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了揮手,讓探馬再去守望,這才對衆将道:“王爺已經傳來消息,明天封軍就會接到兩國合議成功的消息。【】按照和議的内容,烏突木部将渡過淮水,到南岸來與我們會合,随後渡過淮水,與王爺的軍隊,一齊回國。”
圖查急道:“真就這麽回去嗎?”
吐爾騰了圖查與術之,又了手下的一幹将領道:“先接應烏突木部離開絕地再說。”
衆人聽吐爾騰這麽一說,便是眼睛一亮,卻又極默契地沒有再問。
吐爾騰再道:“封人的皇帝下了聖旨,估計封人的将領不會做出抗旨的舉動。但爲防萬一,我會帶一萬騎兵前去接應!我去之後,我們緊緊地守在這裏,不準張合軍有任何異動。”
衆将自然領命。
圖查與術之離開軍營地,回到自己的營地之後才讨論道:“我們用舉國之力南下,王爺絕不會就這麽回去。議和隻能是暫時的舉措,不讓封人臣服,朝廷三面受敵的狀況不可能緩解。所以,我們退可退。隻怕烏帥脫出絕地之時,便是反撲的時候。”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否則吐将軍沒有必要親自領一萬騎兵去!一萬騎兵守住了那定,隻等烏帥出來,便會立刻反撲那定的大營。想來那大營就算是防得再死,隻怕也要被烏帥給困住了。”
“隻須留一部份兵力守住奪命谷,那裏頭的蔣經原也不可能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麽事情。滅了南岸的封軍,便是我們的天下。就怕封軍有人識破。”
“識破又如何?有他們皇帝的聖旨壓着,他們敢抗命?就算敢抗命,吐将軍一萬騎兵壓陣,他們還敢有異動嗎?”
圖查想了想,若是自己處于那樣的境地,估計也是沒有辦法的。主動出擊,就是違抗聖命,那可是欺君之罪;若是想玩花樣,想趁京軍渡河的時候發動攻擊,那一萬騎兵似不多,但卻是關鍵的戰力,隻要拖住封軍一時,那烏帥的大軍便會反撲。回頭還可以把破壞和議的名頭加在封軍自己的頭上。當然喽,封軍就算不主動攻擊,該加到封軍頭上的,還是要加在封軍的頭上。
這麽想來,最大的可能,封軍隻怕還隻能是着烏帥悠然地渡河。
“那不是坐着完蛋嗎?”圖查道:“封軍會甘心?”
“哈哈!你不是封人,自然不知道封人所想;封人不是京人,也自然不知道京人的所想。我們可以拍着胸脯說,烏帥一過了河,必然會翻臉。人家封人也許不會這麽想!他們想的隻怕是,讓我們安靜的過河,安靜地返回。畢竟我們老打老實的回去,在封人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
圖查道:“若我是封人,就絕不相信有這個可能!”
“所以,你才是京人嘛”
“哈哈!”兩人相視一眼,俱都大笑起來。兩人敗退到吐爾騰這裏,已經有好幾天的時間了。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吐爾騰的大營終久不是兩人的容身之所。兩人時刻都想殺回南岸,隻是一直苦于沒有機會罷了。
若是烏帥能在明日有所作爲,那兩人便可重回陣,一雪前恥了。
而這幾乎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隻有他們才知道朝廷這次南下,花費了多少精力。
完嚴楚在平台關下,得到封朝皇帝同意和議的内容,并且已經下旨,而且下旨的欽差正在前往平台關的路上之時,心便是一陣狂喜。
大計得售,封朝皇帝果然是骨子裏都透着懦弱的人。
這道旨意一下,要就是真得救活了烏突木的大軍了。不僅如此,烏突木的大軍一旦脫困,封人在淮水南岸的營地便岌岌可危,平台關便會重回自己的掌控之,這才是最關鍵的。
不過,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畢竟封朝皇帝的旨意還沒有到達封軍的軍營。而那位自己有些陌生的監軍大人,接到這樣的旨意後,是什麽反應自己還并不知道。
邊上的參将到完嚴楚聽到秘報後,雖然面上一喜,但很快便泯也下去。自然而然地便猜到完嚴楚此時心的所想:“這幾天倒是有許多關于這位監軍大人的消息彙攏過來。聽說,那位蘇大人最是忠君的大忠臣!就算他心裏已經破了咱們的計劃,隻怕也不敢公然抗旨。”
