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榮兵嘴裏叨着草根呸了一聲道:“鬼才信你們天亮後出發!估計我們前腳剛走,你們就跟上來了。”
事實正是如此,吳春嘿嘿一笑,了一眼還沒有來得及掩埋的溪下兵屍體,這才輕輕地道:“你們在後面慢慢掃路吧!春爺可是要先走一步了。”說罷,領着五百人上馬朝興方向奔去。
餘榮兵低罵道:“小子别得意,要是拿不下溪下人的城門,你小子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吳春倒是聽見了,哈哈一笑,打馬道:“放心吧,春爺的頭功是拿定了!”
“前面的路還沒有收拾,你們小心點!”餘榮兵大叫了一聲。
“知道了!”吳春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過了邊境的這個哨站,進入了溪下國境之後,活動的空間就會更多一些。吳春是山匪出身,避開官府自然是有一套的。他們并沒有穿軍甲,進入溪下國境,外人很難識破他們的身份。
倒是特種部隊的這一身裝備,太招人耳目了!
要不是舍不得脫下這身裝備,他倒很想與吳春換換位置!偷偷潛進興城,這本來就該是特種部隊的事情!也不知道唐老大是怎麽想的,把這好差事交給了親兵警衛營。
“好了,我們也走吧!估計今天夜裏,大軍就要到了。我們時間并不多。”餘榮兵把邊檢日志交給留守人員之後,便朝興城方向挺進。
且說吳春進入溪下國境之後,便把隊伍打散,裝成行商一路急行。
溪下國内承平日久,再沒有想到封人會打過來,所以越往興方向走,大路上的行人就越多了起來。
這些行人對吳春等人的飛奔而過的馬隊,并不是很在意。在溪下境内,有許多馬幫,這樣行色匆匆的馬隊,雖不是随處可見,但也并不特别。
入夜後,吳春等人并不停宿,而是稍稍放緩速度,仍然朝興城行進。
按正常速度,過境之後,一天可達興城!如今他已深入溪下國境,雖然夜間馬速不快,道路不熟,但是天亮之前,肯定可以到達興城。
休息是沒有時間了!
天亮之後便要入城,入城之後還要查勘四門情形,準備控制東門。好在定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而且親兵營裏的兄弟更是要達到八級以上的标準,所以連續十二個時辰的行軍強度,還是扛得住的。
大軍會在天明出發!大軍的速度及不上輕裝騎兵的速度,所以強行軍到延安府,隻怕天就要黑了!
休息半夜之後,後半夜肯定是要趁夜過境的!天一亮後,一定是全力奔襲興城的。那個時候,也不需要顧及被溪下人知道了,隻要比任何報信的人,早一步趕到興城便可。
估計午之後,大軍随時都有可能出現在興城外。
從天亮到午,自己有一個上午的時間混進城。這應該沒什麽困難。
吳春一邊放緩馬步,讓頭馬引着馬群往興城方向緩進,一邊坐在馬上眯着瞌睡,迷迷糊糊地想着這些。
迷迷糊糊的睡到後半夜,發現頭發表上都是水氣!不由吹出一口氣,着暖氣在月色下變成白霧。
“他娘地,幸好穿了襖子。北邊比河南府可冷多了。醒醒,都醒醒!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趕緊的跑幾步,進了興城,還有睡得機會。”吳春叫了幾句,所有人便都清醒了過來。
在馬背上睡覺,不可能睡得那麽死!若不是前段時間,首長經常莫名其妙地下令,讓所有人輪番呆在馬上,吃喝拉撒睡必須都得在馬上,不準下馬。隻怕今天這裏的人,都不可能有眯覺的機會。
有時候,吳春都在想,是不是幾個月前首長就已經定好了要攻打溪下國的計劃!
當太陽再一次升起的時候,吳春等人離城隻有十裏了。
留下十人在林間放馬!其餘人開始陸續地夾雜在行人,往興城混。
興城是溪下國的都城!
此時離溪下人被陳平打敗已經過了四天!消息應該早就傳到了興。隻是溪下人絕然想不到,在這種時候會有人對溪下人動手。所以,整個溪下境内,還是一派平安熱鬧的景象。
東門裏,除了兩個兵士象征性地站在城外把守之外,似乎并沒有什麽人在盤查。
也是,興城人口衆多!要一個個地查,隻怕城門口早就擠滿了人了。
吳春領着幾十個人,趁着城門打開的那一刻,一哄聲地擠進了城!卻在進城之後,被攔住了,原來前頭有個還沒睡醒的稅官,在收稅。
當然收稅是挑身上帶貨的人收稅,對于吳春這樣空手的人,稅官也不。
堵了有那麽一會兒,吳春才真正地進到城。
興城雖是溪下人的都城,卻沒有金陵城大,頂多隻比與河南府城大上那麽一點兒。溪下人少,全國之兵可戰之兵不足十萬!這次被原人坑了一把,估計是國力大傷。
作爲溪下人來說,也是沒有辦法!溪下的北邊就是原國,興府往北,那是一馬平川,幾乎險可守。
若是原人願意,從草原上集結兵力開始,隻需五天便可以直達興城。
早前,溪下國力充足,可以與京人分庭抗禮,還吞掉了封國的部份國土,但是随後國力不繼,也就慢慢地衰弱了下來。
先是被京人逼過了黃水,此後又被原人數次侵襲,因此便再難挽回勢頭。再加上從夏州到銀州到甘州肅州以至瓜州,都是黃土,農作物産量很少,因此溪下界内,并不如想象的那麽富足。
溪下再不是昊王在世時那麽風光,溪下兵也不是當年橫掃天下的那支鐵軍。四五十年下來,就算是駱駝也瘦得毛都掉光了。
何況當今的溪下國主,是一個隻知道享樂的能之輩。就算溪下國還有一支翔慶軍,翔慶軍還有一個被首長都可以提上一提的安得海,也改變不了溪下國滅亡的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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