頭不說話,卻一臉贊同的神色行啊,都想反啊那你們先殺了我明告訴你們,隻要有我陳平在一天,那北附軍就算是隻剩下一個人,那也是朝廷的軍隊;就是眼前明明的刀山,是火海,那也都是北附軍的命你們說我愚忠也好,說我犯傻也罷反正這件事情,就是這麽着了”
陳平一邊說,一邊抽出自己的腰刀,往地上一擲道:“要反,你們就殺了我;不反,你們就老老實實地回去呆着怎麽做,你們着辦”
衆将不歎息,所有人左右環顧了片刻,都明白再沒有人會對陳平動手因此,都洩了氣勢,精打采地坐在椅子裏
陳平見衆人還是聽他話的,多少有些欣慰
他也不是鐵石心腸,一點也不心疼手底下的兵将可是反叛朝廷的這種事情,他卻根本沒有想過到所有人都沒有了心氣,陳平也不知道怎麽去勸解,也隻好跟着歎息了一聲道:“都回營去歇着,沒事别碰在一起,讓突忽探聽到了,又是許多猜疑”
大家正要起身,卻聽外面有親衛進來報道:“将軍,突忽帳下親衛傳信過來,說請将軍過營商議防備定攻城的軍務”
過營叙話?一衆聽到立刻反對道:“将軍,小心有詐,如今城謠言漫天突忽必是聽到了什麽,所以使了這個伎倆要不然定圍城的時候,他爲什麽不來議,突然這個時候來議?”
“而且,要過營也是他到咱們這裏來我們雖然隻有萬把人了,但是太原城的第一守将,還是将軍您憑什麽要勞動将軍去俯就他?”
陳平擺了擺手道:“休要猜疑,許多沒有的事情,往往就壞在猜疑上突忽請議,正是重視我們北附軍的表現且去走走,便知首尾終不成,爲了幾句謠言,就能把本将怎麽樣了”
說完這些,陳平便讓親兵取了衣甲,匆匆往突忽軍而去
北附軍的幾員副将,總覺得事情沒有陳平想的那麽樂觀,雖阻攔不住陳平,但不免又往剛才說的話頭上議了幾句
且說陳平離了北附軍軍大營,帶着兩名親兵便往突忽軍快馬騎行而去
突忽的軍大帳設在原太原城守的府衙之内,這裏距四門皆是同等距離,方便軍情的傳遞
陳平到了府衙之後,便有突忽的親衛恭敬地接了進來陳平見突忽的親衛語态尊敬,心想還是自己所料不差,一心一意的付出,總歸會得到朝廷的認可
突忽與軍幾員大将正在商議軍務,見陳平進來,連忙招呼陳平坐下道:“适才得了一些前線的戰報,有許多事情要借重大家的法其涉及到都到濟南之間的許多地形戰報,我這裏的将官對這些多不熟悉陳将軍,是不是可以把您那裏的偏将們都叫過來,一起商議?”
陳平想想感覺并不可,便招過親衛道:“傳我将令,讓所有偏将到這裏商讨軍情”
親衛接了陳平的将令,便急急地出了門
親衛一走,突忽的臉色便淡了淡,似乎是随口的樣子說道:“陳将軍有沒有聽說,近兩天,城裏流傳了許多關于将軍的流言呢?”
陳平見突忽突然說起這一節,臉色一緊,卻鎮定地道:“此等謠言,想必突将軍是不會相信的北附軍,是朝廷的軍隊,一道命令下來,北附軍是指哪打哪,再沒有半點遲疑過這必是定故意制造的謠言,有意傷我北附軍,離間城守軍的恥伎倆”
“可是,本将軍聽說就在剛才,陳将軍還在與部下商議如何反出城去的事情呢?”
陳平臉一白,認真地着突忽道:“将軍何意?北附軍有些牢騷之語是事實,但反叛之心絕突将軍難道是信不過我陳平?”
“呵呵”突忽皮笑肉不笑地道:“人心隔肚皮啊本将軍從不聽人信口雌黃,隻事實我隻問你,你和你的部下,剛才是不是在議反叛之事?你隻需說是,還是不是”
陳平張了張嘴,稍猶豫了一會,才咬着牙口道:“不是”
“砰”突忽狠狠地一拍桌子,冷冷地一笑道:“回答的倒也幹脆好,且等你的那些偏将來了,本将一個個盤問給你”
陳平頓時醒悟過來,原來之前給自己那麽好的臉色,竟然是爲了把自己的部下騙來突忽肯定是一早就設計要把北附軍一舉成擒了,等自己的那些部下到來,必然是一場腥風血雨,想到這些陳平再也繃不住了,猛地一站起來道:“你”
‘嘩’
突忽的親兵們一見陳平發怒,立刻抽了刀護在突忽身前,刀尖直直地頂着陳平廳外檐下,陳平的另一名親衛也被突忽的親兵給繳了械,扣在一邊
“是誰授權給你這樣對待北附軍的?”
“哼”突忽冷冷地道:“本将軍行事,還不需要你來過問你不是想知道是誰給我的權利嗎?好啊,等你有機會見到蕭帥的時候,你自己問問不過,到時候也要蕭帥肯見你來人啊,請陳大将軍下去歇着”
陳平見事已如此,心知再說也是用,不禁暗暗地歎息一聲突忽必是一早就防着自己的,如今就算自己沒有反叛的心,也跳進黃河裏洗不清了
突忽的言下之意,暗指蕭成一早就把北附軍排除在外,如今的情形,除非王爺親臨,或者還有辯駁的機會否則,是沒有人肯聽自己的剖解了
隻可惜拖累了自己的那些部下,早知是這樣的結果,就算自己不反,又何必去阻攔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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