完嚴楚并不确認這一點,心裏也着實沒有底氣。若是那位監軍大人真得如自己料想的那樣,既有謀略,又有眼力,隻怕一眼便可以識破自己的心思。
在明知道烏突木部在脫困之後,極有可能反咬一口的情況下,蘇三若還是安之若素,那隻怕就不正常了。
“王爺不必憂心!有封朝皇帝的聖旨,那蘇三隻怕還沒有膽子主動違逆。再說,吐爾騰的一萬騎兵就在左近,一旦封軍有異動,吐爾騰的騎兵就可以保證封人出不了大營。”
“不若多派些騎兵去?”另一位參将建議道。
完嚴楚一笑,擺了擺手道:“一萬騎兵足矣!再多,隻怕會給了他們借口抗旨,若是他們提出要求,隻允許五千騎兵在現場保護,本王都會允許。我隻要烏突木順利地出關便可。”
“那王爺還擔心什麽?”衆參将詢問道。
“永遠不要把敵人想得太笨!”完嚴楚負着手在帳内走動着道:“封朝的皇帝怕死,一幫朝臣畏死,但不可能整個朝廷沒有一個明眼的人。本王陣前議和,與封朝的朝廷在地位上,并不對等!這等議和,萬一出了問題,本王隻需卸去陣前大帥的印章,便可以脫。隻要封朝的朝廷拿出這一點,本王也是半點辦法也沒有。可是,傳報回來的消息,隻說一切進展順利,封朝的朝廷裏雖有反對的聲音,但那些聲音卻是極弱!幾乎是本王的議和使一到金陵,一次朝會之後,皇帝便做了決定。太快了,太順利了,快到讓本王感到有些意外。”
衆參将卻不以爲然,軍情如火,這種事情自然是沒有什麽好拖的!而且京人在表面上仍然占着優勢,完嚴楚對議和的條件又放得很寬,封人怕京人後悔,快一點也是正常!
封朝的皇帝一向如此膽怯,一幫朝臣也多是弱之輩,這樣的結果,可以說早在衆人的意料之。
“而且!”完嚴楚道:“那個蘇三似乎在朝很有影響力!議和的事情,決非蘇三所願!爲什麽會這麽順利?”
“王爺多心了!那蘇三隻在陣,動也不敢動。議和的消息從傳開,到封人的皇帝下旨,總共也才兩天時間。他想有影響,也得有時間才是。”
完嚴楚雖然也認可了這個說法,但心仍然不是很踏實。想了又想才道:“凡事小心爲上!或許在我們想不到的地方,敵人已經在暗地裏做了準備也不一定。我想這樣辦!若是那位蘇大人接到聖旨後,百般阻撓,提出許多爲難的條件,那便說明一切都在可控的範圍之内,這樣的話,不妨就按原計劃執行;若是很痛快地就答應了!那就一定是有問題。所有的一切行動,都暫停施行。”
“會不會太謹慎了一些?”
完嚴楚不理會衆人的問話,走到帳前,着遠處的平台關淡淡地道:“謹慎一點不好嗎?”
第二日,皇帝的聖旨一傳到定南岸的營地時!整個軍營都炸開了窩!
眼着再過幾天,便可以困死對岸的京人,朝廷裏卻下來這麽一道旨意,衆将論如何都法接受。
“這簡直就是扯蛋!朝廷裏那幫家夥們,是吃屎長大的嗎?這麽好的機會,居然議和!議個哪門子的和?哦,京人打過來,現在打不過了,便議和?哪有這樣的道理。”
“監軍大人,這事可不能這麽辦!我們立刻上書朝廷,把此的關鍵解釋給朝廷聽。就算不要兩萬禁衛軍的援兵,咱們也能把京人圍死。”
蘇三隻是靜靜地坐在帳上首,并不說話。
賀進倒是想到前幾天夜裏,蘇三一直都秘密地從張合營地調兵的事情。雖然不明白蘇三爲什麽一定要做得那麽隐蔽,但想來蘇三一定是在暗準備着什麽,會不會蘇三早就料到京人會有議和之舉,所以一早就拿定了抗旨的想法呢?
想想猜不透蘇三的真實意圖,隻好也開口力勸道:“就算京人的騎兵過來,我們如今的狀況,也不是不可以一戰!若是讓眼前這六萬京軍逃走了,那異是放虎歸山啊。而且,烏突木一旦脫困,萬一再回咬一口,那可就麻煩大了。”
霍義也道:“是啊,監軍大人!五萬騎兵就算全都到來,我們現在有這麽多人,又有堅固的營盤,自不怕他。但若是讓六萬京兵也過了河,那我們可頂不住啊。南岸營地一失,京人再站穩南岸,那平台關早晚都是京人手裏的一塊肉啊!”
霍義把這些内情一說明,衆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開來。定的諸參議人員,更是氣憤異常,言語之對朝廷此舉除了不解,還是不解。
要知道諸人力拼之下,好不容易才搶到了淮水南岸,若是輕信了京人,就這樣再送回去,那不僅前些天的大捷徒勞功;便是那關内十萬死去的封軍将士,也是白白送了性命。
這樣親痛仇快的事情,朝廷怎麽可能做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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