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連沒說實話,但百壁卻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道:“原來劉施主是隐士高徒,想必令師乃不世之材,才能教出施主這樣的青年俊傑,實在是江湖的幸事。”
百壁雖然性格溫和,但平日少有如此誇贊人,更不會說違心的話,他這麽說劉連,那就是心裏這麽想的。
也的确,在百壁看來,劉連年紀不過二十歲許,就已經修煉到靈識内斂境界,悟性絕對非常之高,以後的前途幾乎無可限量,更重要的是,劉連竟然能幻化出猛虎這樣的獸中之王,足可見他的功法頂尖!
功法高,悟性又上佳,以後的修爲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不僅如此,劉連對敵成熟穩重,攻防有道,很明顯有豐富的經驗,雖然百壁想不明白他這個年紀哪兒來的這些經驗。
而且,劉連說話沉穩,不驕不躁,并沒有少年英才那種卓傲之氣,縱然百壁眼界高,但劉連卻能入得了他的眼,還非常欣賞。
所以,百壁才說出8,這一番贊譽之詞。
“大師謬贊了,劉連不過一後學末進,能有今天,都是師父教導之功,而且劉連現今微末修爲也不足挂齒,大師的話讓晚輩汗顔啊。”
跟百壁聊天,因爲百壁一通古腔,劉連也不知不覺間像是回到了曾經的大明朝,說話更加順溜了。
劉連的一切。自然是父親教授。父親更像一位嚴師。每每想起,劉連都忍不住感歎緬懷,後悔當初在父親身邊學的東西太少了,否則也不會有了後來的下場。
聽到劉連說話的口吻和語調,百壁禅師刹那間有些恍惚,似乎是跟他差不多的老家夥間閑聊,讓他不禁對劉連更加好奇了。
而劉連卻道:“大師如果不介意的話,讓我幫您看看您的傷勢吧?”
百壁禅師回過神。也沒有拒絕,笑道:“那就有勞了。”
“大師客氣了。”
劉連說着,幫百壁把過脈,随後通過星力幫他梳理了被落塵阻隔的經絡,沒多一會兒的功夫,百壁就行動自如了,雖然還無法恢複之前的狀态,但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在劉連抽回手之後,百壁還在體味剛剛劉連的‘真氣’在體内運行的經過,在他的感受中。那種‘真氣’并不像他以前知道的修煉者的真氣,具體是什麽又說不上來。卻比真氣更溫潤、更有力。
“你這一手太不可思議了,難得的是你還這麽年輕,果然是青出于藍啊。”百壁感歎道。
在百壁想來,劉連這種奇怪的‘真氣’應該是修煉功法的問題,但這就屬于修煉者的忌諱,他也不好多問,更不能去問。
雖然劉連也想跟百壁多聊聊,但現在畢竟不是時候,于是道:
“大師歇息一會兒,我去看看黃龍寺的師傅們。”
随後,劉連又一一幫若行這些和尚調理好了,十梵禅師因爲受傷過重,劉連如果要救他,需要耗費不少的元氣,而落塵還沒解決,劉連自然不能在他身上耗費太多,所以劉連隻是幫十梵禅師送進一絲星力,吊着一口命,等這件事結束後再救治。
至于那些老人和警察,劉連并沒有動他們,倒不是說他們沒有百壁禅師這些人有實力,不被劉連重視,而是這些都是普通人。
現在山下一片洪水,就算把他們弄醒,他們也下不了山。
而且一旦落塵上來,劉連跟他一場惡戰是免不了的,這種場面自然不能讓他們看到。萬一受到驚吓,或者因爲驚吓亂跑被波及到,還會起到相反的作用,甚至會送了命。
除了警察和這些老人,就隻有張山和周墨兩人了。
劉連上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他們,不過劉連不打算跟他們打招呼,剛剛劉連靈識掃了一下,兩人除了受到些驚吓和寒氣外沒什麽大礙,畢竟年輕力壯的。
劉連之所以不跟他們挑明,是因爲劉連不想讓自己的事情被弄得人盡皆知,以後他想過自己的生活恐怕也不能如願了,一旦傳言出去,引來一些實力高強的高手,那就不是劉連所希望的。
而不跟他們挑明,如果以後他們問起,劉連還能裝作不知糊弄過去,畢竟漆黑的夜晚,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看得清楚。
不讓他們知道,也是爲了避免以後的麻煩,萬一他們回去亂說,劉連保不準會出什麽狀況。
雖然兩人抱着大樹,對劉連聲嘶力竭的大聲喊着,但劉連也裝作沒聽到,充耳不聞——畢竟現在依然下着暴雨,電閃雷鳴的,聲音太過嘈雜,諒他們也不會有什麽懷疑。
就在這時,百壁禅師把劉連叫到身邊,道:
“劉連,以後如果沒有必要,你幻化的猛虎最好不要再人前顯露,否則會遭緻不測。”
劉連一愣,有些詫異道:“大師,怎麽說?”
