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乙以木箱作靠背,他緊張地持槍對準了外面。照妖鏡裏面的滞留影像仍在,那是一顆幹枯的頭顱,頭顱的大腦被挖空,裏面塞滿了粘稠的物體。
“嗖”的一聲,一道黒影在不遠處掠過。陳小乙反射性開槍。子彈在房間裏留下了火紅的彈道,陳小乙知道那兩槍落空了。
木乃伊的速度遠比想像中的更快。
陳小乙扶着木箱站了起來,他警戒着準備要退出大廳之外。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有一小縷的灰塵從上面撒落了下來。
木乃伊在天花闆上。
這個念頭瞬間閃過了陳小乙的腦海。他毫不猶豫地擡起了頭,手中槍向着上面連連開火。手電筒的燈光之中,一個裹滿了爛布條的怪物撲了下來。
“呯”的一聲,陳小乙被它壓倒在了地上。沉重的撞擊之下,陳小乙當即失去了知覺。
當意識慢慢恢複的時候,陳小乙全身無力,他感覺到後腦極痛,自己仍然躺在了博物館三樓的地上,有個東西正在搬弄自己的身體。
陳小乙想動彈手腳,他意外地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綁着交叉纏在了胸前,一條身影正蹲在自己的身前忙碌,那雙枯手正把散發着臭味的布條纏到自己的身上。
“啊,你要幹什麽?”
陳小乙一聲驚叫,他想把身體擡起來。卻見黒暗中一顆球形的物體下壓,一顆裹滿了爛布條的頭顱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嘿、嘿、嘿、嘿……”
伸過來的正是木乃伊的頭顱,它那乒乓球一樣的眼睛盯着陳小乙嘿嘿直笑,那笑聲如同鬼魅一樣。
木乃伊壓住了陳小乙,它手中的布條仍在一圈圈地纏了上來,轉眼間那布條就将纏到陳小乙的眼睛上面。
在最後關頭,陳小乙被綁住的手拔通了那個電話,電話接通,對方尚未發問,陳小乙拼着最後的力量大聲叫道:
“大聖快來救我。”
陳小乙的嘴巴被捂住,散發着惡臭的布條終于把他的眼睛蒙進去了……
南行高速上面,令狐蕊将油門踩到了極緻,她駕駛的車子如遊蛇般在車流中穿行。“嗖”的一聲響過,跑車已經在千米開外。
一邊駕駛着汽車,令狐蕊一邊向孫大聖發問:
“大聖,你确定陳小乙出事了嗎?”
副駕駛位上的孫大聖點了點頭,他的表情十分嚴肅:
“我确定。昨天陳小乙突然間打來了電話,他隻來得及叫了一聲‘救命’,電話就已經被挂斷了。”
“一個電話,會不會是他在開玩笑?”
“不可能是開玩笑。因爲當天陳小乙在做正事,并且他已經有了重大發現。這個時候他沒有理由開什麽玩笑。”
“做正事?他能做什麽正事?”
令狐蕊很不齒陳小乙,但嘀咕歸嘀咕,“嗖”的一聲,跑車飚得更加快了。
令狐蕊是孫大聖專門叫過來的。因爲他沒車,接到電話以後孫大聖知道出了大事,所以他“抓”來了令狐蕊當司機,兩人快馬加鞭向着南方而去。
興市距離省城在三百公裏左右。
令狐蕊趕到孫大聖那裏花了一點時間,當他們趕到省城的時候,黎明的太陽已經升起在了地平線上,兩人終于趕到了南方的這個最大城市。
但進城遇到了麻煩,他們正好趕上了省城上班的早高峰時間,大量的汽車擁堵在了街道上面,孫大聖他們的車子寸步難行。
當心急如焚的兩人趕到省博物館的時候,這裏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鍾的時間了,省博物館的《埃及文化展覽周》已經開幕,博物館的前面熱鬧非凡。
就見博物館的大門位置搭起了充氣彩橋,彩橋上面挂了一道橫幅,橫幅上面寫着“埃及文化巡展周”幾個大字,大量的人流湧進了博物館裏面。
孫大聖跟着令狐蕊往裏面擠,令狐蕊這小妮子知道這樣的場合根本講不了秩序。兩個人努力排開了擋路的人,他們終于擠進了博物館裏面。
進到博物館,一樓是埃及文化的圖片展覽。這裏挂了大量的埃及文化介紹,以及諸多的風景圖畫相片。場地的周圍甚至鋪了一小層沙子,于是那種荒漠的感覺就更加的濃厚了。
孫大聖一邊跟着令狐蕊前進,一邊小聲地問道:
“你确定是這裏嗎?”
令狐蕊肯定地說道:
“一定是這裏。手機信号可以定位,陳小乙最後那個電話的電話地點就是這裏。你忘了,上次我不是回答過你這個問題了嗎?”
孫大聖望了望四周,這裏人山人海,熱鬧非凡,人群中哪裏看得到陳小乙這個人啊?
“沒有啊,地點錯了?”
令狐蕊指了指上面:“錯不了,肯定是這裏。信号定位是垂直的,你沒注意到這間博物館不止一層樓嗎?”
孫大聖恍然大悟,他馬上拉着令狐蕊往樓上擠。
這次展覽因爲規格極高,展出的都是埃及的文化實物,所以展覽場的每一層都有門票,上得二樓,這裏的人要少了一些。
二樓是埃及文明的實物展,這裏更多的是古埃及的文物遺産。二樓被裝飾成了古埃及的皇城模樣,一件件石雕、生産工具、兵器被擺在了大廳裏面。
孫大聖與令狐蕊在這裏找了一圈,他們仍然沒有任何發現。令狐蕊有些失望,她想安慰孫大聖,卻注意到孫大聖擡起了頭,他抽了抽鼻子,孫大聖自言自語地說道:
“不好,有鬼氣!”
還未等令狐蕊說話,孫大聖拉着令狐蕊就上三樓。三樓是貴賓展廳,這裏的人流更加少了。
一名講解員正陪着一批客人在參觀文物,這裏的文物全部與金字塔相關。
擺在展覽廳正中央的是一副古埃及的人形棺材,四周的牆壁被裝飾成了墓穴的形狀。墓穴的四面牆上各有四道三米高的豎立墓坑,每一個墓坑裏面同樣擺着四副豎立的棺材。
這裏的擺設與金字塔的内部設計完全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