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在過烏江的時候,路過留下鎮。【】
那裏已經變了樣子,烏江南岸到處都糧倉,烏江裏更是一拔一拔的船隊,一打聽全是李家運糧船。而這些糧食都是往西去,沿岸發賣的。
蘇三明白,其實不是沿岸發賣,而是送到成都府附近囤積的。成都府雖然号稱天府之國,自然是不缺糧,但是戰争對糧食的需求卻是異常的。他可不想守在成都府内,等着一年年積蓄糧食。而是想盡可能多地把整個江南富足的糧食集到一起。
這個工作,是他吩咐李家在做的。樣子李家執行的很好。
爲了忙這些事情,李家遷到成都府是完全有必要的,所以李月兒自然要由蘇家來照顧。時至今日,李月兒也顧不得原來發下的那些誓言了,當然也沒有人敢笑話李月兒住進蘇府。
祖宗年的前一天,李月兒把蘇三住的小樓打掃的幹幹淨淨,迎接蘇三回家。
自然的,她也名正言順地以女主人的身份住進了小樓!而這些原本早就是屬于她的待遇。
蘇三回到家後,倒是沒有拿往日的事情來挑月兒的理!如今李月兒也算是一方大能,手裏頭掌握着許多人的身家。再說,她操持的這些收入,直到目前爲止,還是他最主要的經濟來源,因此這個面子還是要給月兒的。
倒是月兒一見面,便挑了他的理。
“聽說,夫君大人又結新歡了?”
“咳咳!這個,眼下還算不上,不過估計也差不多了。”
晚上月兒自然沒有離開小樓,而是靜靜地等着早就該來的暴風急雨。
蘇三逗了月兒半天,最後卻抱着她,并不肯在情熱之時就要了她,而是微笑地道:“初八,你也來拜堂!到時候,一齊入洞房。”
“不是拜過了嗎?”
“那個不算數。”
李月兒趴在蘇三的懷裏着蘇三的眼睛老半天,确認了蘇三是想真正地收下她整個人,才突然大叫起來。
“怎麽了?”蘇三吓了一大跳!
“要拜堂的話,月兒的嫁衣都沒準備,這才幾天時間啊。爹爹和哥哥又都在成都府,這可怎麽辦啊?”
“哈哈,你可别喧賓奪主!拜堂的時候,你再出來便好了。還要八擡大轎,再走一圈啊。嫁衣就穿原來的好了,才多長時間?平時又不穿的,一定還是新的。”
李月兒卻爬起來穿衣服道:“那不行,八擡大轎就算了,嫁衣一定要新。月兒這就去繡莊,初八,時間還來得及。”
過完了除夕,到了正月,蘇府就真正開始熱鬧了起來。張燈結彩,進進出出的人,就不算了。本府的官員,府下面的州縣也盡有官員上門道喜。
蘇家在生意場上的人脈也多,因此上門的也極多。再加上過年來訪的親朋,簡直是絡繹不斷。到了初四以後,就更不得了,再沒有一刻停歇的,把蘇東山陪笑的臉,都笑得有了抽筋的迹象。
蘇三倒前年就躲出去了的。
先是在周府裏與盈兒說話,給濟老的靈前上了香。随後,便躲進公孫勝的東湖邊的宅子裏,享受清靜了。
可惜這日子也沒享受幾天,便被‘武陵大學’的初創成員給發現了行蹤。硬是拉着他到武陵大學裏來。
武陵大學,他是第一任院長,如今的院長卻是第三任了。現任的院長是徐老!徐老與勝老是同齡,精神尚好,不出意外的話,幹個十年問題不大。
徐老是進士及第的出身,早年也是探花郎。曾經也主政過一方,管理一個武陵大學,還是能勝任的。蘇三盼望着武陵大學能在他的手裏興盛起來。
得知蘇三出現在‘武陵大學’之後,武陵城裏的學子們都擁了出來。
如今的蘇三在他們的眼裏,再不是當年參加詩會的風流才子。而是,可入相,武可安邦,名動天下的大豪士。
從古到今,再沒有一個人能像蘇三這樣,這麽年輕,便達到這樣的高度。
因此,還沒有見過蘇三長什麽樣的,自然是很想蘇三。而過蘇三的人,自然是想着能與蘇三親近。
蘇三幹脆在武陵大學裏進行了一番演講,對着滿院子的人,把自己的一些施政理念娓娓道出。也算是本着教化一方的意思。
聽得武陵大學内的學子們,個個情緒激昂。
到了初四以後,蘇三也沒法躲清靜了!金陵府裏開始陸續地有人過來,都是奔着自己與周盈盈來的,來了之後也都會往周府裏行個大年禮,祭一祭死去的濟老。諸多事項,都需蘇三打理,自然也就沒法子不理了。
很是忙了幾日,竟比打一場仗下來都要勞累!
