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爺爺的腿功這麽快,能夠跑上天空,那麽是誰砍斷了他的腿?馬爺爺的拳這麽厲害,又是誰砍斷了他的右臂?還有屠爺爺的刀,誰能夠突破屠爺爺的刀,将他攔腰砍斷?”
秦牧見到屠夫、馬爺和瘸子的真本事,既是佩服又是不解,他跟随瘸子學完腿功,總算将四靈血的力量消化,體質有所提升,隻是這次将他累得半死,恨不得直接倒下來呼呼大睡。
然而,這隻是他苦難的開始。
幾乎每一天,村裏的老頭老太太都會捉來幾隻猛獸煉成四靈血,給他灌下去。灌下去之後便是瘋狂的訓練,直到将他折騰得筋疲力盡這才罷休。
除了瘸子的腿功,獨臂馬爺的拳,屠夫的刀,他還需要跟随啞巴學習打鐵,跟聾子學習書畫,跟瞎子學聽風辨位,蒙上雙眼與瞎子比棍法。
累得實在不行的時候,又會被村長叫去,一起呼吸吐納,村長說傳授給他的呼吸吐納法門是專門訓練霸體的功法,叫做霸體三丹功,很是厲害。
秦牧盡管沒有察覺出這個所謂的霸體三丹玄功有多厲害,但是跟着村長呼吸吐納,全身的疲勞感消退得很快,沒過多久便神采奕奕,因此覺得這門功法很是神奇。
“村長,你教他的好像是最爲普通的導引功對吧?”藥師目光閃動,等到秦牧走遠這才低聲道。
“沒錯,是導引功。”
村長沒有否認,道:“四大靈體各有各的功法,青龍靈體修煉青龍之氣,白虎靈體修煉白虎之氣,朱雀靈體修煉朱雀之氣,玄武靈體修煉玄武之氣,但是牧兒體内并沒有這四種屬性的元氣,所以無法修煉四大靈體的功法。我們的功法,他都煉不成。所以我隻能傳授給他最簡單的功法,普通人也可以修煉的導引功,隻有導引功沒有屬性。”
藥師疑惑道:“但是導引功太簡單太普通了,修煉導引功最多也就是個武者,沒有多少成就的。”
村長面色古怪:“我原本也是這麽以爲的,但是現在我發現,我們可能輕視了最爲低級的導引功。牧兒自幼随我修行導引功,現在他的元氣已經非常強大了,隻是這股元氣沒有屬性,發揮不出威力。”
藥師神情微動:“有多強?”
“倘若他的元氣擁有藥師你的青龍元氣屬性,他現在的功力,已經有你的靈胎神藏的五成功力。”
藥師吓了一跳,失聲道:“我已經破開天人壁,開啓了天人神藏,這些年來靈胎五曜六合等神藏已經被我開發到極緻!我的靈胎神藏五成修爲,已經相當于武者的巅峰水準了!他還沒有開啓靈胎神藏修爲便已經達到武者巅峰,倘若開啓了靈胎神藏,他的修爲豈不是開啓靈胎神藏的四大靈體的數倍?這還是導引功嗎?”
村長也是疑惑非常,道:“這随處可見的導引功的确有些玄妙,雖然簡單,但是根基卻無比紮實,紮實得難以想象。牧兒其實已經修煉了八年,八年時間不短了,導引功剛開始進境雖然緩慢,但是最近我發現牧兒的修爲進境越來越快,尤其服用了四靈血的這些天,進境快得吓人!若非導引功遍地都是,我幾乎要以爲這是什麽了不得的神功了……”
兩人面色古怪。
藥師吐出一口濁氣,搖頭道:“修爲再深也沒用,畢竟是沒有屬性的元氣,發揮不出任何威力。你覺得,他能夠将導引功修煉到什麽程度?”
村長面色愈發古怪:“我也不知道。”
藥師點頭,明白他的意思。
導引功是最低級最初級的功法,往往被用來給孩子兒時打根基,十來歲後,孩子的根骨已經定型,能夠承受得住靈血的沖擊,驗明是何種靈體之後,導引功便沒有修煉的必要了。
破壁之後有更好的功法,完全沒有必要在導引功上下苦功。
而普通人即便一直修煉導引功,也不可能像秦牧這樣天天服用靈血。
擁有這個本錢的都是世家大閥,但世家大閥不會将大量的資源浪費在普通人資質的弟子身上。沒有哪個世家大閥會像殘老村的村民這樣,一直捕獲四靈異獸給秦牧這樣的普通人大補特補。
村長也沒有聽說過有哪個人将導引功修煉到極緻,甚至連修煉到秦牧目前水準的人他也不曾見過。
所以,秦牧将來能夠修煉到什麽程度,他也不知道。
讓村長和藥師震驚的是,今後的修煉中,秦牧的修爲愈發深厚了,導引功這種最低級的功法,在他身上竟然展露出非凡之處,讓他的根基無比牢固牢靠!
一個月後,他能夠承受比從前多數倍的四靈血,而他的元氣也深厚得好像開了靈胎神藏一般,甚至還要渾厚!
