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他的愧疚之心更重,所以想盡量挽回一下,他又蹭回到上面那層台階,想挨着高希甯坐下來,高希甯就擡着腿比劃着,李丢丢靠近她就作勢要踹的樣子。
“最近”
李丢丢打算找個話題緩解一下這尴尬,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說什麽,看着高希甯比劃着要踹他的樣子,忽然間靈機一動。
“最近你腿又長了啊。”
高希甯的眉毛都挑起來了。
李丢丢覺得事态不對,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說道:“我不是說假話,雖然你穿着棉褲,可是看得出來确實又長了。”
高希甯看着那個傻家夥的樣子,忽然間覺得自己這是造了什麽孽,居然主動接了那麽大一個活兒,想給這個王八蛋說個媳婦
“你看,你棉褲也挺好看的呢,這小碎花,和你絕配。”
李丢丢依然在自我感覺良好的說着。
高希甯笑起來,眼睛微微眯着,她伸手往旁邊摸了摸,然後笑盈盈的問:“還記得我曾經用什麽東西砸過燕先生嗎?”
李丢丢道:“砸燕先生,什麽時候?啊!”
高希甯抓了一塊土坷垃就砸了過去,李丢丢轉身就跑,那土塊正打在他屁股上,屁股上就冒起來一陣黃煙。
高希甯一轉身回了院子裏,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李丢丢茫然的站在那,轉頭往身後看,努力的看,于是在自己屁股上看到被土坷垃砸出來的痕迹,居然是一個心形
李丢丢歎了口氣,心說怪不得故人說女人心海底針,他真覺得那條碎花棉褲挺好看的。
他想着若是這般走了顯得自己沒擔當,硬着頭皮走到高院長家門口,擡起手敲了敲門,手敲出去了的那一瞬間,門開了。
于是李丢丢的小拳拳就在丫鬟若淩的胸口上敲了敲。
第一下的時候李丢丢沒有反應過來,隻是覺得垂感不一樣,第二下的時候感覺出來了,所以擡起頭看了看,然後就看到了若淩那張已經燃燒起來怒火的臉。
李丢丢轉身就要跑,雖然在這一刻他不知道爲什麽自己要跑,可是跑就對了。
若淩一伸手抓住李丢丢身後的衣服,單手把李丢丢就給舉了起來。
李丢丢在自己被舉起來一半的時候就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得認慫。
“淩姐,你今天好漂亮啊。”
“你欠打!”
若淩一甩手把李丢丢扔了出去,李丢丢在半空中飛了多久他不知道,但是還有時間想了想自己是不是誇的不夠委婉,太浮誇了,所以才會被扔出來的。
他在落地之前翻身,雙腳穩穩落地。
若淩掐着腰站在門口,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我家小姐說了,你要是再敢靠近我家門口,就讓我給你開門。”
李丢丢說:“好啊好啊。”
若淩道:“把門闆拆下來拍你嘴。”
李丢丢咽了口吐沫,心說算了吧,惹不起就躲躲,他轉身準備離開,若淩見他居然這點耐心都沒有,往旁邊看了看,一伸手從掃帚上抽出來一根竹條,大步追了出去。
“我的天啊!”
李丢丢立刻就沖了出去,若淩追至他身後,手裏的竹條朝着李丢丢的屁股上掃了過去,啪的一聲聲音還挺脆。
“叫你再欺負我家小姐!”
抽了李丢丢屁股一下,若淩就沒有再繼續追,她忽然間發現李丢丢的屁股上有個心形的土印,而那竹條抽在心形上,好像是一箭穿心的樣子
李丢丢一口氣跑回自己住的地方,揉着屁股進了屋。
一進門就看到夏侯坐在他屋子裏,腿翹在桌子上,眯着眼睛搖晃着,很惬意的樣子。
夏侯琢道:“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麽嗎?”
夏侯琢也沒有睜開眼睛,但是顯然知道發生了什麽,所以李丢丢确定就在自己出糗的時候夏侯琢一定就在不遠處偷看,見他往回跑,夏侯琢提前一步跑回來,然後在他屋子裏擺一個裝-逼的姿勢。
李丢丢懶得理他,想坐下來,屁股才挨着床闆就又站了起來,這一下打的很疼,估計着都腫起來一條了,不,應該是腫起來兩條,因爲中間不連貫啊,有溝斷開呢。
夏侯琢道:“我一開始覺得你格調沒有那麽低,但是今天看到你的表現之後我才知道,你是真的土啊不但衣着打扮土,說話更土,你這樣還想讓人家女孩子對你有好感?”
李丢丢瞥了他一眼道:“你整天閑的沒事就跟蹤我?”
夏侯琢道:“我跟蹤你幹嘛,我是路過”
他從懷裏取出來一份東西遞給李丢丢道:“想不想出去長長見識?”
李丢丢問:“這是什麽?”
