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腥啊!”寇甯猛地捂住口鼻。鲛人的血液,有一股濃郁的海腥味,他一直生活在内陸,聞不慣這種味道,差一點被熏吐,抓着兩個鲛人的腿,就要把它們的屍體扔回海裏。
“等一下。”厲修言立刻叫住他,“它們的血液很特殊,如果把屍體扔回海裏,很快就會引來更多的鲛人,到時候還是麻煩。”
“那總不能就這麽放船上吧?這味道太重了,就算不扔回海裏,估計也會被它的同伴聞到。”
“放心,我有地方安排它們。”厲修言說着,走向兩個鲛人的屍體,左手輕輕一觸,便将其收入到九境空間之中。
正要去解決另外一個,就聽宿魂的聲音,潑婦罵街一般,在心中回蕩開來。
厲修言不理他,來到那個被制住的鲛人身前,操控無域狂沙,把它的頭露了出來。
這個鲛人一直被厲修言封鎖在無域狂沙之中,并不知道兩個同伴已經挂了,還在四處張望。
寇甯冷笑一聲,“别找了,你的兩個同伴已經被我們送回老家了……”
他所說的送回老家,就是死了的意思,可鲛人卻不懂這話中的含義,以爲他說的是真的,剛要松一口氣,就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轉頭一看,剛好看到甲闆上那一大灘深藍色的血漬,立刻冷聲喝問,“這是怎麽回事?”
寇甯皺眉道:“不是跟你說了,送它們回老家了。”
見它一臉茫然,又補充了一句,“就是死了,笨蛋。”
鲛人聞言,頓時大怒,可它脖子以下都被困在無域狂沙之中,絲毫動彈不得,氣得哇哇大叫。
“刷。”一道寒光閃過,厲修言的劍,直挺挺的刺在鲛人頭顱的邊上。
鲛人一怔,立馬閉上了嘴。
厲修言微笑點頭,“看來你們也不是都不怕死。”
鲛人冷哼一聲,卻是不敢多言。
厲修言也不廢話,單刀直入,問那鲛人,“說,聖域在什麽方位?”
這是他留下鲛人沒殺的主要原因。
鲛人轉過頭,看着厲修言的眼睛,“你們要去聖域?”
厲修言眼神漸冷,“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
“在,在東北方。”鲛人道。
“很好,那就勞煩你送我們一程。”
“不,不行!”鲛人似有難處。
“怎麽就不行了?”寇甯踹了它一腳。
有厲修言的無域狂沙包裹,這一腳并沒有踹到鲛人,但它們生性孤傲,一向以海中霸主自稱,這一腳雖然沒踹到它的身體,卻踹到了它的自尊心,立刻對寇甯冷眼相對。
它懼怕厲修言,是因爲厲修言身上帶有一股凜然的殺意,可寇甯身上卻毛都沒有,所以就算寇甯站在刀俎的位子,鲛人也不認爲自己就是魚肉。
厲修言看破不說破,以寇甯的問題,又問了鲛人一遍。
鲛人這次回答得很爽快,“去往聖域的途中,會經過海心湖,那裏是我們鲛人的家。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我們就開始嚴防戒備,怕你們人類再來偷襲。你們的船隻要經過海心湖,一定會被發現,我甯願死,也不要被鲛人當成叛徒!”
“好,有骨氣。”厲修言微笑說道。心裏卻在鄙視,明明是個婊子,卻偏要立牌坊。
“我再問你,有沒有辦法不經過海心湖,就可以抵達聖域?”
厲修言可不想讓他們的船經過海心湖,鲛人的真正實力,他還沒摸清楚,但有一點可以确定,絕不是所有鲛人都像這三個鲛人這般容易對付,否則赤陽帝國派出去那五十位武者也不至于無一人生還。
鲛人想了想,“方法是有,就是得繞行,距離雖然遠,但我可保證,你這一路都不會再遇到我們鲛人的襲擊。”
“還有這等好事?!”寇甯聽完立馬來了興緻。
厲修言卻是一直盯着鲛人的眼睛,并沒有開口。
鲛人覺察到厲修言逼人的目光,頓了頓,說道:“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大可以現在就殺了我,反正我是不會帶你們去海心湖的。我死不要緊,可我還有家人,我不能讓我的家人爲我蒙羞。”
“好吧,就按你說的,我們繞路走。”
厲修言對這鲛人并非完全信任,隻是眼下并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
他之所以無懼鲛人,也要單獨駕船出海,目的就是想從鲛人的口中探得聖域的方位。
聖域在海上,鲛人又是久居深海,斷無可能不知聖域的方位。
隻是……那鲛人剛說要帶他們繞路時,眼神明顯有閃爍,說明它的話肯定有問題,至于是什麽樣的問題,厲修言現在還不知道,不過總比穿越鲛人的老家海心湖要安全多了。
按照鲛人的指引,厲修言更改了航向,一直航行到第二天日出,果然沒有再遇到任何鲛人。
“看來它沒有騙我們。”寇甯看了一眼還被封鎖在無域狂沙之中的鲛人,低聲對厲修言說道。
厲修言淡淡一笑,并沒有像寇甯一樣,急着下結論,在沒有抵達聖域之前,所有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爲了自己和小夥伴們的安全,厲修言絕不容許自己放松警惕。
海上的日子,過得很慢,短短三天時間,像是過了三個月。
寇甯的話比較多,還能扯犢子,厲修言他們誰也不是對手,就算合三人之力,也扯不過他。
不過那鲛人卻是跟他有一拼,而且經過這三天的相處,兩人的關系似乎突破了種族的界限,甚至在他的求情下,厲修言還收回了包裹在鲛人身上的無域狂沙。
厲修言并不怕它逃跑,因爲在放開它之前,厲修言曾在它面前施展過厲天劍的第二魂技——神槍。
鲛人看過之後,直接被驚出一身冷汗……
航海第七天,清晨。
海面上突然升起了大霧,能見度不足三米,就連陽光都被霧氣完全遮擋,無法穿透。
“這是怎麽回事?”厲修言問那鲛人。
鲛人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從沒見過這樣的濃霧。”
“兄弟,你可别蒙我們!”
寇甯伸手搭在鲛人的肩上,“我以爲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如果你蒙我們,那可就太不講究了!”
鲛人面露苦色,“我是真的不清楚啊……”
它的話音剛落,原本靜止的船身,忽然動了起來,不是向前,也不是向後,而是以桅杆爲中心,緩緩的自轉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