轉眼到了初八,喇叭嗦呐一大早便吹個不停。蘇府裏先活忙了一陣,便打發八擡大轎往周府,接新娘子過門。
封人納妾原沒有這麽大的排場,也用不着八擡的大轎。不過周盈盈身份特别,而蘇三也曾有平妻之說,因此一應的準備都是娶妻的規格。
周府裏雖然少了濟老,但是并不冷清!虞鳳和天香早早地便過去與周盈盈作伴,幫她着裝、洗面、打扮。
周盈盈多少有些緊張,這一天她在夢裏想過也不知道有多少回了,真到了這一天,她又有點不敢想。生怕這觸手可及的幸福,不是她的。
虞鳳心也多少有些感觸!當年她跟唐季虎的時候,别說沒有這樣的場面,甚至連納妾的一頂小轎也沒有得到。雖然她并不怪唐季虎,但是一個女人,在這個世上,所能得到的,不就是那麽一點念想嗎?
“是不是有點緊張?”虞鳳邊梳着頭,邊着銅鏡顔色豔麗的周盈盈,輕輕地問道。
點了點頭,周盈盈拉住身後虞鳳的手道:“跟夢裏一樣!”
放下梳子,虞鳳拍了拍周盈盈的手,慢慢地幫周盈盈把頭發挽起,“夢裏也沒有這麽風光的想頭!碰着了三爺,是盈兒你的福份!”
盈兒想起了蘇三,眉眼裏被溢出幸福的神色,繼而像似想起了什麽一般,着銅鏡裏站在自己身後的虞鳳道:“若是甯遠也要納鳳姐兒,盈兒隻有高興,再不會尴尬!”
虞鳳的身子微微一頓,繼而恢複了常态!
她早就想到,盈兒遲早會知道這些。但她沒有想到,盈兒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盈兒到虞鳳沉默不語便笑道:“三爺這樣的好男人,還是多一點女人照顧比較好。反正三爺也不可能隻有一兩個女人,與其便宜了别人,不如我們先占着。”
虞鳳便‘卟哧’一笑,笑了笑,也不說話,又接着挽起頭發。
天香從外面鑽了進來道:“三爺等不及了,八台大轎都已經擡到門前,三爺騎一匹大白馬,依足了娶妻的規矩,正等着呢?”
虞鳳呵呵地笑着:“讓他等着!”
盈兒卻把蓋頭一抓一臉的焦急,但又怕兩人笑話她,嘴裏嘟嚷地道:“不好吧?”
天香與虞鳳自然是一陣掩嘴輕笑,“一輩子就這麽一回!沒什麽不好的。你還怕新郎官打道回府了不成?”
周盈盈還真是怕。
倒不是怕蘇三打道回府,而是怕這真是一個夢,夢一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所以,她甯願快一點,要醒的話也要等成完親再醒。
天香便與虞鳳扶着周盈盈蒙了蓋頭,出府上了花轎,一衆挑夫把嫁妝都挑了起來,跟在花轎後頭吹打着往蘇府行去。
蘇府裏早已經是高朋滿座,廳裏院子裏,擠得都是來賀的嘉賓。花轎一到蘇府門下,衆人便圍了上來,引着新娘子入門。門外的爆竹也是一串接着一串燃放,再沒有不熱鬧的。
入了正廳,便有禮官唱禮,都是一些吉祥的話兒,最後也總是拜天、拜地、拜高堂;夫妻對拜、送進洞房。
最後一拜的時候,蘇三有意地緩了緩,把蓋了蓋頭的李月兒接了出來,三人互拜之後,才把兩名新娘子,送進了一間洞房。
于蘇三而言,與李月兒前一次的成親禮,他其實是沒有趕上的,再讓李月兒出來行一行禮,也算是自己心裏給出的一個交待。
于李月兒而言,則認爲蘇三是想讓自己與盈兒同一天結禮,以示蘇三不設妻妾的決心。
于虞鳳想來,卻在猜測,是不是蘇三上次在醉仙樓裏雙鴦戲水上瘾了,所以獨出心裁地今天也想來個大被同眠?
禮畢開宴,酒席是醉仙樓裏的名廚掌勺,每一桌菜在金陵城裏,那都是有錢都難買到美味,都是皇帝本人嘗過的禦宴,一衆賓客也早就昂首以待了。
蘇三教蘇二把一杯酒倒在一壇子的溫開水裏,随後讓小安抱着壇子,挨桌敬酒。
自然是沒有誰來查驗酒的真假,蘇三所到之處,不是‘蘇候爺’的喊聲,便是‘蘇大人’的喊聲。當然也有喊‘蘇先生’的。喊這個稱号的,自然是分了家之後的那些李家子弟。那些父母們也打着孩子的旗号前來助興。
蘇三心裏也自然開心,上百席的席面,繞了一圈之後,便已經‘大醉’,便在小安與玉兒的攙扶之下,進入了洞房。
吳春與餘榮兵帶着幾個這定的親兵衛,守在新房的園外。
蘇三一進園子,便棄了酒态,對餘榮兵與吳春道:“你們今夜也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準備好快馬,我們便要遠行。”
“是!”
趁着成親的時機,對外隻說在武陵小住一段時間,蘇三卻要往成都府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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