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卿憤怒的上門,然後就沒有人再見過他。
張天從那個架子上下來了,柳子卿上去了。
“你瘋了!”柳子卿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姬玄一,雙眼帶着不可置信,以及一絲淡淡的恐懼,正如他所說,若是姬玄一瘋了,那他現在的處境,就非常危險。
“那就要取決你的态度了。”姬玄一看着柳子卿,冷漠的問道,“黑帝,究竟想做什麽?”
是的,柳子卿雖然是姬玄一多年對手,甚至有那麽一絲絲的惺惺相惜,但他終歸是黑帝的兒子,他一定會站在他父親這一邊。
黑帝汁光紀就是青龍柳長風,這個天大秘密下,究竟埋藏着多大的陰謀?
黑帝究竟去冥河盡頭的世界做什麽?
等他歸來,他又打算做什麽?
如果跟景奇猜測的一樣,上古年間号稱能滅世的‘蟒’‘蛇’都來自于冥河盡頭的世界,那黑帝是打算打通冥河,讓地底深處世界的更多‘蟒’‘蛇’來到世間?
他要滅世?
姬玄一靜靜的和柳子卿對視。
“黑帝?”柳子卿譏諷道,“問我?”
“不問你問誰?”姬玄一淡淡的說道,“你覺得如果我沒把握,會把你放在這裏嘛。”
“那你的證據呢?”柳子卿冷喝道。
“當你問出這句話,我還需要證據嘛?”姬玄一反問。
柳子卿一怔,旋即有些惱怒,但最終歸于平靜。
“你不敢殺我。”
沒頭沒腦的一句,但姬玄一聽懂了。
他是黑帝的兒子,姬玄一殺了他,必然會招緻黑帝最瘋狂的報複,一旦黑帝出來,雙方就再沒有任何緩沖餘地,将爆發出最恐怖的矛盾。
“但我能逼黑帝再生一個。”
同樣是沒頭沒腦的一句,然而柳子卿也懂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姬玄一不能殺他,但能把他給閹了,黑帝知道他活着,不會直接發瘋,但黑帝不能絕後,所以肯定要再生一個,到時候柳子卿該如何自處?
以黑帝幾十年如一日的扮演着黑帝與青龍兩個角色,想必所求絕對甚大,一旦他真的得償所願,一旦他真的又有孩子,屆時變成了太監的柳子卿,無論處在哪個位置,都是黑帝的尴尬。
消除尴尬的最好方式,就是消除!
想到未來可能發生的畫面,柳子卿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
“姬玄一,你敢!!!”柳子卿色厲内荏的大吼,額頭青筋畢露,丹田中的真氣更是直接暴動。
姬玄一封住了他的經脈,但沒有封住他的丹田。
柳子卿并沒有修煉水族的玄水靈氣,但所修煉的心法,依舊強橫。
姬玄一感受到他體内暴動的真氣,輕輕冷笑,然後屈指一彈,一道璀璨的劍氣,劃破虛空,狠狠的轟在他的丹田。
“噗!”柳子卿吐出一口老血,感受着丹田中的那道裂痕,眼中露出茫然之色。
姬玄一的這道劍氣隻是在他的丹田中劃了道裂縫,裂縫不大,靜心休養隻需半月就能恢複,但若是妄動丹田真氣,必然會讓這道裂縫越來越大,直至變成無法挽回的缺口,到時候,他的丹田,将再也無法儲存真氣。
柳子卿第一次有了後悔。
他以爲姬玄一就算懷疑,甚至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會一步一步按部就班,以平緩的态度與手段處理水族之事,直到張天死了,他還以爲這可能是誤殺,或者說是挑釁,但絕沒有想到這不是挑釁,而是挑戰。
戰,是戰争!
挑戰,就是挑動戰争!
在戰争面前,他一個人又算得了什麽?
“說吧。”姬玄一開口,語氣宛如萬載寒冰。
“你想知道什麽?”柳子卿冷冷的問道,也不知道是已經絕望還是打算妥協。
姬玄一沉吟了會,然後問道:“當初埃及木乃伊戰場後,你失蹤了,然後出現在了北極,一開始我們都以爲是黑霧老魔挾持了你,但是後來發現并沒有,而且黑帝的左手林豪也出現在那裏。”
柳子卿低着頭,一言不發。
“你們在北極破壞了冰之封印,拿到了塵世巨蟒的吐息凝結的黑水。”姬玄一眼神冷厲的問道,“目的,是什麽!”
柳子卿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還有呢。”
“黑帝朝着冥河深處走,但黑暗巨蛇卻從冥河深處往上遊,兩者必然相遇過,爲什麽黑暗巨蛇不會對黑帝發起攻擊。”姬玄一從景奇和張天的話語中,推出了一個讓人難以想象的事實,也就是這個問題本身。
“繼續。”柳子卿說道。
“黑帝爲什麽一定要拿到水晶頭骨!”
“蜃龍是不是也跟着黑帝進入冥河了?”
“冥河盡頭……真的有新世界存在?”
“他打算做什麽?”
姬玄一的問題很多,讓他輾轉反側,但顯然,柳子卿沒有充當回答者的意思。
“你的問題我都知道,有本事來拿啊。”柳子卿恢複了往日的冷淡,語氣非常挑釁。
答案就在他的腦中,想知道就去拿,怎麽拿?
直接砍下來?
“我可以請你做一回太監嘛!”姬玄一冷冷的說道。
柳子卿低頭,咬牙,眼瞳充血,一言不發。
“沉默往往代表同意,隻不過不好意思,所以才不能大聲說出來。”姬玄一爲他的沉默做出了完美的解答。
柳子卿擡頭看着他,雙眼已經被血色代替:“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麽,我都會将這一切,都十倍奉還于你!”
他的話很冷,就像是從地獄深處發出的宣言,帶着一股陰森卻又神聖的味道。
“當真不說?”姬玄一又給了年輕人一個機會。
柳子卿露出笑容,帶着嘲諷。
“那麽好吧。”
沉默,姬玄一忽然沉默了。
閹了柳子卿,想想都有些小激動,但是這樣做值得嘛?
黑帝一旦真的從黑暗之淵出來,必然不會放過他,甚至……
姬玄一眉頭一挑,不,就算他現在什麽都不做,黑帝就會放過他?
既然總歸是要站在對立面,那就隻好請你痛苦的站着了。
姬玄一站起來,走了出去,然後一個帶着和藹笑容的老人走了進來,手裏拿着幾樣精緻的刀具。
刀具看起來很舊,上面有已經幹涃了很久的血迹,看起來非常陰森恐怖。
“年輕人,我已經有幾十年沒有做這事了,可能有點疼,你忍一忍。”
柳子卿渾身開始顫抖,開始恐懼。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嘛。”他試圖說點什麽。
“我當然知道啊。”老人臉上忽然露出朝聖般的緬懷之色,“我從小就是幹這行的,可惜炎國成立後,就沒有幹了。我以爲直到我死也不會再有機會出手,沒想到還是有機會,年輕人,謝謝你。”
“……”柳子卿眼中露出絕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