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這些東西去了四頁書院,在見到高希甯的時候他眉眼都笑的飛揚起來。
李丢丢揚起手裏拎着的食物:“我親手”
高希甯以爲李丢丢是帶給她的好吃的,所以伸手去接。
東西都接過去了,李丢丢的後半句話也出來了。
“做給狗子和神雕的。”
高希甯的的小舌頭還在嘴唇上舔了一下,以示對美食的尊敬,可是聽到李丢丢說是親手做給狗子和神雕的,她那以示尊敬的小舌頭都顯得尴尬起來。
biubiu那吐在外面的小舌頭還抖了抖。
“不是不是”
李丢丢連忙解釋道:“不是我不願意做給你吃,隻是太難吃,所以就先用狗子和神雕來試菜,等什麽時候我做飯菜好吃了,就給你做。”
高希甯道:“我不信,你那麽聰明,學什麽都快,做菜又不是什麽很難的事。”
她把李丢丢拎着的東西接過來,打開之後,用手捏了一塊放進嘴裏。
然後她看了李丢丢一眼,轉身蹲下來,把李丢丢帶來的食物遞給狗子:“乖,我喂給你吃啊,你大哥親手做的,可好吃了。”
狗子叼了一塊肉吃下去,翅膀開始忽閃起來,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高希甯歎道:“但凡是個人,也不至于這麽好騙。”
李丢丢讪讪的笑了笑:“給爲師留幾分薄面可好?”
高希甯呸了一聲道:“你什麽時候是我師父了?”
李丢丢道:“爲師傳授你武藝的時候,你怎麽不反駁?”
高希甯道:“你還說,那天我和若淩說,我也練武這麽久了,和你比試一下吧,你無需太過讓我,我想看看自己的武藝進境如何。”
李丢丢連結果都沒問,直接說了一句:“你看看你挑的對手!”
若淩坐在旁邊小凳子,立刻起身道:“你的話裏是什麽意思?”
李丢丢一條大拇指:“強!我的意思就是強!”
高希甯嘿嘿笑起來道:“看你這一臉谄媚的樣子。”
李丢丢把食物一多半都分給了神雕,神雕倒是吃的很開心,狗子也沒少吃,這讓李丢丢多多少少的恢複了幾分自信,最起碼隻要不是人,都吃的下去。
不管是狗子還是神雕似乎都已經習慣了被人養着的生活,狗子除了在喂它吃肉的時候,永遠都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
神雕就不一樣,李丢丢把院子裏給它壘造了一個小圈子,它把圈子裏的地都用鼻子犁了一遍,這可是冬天,凍土,李丢丢都覺得它那鼻子是什麽神兵利器了。
“對了”
高希甯忽然間想到了什麽,看向李丢丢道:“前幾日家裏來人給我提親了。”
李丢丢一怔,心口裏莫名其妙的疼了一下。
挺疼的。
但是他不确定自己這是怎麽了,所以沒敢表現出來,他看向高希甯問道:“是誰家的?”
高希甯歎了口氣:“就是書院裏的學生,還是你們甲字堂學的許青麟。”
李丢丢心口裏又疼了一下,好像比剛才還疼。
“唔他不行。”李丢丢搖頭。
高希甯道:“我也覺得他不行。”
李丢丢瞬間就覺得自己心口裏的刺痛都緩解了不少,笑了笑道:“是吧,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
高希甯道:“可是我爺爺覺得他還行。”
本來還沒看高希甯,聽到這句話李丢丢瞬間轉頭看了過去,他幾乎不假思索的問了一句:“高院長這是看上他什麽了?”
高希甯道:“說他有才學,相貌英俊,還說家世好。”
李丢丢想反駁,可是他知道反駁的話應該也沒什麽力度,因爲這三點還算真實,雖然前兩點李丢丢覺得許青麟也就那麽回事。
若淩道:“我反正是看不上那個人,娘裏娘氣的,一點都不爺們兒。”
李丢丢立刻朝着若淩抱拳道:“英雄所見又一次略同。”
若淩看了他一眼後說道:“就是,還不如你呢。”
李丢丢雖然覺得這話也不是那麽好,但他接受了。
高希甯道:“雖然我爺爺說他還行,但是把許家的提親暫時回絕了,因爲我對爺爺說,那個許青麟将來一定會去都城做官,難道你願意我去都城?這一路上千難萬險,也許走不到都城就成了哪家叛軍的壓寨夫人。”
她有些小得意。
“其實是我覺得确實還小呢。”
她蹲在那看着狗子說道:“我要是去做少夫人了,還怎麽養狗子和神雕。”
李丢丢心說老二老三真是謝謝你們了。
可是哪怕到了這一刻,李丢丢還沒有意識到其實他已經在喜歡高希甯,那心口裏一下一下的刺痛,他自己并沒有去深思,又或者是内心中不願意展現出來的自我否定。
“還有一件事。”
高希甯往外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我爺爺聽了我的話拒絕了許家提親,後來許家的人又來過一次,應該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說許青麟不會去都城,而是羽親王府那邊早就已經接觸過,希望許青麟在書院結業以後到羽親王府那邊做事。”
她聲音更低了些:“我猜着,就因爲這句話,我爺爺更加不願意,所以回絕的更堅定了些。”
李丢丢當然明白爲什麽高院長突然堅定起來,因爲高院長也想到了羽親王在未來幾年可能會做出什麽大事來,那時候,羽親王極有可能成爲千夫所指之人。
許青麟如果真的到了羽親王府做事,無非是羽親王府在提前招納賢才,可是這樣的賢才也有可能成爲羽親王野心路上的陪葬。
他爺爺滿意許家的家世,但不能接受自己的孫女沒準早早就被牽連。
所以李丢丢松了口氣。
“還有還有。”
高希甯說道:“苑先生昨日也來過我家裏求見我爺爺,說是前陣子在書院裏失态,丢了書院的臉面,特意來賠罪。”
李丢丢道:“這都過去那麽久了,他突然去說要賠罪,怕是沒那麽簡單。”
“就是啊。”
高希甯道:“我爺爺說,苑先生應該是聽聞了羽親王府也對你示好,而且你和夏侯琢關系那麽親近,所以他八成是樂意你和佳蓓的事了。”
李丢丢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行!”
