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坐在一張椅子上,想活動一下手腳,可發現身上除了麻木感外,還有束縛感,應該是被綁住了。
他睜開眼,但一片漆黑,通過眼睛皮膚的觸感,感覺到雙眼被蒙住。
“呃……”
他輕吟一聲,由于麻醉感還未完全消退,他的思維有點阻礙,但他還是明白了一點,他被人抓住了。
“波妮……”他首先想到這個名字,這是那個女人的名字,然後他想起來了,一群人闖入他的家中,用麻醉槍把他擊中,在失去意識之前,最後一眼他看到女人的表情,他明白了。
“該死的賤貨!”艾澤森大聲痛罵一句,他聽到自己聲音在安靜的環境裏回蕩。
啪!
突然,有人扇了他一巴掌。
臉上傳來火辣的疼痛,反倒讓他的麻木感消退很多,意識基本清醒過來。
“呸!”吐了口嘴裏的血沫,艾澤森問了句:“你們是什麽人?”
啪!
回答他的是一巴掌,可随後他感覺右手食指尖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他忍不住的大喊着:“啊……”
他感覺他的指甲被拔掉了。
“啊……”
左肋突然傳來刺痛,他又大喊一聲,他知道自己被人用尖銳物體刺中,太疼了,疼得他冷汗都流了出來。
他明白了,他正被人逼供。
“操!”
有人罵了句,然後他感覺腹部傳來疼痛,也不知是用拳頭,還是用腳。
“該死的該死的!你們到底是誰?有種給我來個痛快的!”艾澤森大吼着。
他平時看似是欺軟怕硬的無能之輩,實則他骨子裏也有着一股子狠勁,否則他以前也不可能成爲杜海笙的心腹。
他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有些人他得罪不起,所以他必須低聲下氣,裝個孬種,忍一下就過去,丢了臉面,總比丢了小命強。
但這不代表他沒骨氣,隻是環境使然,讓他懂得該如何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如何遊刃有餘的在道上混下去。
可若是把他逼急了,他就是那種甯可豁出一條命跟你死磕到底,也不願窩囊死的人。
此時此刻,他徹底憤怒了,那女人雖不至于讓他生出太多的感情和眷戀,但也是他非常信任的人,誰出賣他他都不覺得驚訝,但他就是萬萬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會出賣他。
看來是爲了錢吧。
想到這裏,他自嘲的笑了笑。
“不錯,有點骨氣,死到臨頭還有心情笑。”有人說話了,是個男人,能聽得出來,他話裏還帶着笑意。
“你們想知道什麽?”他知道他的命不值錢,對方想要殺他,剛才就把他做了,沒必要浪費周折,把他綁到這裏。
“其實想知道的事情挺多的,嗯……就先說說你的新boss吧。”
果然是爲了這件事,艾澤森已經猜到了,他腦海裏想到一些人,知道肯定是其中的人做的,或者說,都參與到其中。
艾澤森咧開嘴,嘲笑一聲,說道:“别做夢了,我老闆根本不是你們能得罪的起的。”他口中說的老闆,不是柳婷,而是李伯鷹。
“是嗎?”
“啊……我-操-你-媽!”
對方話音剛落,艾澤森又遭到一陣折磨,他叫的很慘。
這次持續了多久,他已經沒有概念,對方停下來後,他的兩個指甲沒了,他的兩肋多了幾個傷口,他的胸口,也被慢慢的割了幾刀。
艾澤森喘着粗氣,真有想死的心啊,這種折磨,簡直讓他痛不欲生。
“現在想說了嗎?”
聽到對方問話,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想起柳婷對他交待的第一句話,就是暫時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尤其是他。
這個‘他’,是指大少爺。
想到大少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令他記憶最爲深刻的那雙眼睛,就像翺翔在天空中的王者,一雙如炬般的鷹眼,帶着犀利的目光,宛如俯視着衆生般的感覺。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能夠影響到身邊的人,讓人有種渴望,想要追随他一起闖,一起飛,一起翺翔在最高處。
不知爲何,他絕望的心裏,升起一些勇氣。這是他的劫難,但他相信,隻要他咬牙挺住,活下來的話,日後大少爺定會待他不薄。
他承認,自己這樣想的确是有私心,自己想借此機會攀上大少爺這座靠山,他也知道遇到大少爺,将會是他人生中一個重要的轉折點。所以他決定要賭,用命來賭,賭日後的榮華,賭日後的富貴。
多年以後,有人曾說過這句話,賭徒身邊的人,都是賭徒,他們用生命在賭,一生都在賭,一群嗜賭成性的瘋子,但往往就是這一群人,卻能做到别人不敢做的事情。
第一個賭徒,說的正是李伯鷹。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艾澤森突然大笑起來,笑的如此凄慘,笑的如此瘋癫,滿身的鮮血,讓他這一刻,顯着格外的猙獰。
他笑聲驟然一止,突然大吼道:“來啊,你們這幫雜種,老子正皮癢癢呢,再tm給老子來幾下撓撓癢!快點,我、操、你、媽!”
最後他一字一句的罵着,他往前狠狠的吐了口帶血的吐沫,也不知有沒有吐到人身上,反正他感覺很爽,很tm的爽!他從來都沒有這麽爺們過,他感覺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他-媽-的,給我打,狠狠地打!”