夏侯琢道:“書院要年假了,正好武親王大軍要移防到信州那邊,我父親也要跟着去信州那邊看看,說是大軍要進燕山狩獵。”
李丢丢問:“燕山狩獵?這年前大軍出動絕對不隻是爲了狩獵吧。”
夏侯琢道:“肯定啊燕山那邊有個大賊叫虞朝宗,武親王前兩日剛回到冀州城就收到消息說,燕山營虞朝宗收攏了被武親王擊敗的各路叛軍餘孽,燕山營的規模一下子到了數萬人之多。”
“武親王這個時候要把大營移到信州,并且打算在燕山狩獵,顯然是要擺出來陣勢給虞朝宗看,你若是有興趣的話就跟我一起去。”
他遞給李丢丢的那是一個卷宗,打開之後裏邊有一張公文,還有兩塊鐵牌,這兩塊鐵牌是羽親王府的腰牌,上次夏侯琢給李丢丢的,李丢丢已經還回去了。
夏侯琢道:“難得可以看看武親王練兵,他可是被譽爲大楚第一戰神的人”
李丢丢想了想後說道:“姚無痕呢?”
夏侯琢聳了聳肩膀後說道:“沒在王府,說是被派去都城送東西了。”
李丢丢道:“那就去,我是怕在你父親面前忍不住動手的話,你面上不好看。”
夏侯琢道:“我知道,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就要出發,一會兒你回家一趟和道長說一聲。”
李丢丢嗯了一聲:“那行,我現在就去。”
夏侯琢先走一步,李丢丢收拾了一下東西也離開了住所,他剛走不到一刻的時間,前思後想都覺得自己很過分的高希甯就一臉糾結的到了李丢丢住處門外。
“我知道我剛才任性了,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高希甯站在門外聲音很小的說道:“可是你也不該惹我生氣啊,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别人惹我,我都懶得理會,你惹我,我就想打你這是我不對,以後我盡力克制一下。”
等了一會兒不見屋子裏有人說話,高希甯臉色微微一紅的說道:“還想讓我怎麽樣啊,我是專門來道歉的,若是若是你覺得氣不過,你也打我一下好了,就就就像我讓若淩打你屁股,你也打我屁股一下,但不許用棍子,你就,就随便輕輕的打一下,不能用力。”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李丢丢還是沒有回應,高希甯覺得李丢丢可能是真的生氣了,心裏慌了起來。
“你别生氣了,其實你給我買點心我很開心,但,你不給我買點心你去看我,我也很開心,我不是爲了吃才盼着每隔十天能見一次面,而是因爲”
她擡起頭看了看屋門,沉默片刻後繼續說道:“若是你原諒了我,你就說句話,或者打開門。”
她等了好一會兒,屋子裏沒有動靜,門也沒開。
“我知道了。”
高希甯低下頭,輕輕歎了口氣:“既然你不肯原諒我,那我”
她忽然笑起來,猛的把門推開:“哈哈哈,你以爲我會走嗎?我才沒有那麽小氣,不像你似的那麽小氣,你不原諒我,那我繼續道歉就好了啊噫?人呢?”
屋子裏沒有人,高希甯發現衣櫃裏李丢丢那僅有的幾套衣服也沒了,她茫然的往四周看了看,心裏突然就慌了,比剛才慌一萬倍。
她下意識的轉身往外跑,一口氣跑到了書院門口,剛要問守門人看沒看到李叱,就看到他爺爺的馬車回來了。
馬車在門口停下來,高院長從車上下來看着高希甯問道:“你要去哪兒?”
高希甯愣在那。
“我隻是好久沒有看到門外大街了,想到門口看看,哪兒也不去,隻是看看。”
聽她這樣說,高院長的心裏一疼,連忙勸慰道:“是爺爺不好,對你約束太嚴了些,若你想出去走走,來上車,爺爺帶你出去轉轉。”
不知道爲什麽,高希甯哇的一聲就哭了,這一哭把高院長吓了一跳,一個勁兒的勸說一個勁兒的道歉,慌得手足無措。
而此時此刻,李丢丢背着他的包裹正在大街上走着,一邊走一邊想着自己把高希甯氣成那個樣子,自己可真笨。
他答應了夏侯琢一起去燕山那邊看看,其實并不僅僅是想看看大軍是如何操練圍獵的,更想去外邊走走,想着高希甯那麽喜歡小動物,自己可以去燕山那邊抓個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
就是不知道她喜歡紅燒還是慢炖。
也許送給她之後他就開心了呢,還聽說燕山那邊有靈芝,有各種珍貴的藥草,他要是能找到一些回來送給高院長,高院長也就不會那麽約束高希甯了吧。
哪怕不是出來見他,隻是能自由自在些,也好啊。
用夏侯琢的話說,李丢丢是一個時而妖孽時而白癡的人,在某些時候,他确實白癡的厲害。
李丢丢轉身拐進巷子,他才進了巷子口沒多久,身後大街上,高院長的馬車經過,趴在車窗口的高希甯是在另外一側,她一直都在尋找。
【嗯,還是沒想到什麽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