李丢丢立刻回了兩個字。
高希甯好奇的問:“理由嘞?”
李丢丢心說哪裏有那麽多爲什麽,我當然是不喜歡她啊,可是這些話說出來又顯得有些傷人,于是整理了一下措辭。他對高希甯說道:“她比我大,比我大就不行。”
李丢丢實在是想不出什麽理由了,所以給了一個很扯的借口。
高希甯楞了一下,然後擡起手在李丢丢腦殼上敲了一下:“比你大怎麽了?我還比你大呢?你覺得我也不行?”
李丢丢道:“你可能,八成,也許,差不多,應該是行。”
高希甯突然臉就紅了一下,顯得有些慌亂,然後猛的起身道:“若淩,咱們回家去吧,天色已經晚了。”
李丢丢擡頭看了看那臨近中午的大太陽,心說這是天色已經晚了?
若淩跟着起身,瞪了李丢丢一眼,那眼神裏都是對一個白癡的怨念和看不起。
高希甯小跑着離開李丢丢的院子,若淩臨走之前又瞪了李丢丢一眼,比剛才那一眼還要狠一些。
李丢丢看向還在吃食的神雕,自言自語似的問了一句:“神雕,你說女孩子是不是都是間歇性神經病?”
神雕擡起頭看了李丢丢一眼,繼續低頭吃食。
與此同時,許家。
許青麟的父親許生看向他夫人說道:“也不知道高院長是什麽心思,兩次婉拒了咱們派去提親的人難道他是覺得,連我許家都配不上他孫女?”
夫人搖頭道:“高院長又不是一個不識時務的人,雖然他曾經在朝廷裏頗有威望,可現在這世道,都城和冀州城已經失去聯絡,他那些故交好友都在都城,對他已經沒什麽幫助了,爲了他自己以後,也爲了他孫女以後,拒絕咱們許家都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許生點了點頭道:“理是這個理,所以我才有些想不通。”
夫人笑道:“青麟是看上那個丫頭了,雖然高院長婉拒,可話不是沒說死嗎?這樣”
夫人看向許青麟說道:“以後你就多去高院長家裏走動,讓高院長多熟悉你,等過陣子書院複學之後,你也多去和高希甯接觸,女孩子到了這個年紀,總應該也有自己打算,若是青麟讓那姑娘對你生出好感,高院長那邊我們做父母的再上心些,不會是什麽難事。”
站在一邊的許青麟道:“孩兒遵命不過,我好像聽說,高院長的孫女,和那個叫李叱的人來往甚密,可能可能已經心有所屬了吧。”
“李叱?”
許生仔仔細細的想了想,片刻後才想起來那人是誰。
“就是那個到了甲字堂學之後就壓你一頭的李叱?”
“是”
許青麟回答這一個字的時候,明顯臉色不好看。
“沒什麽。”
許生笑了笑道:“如果是哪一個大戶人家的孩子也就罷了,他那樣的出身,你真覺得高院長會答應?放心就是,高院長還沒有老糊塗呢。”
他看向許青麟說道:“麟兒,要不然爲父想個辦法,把李叱趕出冀州?”
許青麟道:“高院長好像也挺喜歡他。”
“那有什麽。”
許生道:“當初那個叫唐匹敵的,還不是已經離開書院了嗎?”
許青麟一怔,猛的看向他父親問道:“唐匹敵當年離開書院,是父親安排?”
許生笑了笑道:“你不喜歡他,父親就讓他離開書院,這怎麽了?”
許青麟臉色有些發白的說道:“可孩兒聽說,他是被囚禁大牢了,有可能已經被處死。”
許生看向他兒子,一臉不解的說道:“那又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