噼啪噼啪……
如暴雨般的摧殘落下,先是拳腳相加,然後是皮鞭,再然後是拔指甲,再然後是狠戳肋部,再然後……
過程不是連續性的,有過幾次短暫的停頓,那人問他說不說,他還是沒有說,口中一直在叫罵着。
承受了太多的疼痛,艾澤森開始麻木了。
他已經感受不到太大的感覺,他的身體和精神都飽受摧殘,他意識快要崩潰了,他感覺自己可能要熬不過去了,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打打停停,持續好久,對方也反複問話,可他的意識都已經模糊,他都不記得自己還能說什麽。他現在全身都失去感覺,唯一的感知,就是他的大腦,他在想,如果大腦也失去了感覺,那自己是不是就真的死了呢?
他絕望的在想:還是讓我死吧,死了就解脫了……
然而,他沒有等到死亡,等到的是一陣爆炸。
爆炸聲很響,震得他有些耳鳴,不過他還是能聽到,周圍一片混亂,有槍聲,也有慘叫聲。
他看不到發生了什麽,但他卻知道,有人來了,應該是來救他的,委屈、心酸、痛苦、感動、開心……等情緒湧上心頭,百感交集的他,想哭,也想笑。
很快的,槍聲由激烈,逐漸到零散,有人忽然掀開了蒙在他眼前的黑布,眼前迎來光明,他眼睛感到不适,但他想要看清是誰,他眯眯着眼,見到了一張美麗到,如天使般,令他終生難忘的容顔。
“留下一個活口,其餘人全部殺光。”盧斯特身穿動力盔甲向前走來,看着此時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十個指甲全部脫落的艾澤森,眼中出現濃烈的殺氣。
艾澤森真的被折磨的很慘,但還留着一口氣,雖然剛認識沒幾天,但讓盧斯特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來之前,他還擔心,怕艾澤森靠不住,全都招了。他清楚審訊手段,如果艾澤森松了口,一樣也會被滅口,很顯然,被打成這樣,依然還活着,也就證明,什麽都沒有說。
“沒事了,沒事了,你安全了,堅持住,我馬上帶你去醫院。”柳婷臉色緊張,雙手拖住艾澤森腫脹的臉,見到他此時的樣子,她感覺非常痛心。
幾名保安上來,把艾澤森的手腳松開。
艾澤森非常感動的看着柳婷,含糊不清的說:“謝謝你,老闆……我有點困……我想睡一會……”
“嗯,睡吧,睡一覺就好了。”見到艾澤森活着,柳婷松了口氣。
“好兄弟,堅持住,你是條漢子。”盧斯特對艾澤森真正認可了。
艾澤森無力的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他的精神放松下來,很快昏睡過去。
幾名保安小心翼翼的把艾澤森背走,送去治療。
柳婷蹙眉緊皺,看着那張沾滿鮮血的審訊椅,眼神很冷。
“全部搞定了。”
聽到盧斯特的話,柳婷點點頭,“撤。”
其實艾澤森最要感謝人,是樸陽,如果沒有樸陽,他就算死,都不會有人知道。他離開角鬥場,樸陽就發現有人跟蹤他,便跟了上去……此時樸陽在距離這邊不遠處的一棟建築物上,看到柳婷他們離開後,他也轉身消失。
第一時間,李伯鷹得知結果,眼中閃過一絲敬佩,對艾澤森給予很高的贊揚,打算加以重用。
明天就是分紅的日期,上個月角鬥場淨盈利1200多萬,按照他的意思,已經全部扣下,進入鷹旗軍賬上。相信再過兩天,北虎軍和家族的财務上,就會體現出異常,然後真正的壓力就會到來。
柳婷給他的彙報中提到,留下的那個活口,是審問艾澤森的那個人。在盧斯特他們的審訊下,沒用上十分鍾,就全招了。
原來這件事的背後不是一個人,而是多方勢力聯手,其中還有兩個販毒勢力。柳婷做了分析,但很明顯,在這些勢力的背後,肯定還有某個大人物在操控,否則這些勢力不可能如此齊心。
李伯鷹猜測,這背後的人,應該在開拓者城有一定的影響力,之前與角鬥場有利益關系,快到分紅時間了,遲遲得不到任何消息,所以忍不住要提前下手。
大魚浮出水面,也該到收網的時機,李伯鷹斷定,明天對方肯定會有大動作,他打算明天一早,親自前去坐鎮。
今晚,他要先拿一個人,出一口惡氣。
他坐在紫蘭苑别墅的沙發上,右手擰着眉心,安靜的思考着這些事情。
真北川走了過來,他走路很輕,幾乎沒有腳步聲,所以有種飄忽不定的感覺。他坐在左側沙發上,見到李伯鷹在思考,他沒有打擾。
過了一會,李伯鷹的思考不那麽集中的時候,餘光察覺到真北川。
“有事?”他擡頭問道,沒有事情,真北川不會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我要走了。”真北川聲音不帶感情的說。
“去哪?”李伯鷹不意外,他知道真北川遲早要離開。
“去賺錢。”
“我可以讓你賺錢。”
真北川頓了下,搖頭說:“我不想接受施舍,也不想被規矩約束。”
“沒問題,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隻要你同意加入鷹旗軍,我會按月給你支付薪水。”李伯鷹開出條件:“當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能及時出現,我也不會白給你錢,我的錢也是賺來的。”
真北川考慮事情很果斷,似乎不用思考,因爲他覺得條件可以接受,提條件的人可以接受,那麽他就接受,其他問題他不考慮,覺得沒有必要。
“記得按時發薪水。”
真北川正眼看向李伯鷹,非常認真的囑咐一句,然後起身,走了。
李伯鷹嘴角一揚,20點能量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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