百壁有些錯愕,似乎想不通悟性上佳的劉連爲什麽會在這個上面犯糊塗,不過也沒有賣關子,耐心解釋道:
“現今修煉界中,傳聞能幻化出的最大幻獸,就是豹類,一旦讓人得知你竟然能幻化出百獸之王的猛虎,他們能不知道你修煉功法的獨特?”
劉連愣愣的望着百壁,心裏一震。
百壁這個提點不可謂不及時,在大明朝,無論是修煉功法還是靈氣都得天獨厚,遠不是現在可比,幻獸猛虎雖然依然屬于最高等級,但卻不像現在這麽絕無僅有。
劉連來到後世,見識過的修煉者也不過江大師和他的徒弟,落塵勉強算一個。這些人當然不會告訴劉連這些。
劉連也終于想明白。江大師爲什麽對自己的功法如此熱切。不惜三番五次進陣法逼迫,原來是這樣。
這也讓劉連一陣後怕,現在遇到的還都不是太厲害的修煉者,一旦遇到元神境界甚至更厲害的高手,那劉連逃都沒法逃。
想明白這點,劉連趕緊拱手道:“多謝大師提醒,劉連記住了。”
百壁溫和的點了點頭:“行走江湖,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是萬萬不可無的。”
“多謝大師教誨。”對于百壁禅師,劉連禁不住升起一股敬意。
随後,劉連盤腿坐在地上緩緩調息,而自他從地洞出來後,靈識就一直盯着那裏,一旦落塵出來,他就會注意到。
其他人雖然被劉連幫了一把,但并沒有恢複完全,也都盤腿坐在濕漉漉的地上,眼觀鼻、鼻觀心的開始調息療傷。
天上依然電閃雷鳴。暴雨也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但自從龍鳴閣倒塌後。地上的裂縫就沒再蔓延了。
随着暴雨的沖刷,裂縫中湧出的熱氣也漸漸消退,最後也消失不見,彌漫的大霧也漸漸沒了蹤影。
但暴雨依舊傾瀉而下,青河的水位一漲再漲,兩岸都開始蔓延出去,一些民房也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
而龍潭縣城中。
暴雨帶來的影響當然不像朱正泰對劉連說的那樣萬無一失,因爲搬遷過程中出現的一些問題,以及暴雨來的過快,反應措手不及下,甚至一些自以爲是、認爲傳言太過危言聳聽而故意不搬的人,還是被突如其來的洪水卷走!
截止到目前,确認已經遇難的人已經有幾個了。當然,因暴雨和洪水而受傷的就有幾十個。
雖然這樣,但對于整個龍潭縣城來說,卻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果沒有之前的安排和傳言,民衆不會行動如此迅速,官方也不會有這麽快的反應。
此時縣政府會議室裏燈火通明,參與疏導和救援的各單位負責人聚集在這裏開會,坐在正中的是縣長羅維濤、一衆副縣長和市公安局局長盧正泰,以及趕赴過來的分管水利和防汛工作的副市長蔣健、防汛辦主任崔大光。
副市長蔣健沉聲道:
“這次洪澇對龍潭縣的影響是巨大的,到現在爲止,雖然進過全力搶救,但依然有一些民衆遇難、受傷,民房、市政建築損毀不計其數,農業産業損失巨大,帶給我們的教訓是慘痛的!”
