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聖被盯到全不自在,于是他闆着臉望了過來:
“喂小妞,盯着我看幹什麽?沒見過帥哥啊?”
令狐蕊正準備反唇相譏,卻不想孫大聖的目光又落在了機艙外面,他一臉的大驚小怪:
“哇,那邊也有一架飛機嘢。”
令狐蕊馬上捂着臉躲了下去,她知道孫大聖又要丢人了。
飛機降落,乘務員很熱情地幫孫大聖解開了安全帶,令狐蕊是低着頭走出了機艙,她就聽見後面孫大聖在大聲和乘務小姐告别:
“謝謝你啊,有時間的話我們鈴鈴!”
令狐蕊在心底破口大罵:鈴鈴?鈴你個大頭鬼!土八路你不知道現在有微信嗎?
出得機場,兩人找了輛的士回家,孫大聖終于做了一件成熟點的事情——他知道要先把女士送回家去。
令狐蕊住在軍區家屬樓,至此孫大聖才知道這個特立獨行的女生居然是軍人後代,她是單親家庭,從小跟着父親長大,所以養成了現在這種女漢子的性格。
令狐蕊的父親常年在外公幹,今天也剛好不在家裏。令狐蕊很有修養,她邀請孫大聖進屋坐坐,孫大聖老實不客氣地跟了進去。
擺好水果沏好茶,令狐蕊又習慣性地盯着孫大聖看,孫大聖又一次被她盯得極不自在了。
“幹嘛,沒見過……”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令狐蕊給打斷了:
“不要自作多情,我隻不過是很好奇江湖上真的有你這樣的術師,而那些鬼魅、妖怪居然也真實存在。孫大聖,你真的很神密啊!”
“呵呵,有什麽神秘的,這個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着呢。”
孫大聖見令狐蕊想探自已的底,他馬上轉移話題。眼睛四處一轉,孫大聖看見一套書籍擺在了書桌上面,《西遊記》赫然在列。
“咦小蕊,你也很喜歡《西遊記》啊?”
“是啊,這是媽媽留給我的東西,我一直都很喜歡看它。”
令狐蕊回答道,她的神情變得有些漠落,孫大聖是個粗線條的家夥,他沒有看出問題,孫大聖順口問道:
“你媽媽呢?怎麽牆上看不到她的相片?”
令狐蕊的眼睛頓時有些紅了。
直到這個時候,孫大聖終于看出了問題,他喃喃地說道:
“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令狐蕊搖了搖頭,她隐蔽地轉過了身去,令狐蕊擦了擦眼角,她小聲說道:
“與你無關,是我想起媽媽了。她……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
孫大聖道歉道:“對不起啊,節哀順便。”
令狐蕊歎息道:
“我母親去世得早,所以我一直由爸爸帶大。他是一個職業軍人,爸爸一般情況下沒有時間理我,所以我的飲食起居其實都是交給了保姆打理。不過我知道爸爸是很關心我的。
爸爸會盡量擠出時間陪我,他盡全力滿足我的所有要求,和他在一起我很快樂,爸爸以爲我那時候小記不住事情了,可他不知道其實當年的事情我一直曆曆在目。”
或許就如令狐蕊所說,她的爸親同樣是一個粗線條的人,他沒有注意到女兒的心理,不注重與女兒勾通交流,以至于令狐蕊把許多話都憋在了心裏。
今天孫大聖無意間提起了這個話題,令狐蕊找到了宣洩的渠道,她把當年的經曆全部說了出來:
“我出身在一個軍人家族,爺爺、爸爸都是職業軍人。我媽媽是一個文藝青年,但她在生出了我以後就把全部的精力都投放在了我的身上,她告别了自已最喜愛的文化事業。
那是在我三歲的時候,我們随軍住在省城,父親終于抽出了休假的時候,媽媽十分高興,他們決定帶我出去旅遊。
爸爸喜歡徒步,媽媽本來就熱愛自然,所以我們選擇了徒步探險,爸爸媽媽的目标是征服青蛇谷的鷹嘴崖。
青蛇谷是原始森林,傳說當年太平天國石達開敗逃湘西的時候就經過了這裏,山谷裏面有很多傳說,那裏根本就人迹罕至。
不過爸爸根本不以爲意,因爲當年他曾經帶領了一個排進去過,隊伍在山裏面建立了一個通訊點,爸爸認爲那裏是安全的。
當天晚上我們就紮營在了河谷裏面,那是一個夏天,河谷的夜晚十分清涼,我永遠都記得河谷裏昆蟲的吟唱。
但就在半夜的時候,爸爸媽媽都進入了夢香,河谷裏的昆蟲突然間都禁聲了。
我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叫我,于是我爬了起來,那時候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害怕,我獨自從帳篷裏面鑽了出來。
那個聲音一直回響在我的腦海,它不斷地誘導我往河裏去。我還記得那天的月光很亮,我在河岸邊的石闆地上看到了一行濕露露的腳印。
那行腳印就這樣憑空出現,它們一個個地印在了石闆上面,腳印就像是要給我指明方向,它一隻隻地伸向了河床。
我那時候隻是覺得好奇,我很想知道這行腳印是怎麽回事,所以我跟在了腳印的後面,我一直走到了河灘上面。
青蛇谷的河灘有大量的鵝卵石,我那時候又沒有穿鞋,所以鵝卵石硌着我的腳讓我很痛,我不願意前進了,我退回到了河灘後的大石頭上面。
然後我看見那行腳印又走了回來。
‘我們一起去玩水吧?很好玩的!’
我又一次聽到了那個聲音,那個聲音充滿了誘惑,我很猶豫,我想玩水,但是我怕痛。
那個聲音一直在我的耳朵邊上說話,可我偏偏看不到任何一個人,我開始害怕了,我想回到帳篷裏面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握住了我。
可我的旁邊還是沒有人,那隻手想把我往河裏面拉,月光照在我的身上,我在地上看到了兩條人影,一條是我,小小的、矮矮的,另一條卻是一具骷髅,月光甚至把它镂空的肋骨都照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