隻是他的元氣雖然深厚,但是元氣沒有任何屬性,不能發揮出任何威力,因此顯露不出他的修爲。
不過也有好處,那就是他的抗擊打能力非常強,而且恢複速度也是極快,與屠夫比刀之後立刻與馬爺練拳,然後蒙上眼睛與瞎子比棍,之後又去和瘸子學腿功,再去鐵匠那裏拿着百十斤的大錘打鐵。如此高強度的訓練,他隻是稍稍呼吸吐納,修煉所謂的“霸體三丹功”,不過片刻便又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霸體三丹功”的效果,讓村長也是吓了一跳,讓藥師暗暗檢查他的身體,免得他因爲太亢奮給身體留下隐患。
藥師檢查之後,面色古怪道:“不是亢奮,也沒有隐患,而是他的元氣就是這麽強,已經開始提升他的身體素質了。”
村長也是懵了,饒他曾經叱咤風雲見多識廣,也沒有見過秦牧這樣的情況,竟然将最普通的引導功修煉到這種程度,這已經超出了大衆對引導功的看法。
“秦牧,今天和婆婆一起學做衣裳,不練拳了。”
司婆婆喚來秦牧,這位駝背婆婆提着小籃子,籃子裏放着針頭線腦,踮着小腳往外走,秦牧連忙跟上,從司婆婆手中接下籃子,納悶道:“婆婆,做衣裳不是應該留在村子裏嗎?我們走出村子去幹嘛?”
“今天去村外學做衣裳,真正的衣裳。”
司婆婆嘿嘿笑道:“這些天,老馬瘸子他們教了你許多真本事,婆婆也不能吝啬,今天也教你一個裁縫真正拿手的東西。”
裁縫真正拿手的東西?不還是做衣服嗎?
秦牧納悶,跟着司婆婆走出村莊,順着江邊向下遊走,司婆婆雖然是個駝背,但是腳步卻是很快,秦牧須得用上瘸子教他的腿功全力奔跑才能跟上她。兩人走出十幾裏地,來到山麓中,前方有一群麋鹿在林間吃草嬉戲,距離他們約有兩百步。
司婆婆從籃子裏的線疙瘩上拔下一根繡花針,屈指一彈,銀針一晃即逝,接着秦牧便見兩百步開外的一隻麋鹿咕噜倒地,其他麋鹿受驚,四散而逃。
司婆婆踮着小腳上前,秦牧跟上前去,隻見那麋鹿雖然倒在地上,但卻依舊活着,隻是被司婆婆的銀針穿住了眉心,無法動彈。
“牧兒,看好了,這一針,定住的是它的天魂。”
司婆婆讓秦牧記下眉心銀針的方位,又從線疙瘩上取下一根繡花針,刺在麋鹿的尾骨處:“這一針,定住的是它的地魂。”
她又取來一根繡花針,刺在麋鹿肚臍:“這一針,定住它的生魂。三魂被定住,還有七魄,第一魄名曰屍狗,屍狗在天頂,也就是天靈。”
她又取來一根銀針,刺中麋鹿肚臍,道:“第二魄名曰伏矢,伏矢魄在眉心輪,注意,伏矢魄容易與天魂混淆,這兩針雖然位置相同,但是一深一淺,不要弄錯。”
“第三魄雀陰魄在喉結,你摸摸自己的喉結,是否有個三角缺口,那裏是雀陰魄藏身地,這一針便定住雀陰魄。”
“第四魄吞賊魄在心窩,處在心竅聚集之地,就在這裏。”
“第五魄非毒魄在肚臍,注意,不要将生魂與非毒魄弄混淆了。”
“第六魄除穢魄在會陰,是污垢排洩之地。”
“第七魄臭肺魄在肺室,是吐故納新之地。”
司婆婆定住這隻麋鹿三魂七魄,道:“這是做衣裳前的最關鍵一步,鎖魂,鎖住三魂七魄。牧兒,都看明白了嗎?看明白了,我們便開始做衣裳。”
秦牧不明白這與做衣裳有什麽關系,但還是用心記下這些方位,道:“記下了。”
司婆婆從籃子裏取出一口剪刀,從麋鹿口唇處剪開,沒過多久,将整張鹿皮剝下,說來也怪,那麋鹿盡管皮被剝下,卻沒有一絲血流出。
“我剛才鎖魂,将它的一身血、精氣神、魂魄都鎖在這鹿皮中,鹿是死了,但鹿皮還活着。不過想要真正的煉成衣裳,還需要一些手法。牧兒看好了,記下我手指點的方位!”
司婆婆将鹿皮抛起,鹿皮從空中落下,這個駝背婆婆小腳飛速移動,以手指爲針,不斷向鹿皮點去。
秦牧潛心記憶,隻見司婆婆在鹿皮還未落地之時便點出了三百一十六指,每一指的方位都有所不同,每一指都有元氣透入鹿皮。
待到鹿皮落地,竟然像是一隻活鹿站在那裏,搖頭擺尾,渾然看不出隻是一張皮!
秦牧呆了呆,司婆婆突然嘿嘿一笑,将鹿皮展開,向秦牧一兜,将秦牧裹在鹿皮中,笑道:“這才是我們裁縫應該做的衣裳。”
秦牧隻覺鹿皮越來越緊,竟然像是長在自己身上一般,裹得他忍不住雙手落地。
他竟然感覺到自己變成了一隻麋鹿,甚至感覺到自己有了一條短小的鹿尾巴!
司婆婆從籃子裏取出一面明鏡放在他面前,秦牧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竟然真的變成了一隻麋鹿!
他想說話,口中卻發出呦呦的鹿鳴。
“天魔造化功!好法術!沒想到在大墟這種荒蠻凄涼之地,還能碰到天魔餘孽和魔崽子在這裏教一些害人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