蔣健環顧四周,道:“我們一定要記住這次教訓,在以後的工作中細緻、謹慎、踏實、實事求是。雖然我知道,這一次暴雨是沒有任何征兆的,無論哪一級氣象部門也沒有監測到這次暴雨,但我想說的是,正是因爲這場暴雨,考驗了我們平日的工作。”
蔣健敲了敲桌子,表情有些嚴肅:“我們的水庫大壩,我們的防汛、防洪工作,還有我們的縣區青河流域改造工程,以及縣城城建工作有很多地方都非常不到位,這一點,在洪澇過後要立即整改。”
蔣健看向身旁的縣長羅洪濤:“這次會議以後,由縣政府牽頭,各職能部門拟定整改計劃報到市裏規劃,我要盡快看到結果。”
“好的,蔣市長。”羅洪濤沉聲道。
作爲一縣之長,羅洪濤此時的壓力是巨大的。雖然這是天災,但就像蔣健說的那樣,災害過程中,反應的是縣裏很多工作不到位,尤其是縣城青河兩岸棚戶區改造,以及城區堤壩加固工程進度緩慢。
這不是蔣健第一次批評他們,但這一次卻因爲這個問題,讓本可以避免的慘劇發生了。
蔣健點了點頭,眼神從面前的一張張臉上看過去,語重心長的道:
“出了問題不可怕,可怕的是發現問題後不改正,我希望同志們都打起精神,在這次災害過後,盡快投入到重建和整改工作中去,不要因爲一時的挫折而喪失前進的動力和勇氣,要把這次問題當做磨刀石,激勵我們奮發圖強!”
蔣健話音剛落,不知是誰帶的頭,會場裏響起了掌聲,而且越來越熱烈。
過了一會兒,蔣健雙手朝下按了按,繼續道:
“當然,這次洪澇不僅檢驗了我們以前的工作,也讓我看到了同志們對待問題的态度,這一點是非常值得表揚的。”
說着,蔣健面容緩和了一些,道:
“洪澇發生後,縣政府在最快的時間啓動應急預案,動員各單位職工疏導人流,協助搬遷,對降低災害的影響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我們的同志們衆志成城,很好的發揚了不怕苦不怕苦累的精神,在應對這次突如其來的暴雨中臨危不亂,保障了人民的生命财産,也讓這次洪澇災害的損失降到最低,這一點我提出表揚。”
‘嘩啦啦’,會場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聽到蔣健後面的話,無論是羅洪濤還是與會的人員,心裏都稍微松了口氣,蔣健的話基本代表了市裏的态度,至少沒有一味的問責和訓斥,讓他們的心都安定了一些。
這個時候,他們腦海中都想起前幾天縣城裏關于洪澇的傳言,當時都嗤之以鼻,而現在,他們卻慶幸當初的傳言——實在太及時了。
如果沒有這次傳言,沒有傳遍全城,在座的人都不敢想象會有多大的損失,縣裏的組織動員也不會這麽快,現在他們恐怕就沒有那麽輕松,而是依然在暴雨中、在洪水裏搶險救災。
而到最後,處分的人也絕對少不了。
在會場的所有人中,自然是盧正泰感受最深,也最感到不可思議,劉連的身影再次不知不覺出現在他的腦海。
“這個劉連,難道真的可以未蔔先知?”盧正泰心中暗道。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報告,市宏昌集團援助車隊已經來到縣政府大院,帶來了幾十車救災物資。”
“什麽!”羅洪濤立刻欣喜的看向副市長蔣健,将情況說了,蔣健立刻道:“太好了,我們現在過去!”
說完,蔣健立刻帶着羅洪濤幾個主要領導離開,而其他人則繼續留守在這裏。
現在,這個會議室已經成了龍潭縣抗洪搶險指揮部,會議室裏的十幾部電話就是他們的工作工具,統一調度指揮。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青河水位已經高出警戒水位1.8米,而且還在繼續上漲,龍潭山主峰龍鳴峰、東嶺峰大面積坍塌、滑坡,是造成水位暴漲的主要原因。”
指揮部坐鎮的常務副縣長夏培興聞聽彙報,立刻驚聲道:“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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