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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老闆有些擔憂,問我那僧人會不會是騙子,别回頭把金羅漢給偷走了。
幾十萬的東西被一個陌生人單獨拿着,殷老闆有這樣的擔憂實在正常。但既然阿贊洞都說那僧人靠譜,我相信他不會看錯人,便安慰殷老闆不會有事,放寬心等吧。
大概幾十分鍾後,工人們已經把放置牛角的凹槽挖出來。阿贊洞再次下到坑底。把牛角放在上面。而後,工人們又用水泥把牛角蓋住。趁着水泥尚未凝固,阿贊洞在上面嵌進去一把經線,又把新買來的十幾個骨灰盒依次擺放在水泥塊周圍的凹槽上。擺好後,工人們用水泥把坑洞的底部填平。
此時,整個坑洞的底部,已經變成長寬各有數米的巨大平台。在中間部分,刻意留下了放置金羅漢的孔洞。殷老闆看了看擺在屋子角落的墓碑,問這玩意怎麽用?
阿贊洞說還沒到時候,他必須在整個平台上都刻下經咒,然後才能放墓碑。
此時已經基本不需要工人再做什麽,想刻完經咒。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殷老闆大發慈悲,讓工人們先回去休息。勞累一天,終于能休息了,工人們高高興興的爬上去。
阿贊洞拿着筆和金漆,在平台上來回走動。一條條經咒,被他龍飛鳳舞的書寫下來。殷老闆看的一陣感慨,說真跟鬼畫符似的。我連忙搗他一下,警告别亂說話。否則惹的阿贊不高興,是要吃苦頭的!
當初這句話,曾從二叔口中吐出來,教育的對象是我。而現在,已經輪到我用這句話教訓别人了。
想想這兩三年的經曆,真覺得好似在做夢一般。可這夢太真實的,每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也許一輩子都忘不掉。
殷老闆肚子也有點餓,問我要不要一起先去吃個飯。我看了眼下面忙活着的阿贊洞,考慮一番後,搖頭說:“你去吃吧,我在這陪着阿贊,免得萬一有什麽事情要做找不到人。如果方便的話,給我們倆都帶一份飯菜來,今天估計要連夜趕工。”
殷老闆點頭答應。也許覺得事情快要解決,他步伐都顯得很輕快。
看着他那有點高興的樣子,我暗地裏搖頭不語。兩年前人家讓你弄個金羅漢來,你不願意,結果搞出了人命。現在不但重新做了金羅漢,還得挖地基,末了再給我們十幾萬的酬勞,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那些人爲什麽對好事難過,對壞事歡喜,換成今年最流行的四個字來說,就是:媽的智障!
背地裏對客戶如此評價,顯然是不道德的。但在二叔的熏陶下,我已經養成了這種壞習慣。對那些壞蛋表面上嘻嘻哈哈,私底下能坑就坑,能整就整,反正他們也不懂。
不知過了多久,阿贊洞幾乎把大半個平台都畫滿了。他已經連續忙了十幾個小時,連我這個觀衆都看累了。正準備勸他休息會再幹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呲呲”的聲音,像哪裏漏氣一樣。阿贊洞也聽到了這聲音,他疑惑的四處轉頭看。在探照燈的幫助下,整個坑底被照的如白晝一般。
一開始我們倆都沒看出異樣,可過了會再瞅瞅,忽然覺得,四周泥土有些不對勁。
那些泥土原本是黃褐色,但現在,竟變得有些發紅。阿贊洞也發覺了這一點,他走到平台邊緣,仔細盯着看了十幾秒,然後一臉凝重的從口袋裏掏出滅魔刀,挑起其中一塊土。刀子與泥土接觸的瞬間,阿贊洞身體猛地一抖,像被電擊一樣。
他飛快的把滅魔刀收回來,接着快退數步。這時,幾塊濕潤的泥土發出“啪嗒”的聲音,掉落在水泥平台上。在探照燈下,那幾塊泥土仿若鮮血一樣豔紅,其中蘊含的某種液體,正在快速向周邊蔓延。
阿贊洞面色一變,連忙大聲念起經來。
在經聲中,那蔓延的紅色液體微微收縮,不再繼續前進。阿贊洞滿頭大汗,他端坐在地上,不斷誦念經文,試圖解決眼前的麻煩。
我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便大聲問怎麽了。可阿贊洞哪有時間回答我?
大約幾分鍾後,又有幾塊泥土掉落在水泥台子上,此時,阿贊洞的身體已經微微顫動。四周的泥土,原本在他經聲中顔色漸漸消退,但是現在,又慢慢恢複之前的模樣。并有逐漸加重的迹象。
雖然不太懂詛咒地代表着什麽,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這塊充滿古怪的土地,應該是爆發了某種力量。阿贊洞的經文尚未完成。力量不足以鎮壓這裏,哪怕親自誦經加持,也隻是治标不治本。而且,他似乎快要抵擋不住。
眼看水泥平台四周的泥土越來越紅。一塊塊濕泥不斷掉落,我急的渾身冒汗,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憑我的本事,就算此刻跳下去,也無濟于事。白榄佛牌雖然是保平安的頂級牌,但估計是頂不住這塊詛咒地的力量。畢竟殷老闆的極陰古曼,僅僅與這裏的其中一個詛咒靈碰撞,就差點被直接打的魂飛魄散。至于鬼仔碎片,有了上次在長沙的教訓,不到萬不得已,我實在不想用它。
看着平台上越來越多的紅色泥土,以及那開始被覆蓋的經文。我又驚又急,便沖阿贊洞喊:“快上來,要頂不住了!”
阿贊洞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畫面時。也是一臉吃驚。我們都明白,如果此時離開,就可以保命。但詛咒地爆發,就沒人能再鎮壓了。藏在這裏的詛咒靈,會像病毒一樣擴散四方,無數人都會因此死掉。
我明白這個道理,卻不能因爲明白就放棄阿贊洞。在我眼裏,他比其他人更重要。更何況,就算我們留下,也無法起到什麽作用。沒有畫完的經咒,根本不是這處詛咒地的對手!
然而,阿贊洞比我想象的更加堅決。他突然拿起滅魔刀,狠狠往自己大腿上劃了一刀。血液潑灑出來,阿贊洞将染血的刀子插入尚未完全凝固的水泥中,經聲念的更大了。在他的動作中,四周泥土的顔色變化。比原先減緩了許多。趁此時機,阿贊洞轉身拿起筆和金漆,飛快的在平台上書畫起來。
不過這也隻相當于慢性死亡而已,他寫經咒的速度,遠遠比不上泥土掉落的速度。估計等寫完那一小半平台,四周的血泥都要把這裏完全覆蓋了。想解決麻煩,必須給阿贊洞争取到足夠多的時間。隻有讓他有時間去畫完剩下的經咒,才有希望封死詛咒地!
可是,用什麽辦法來幫他呢?
我想過把白榄佛牌扔下去給阿贊洞用,但他搖頭拒絕,雖然沒說原因,但從表情來看,估計白榄佛牌在這種情況下,用處不大。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正在車子裏加持金羅漢的和尚。如果他來的話,說不定能幫上阿贊洞!
想到這,我立刻轉身朝車子跑去。然而到了那裏拉開車門,裏面卻空無一人,隻有一尊金羅漢孤零零的擺在車座上。我愣了愣,以爲那和尚也被殷老闆拽走吃飯了。暗罵一聲,連忙掏出手機給殷老闆打電話。同時,又把金羅漢抱起來往屋子那跑。
很快電話接通,不等殷老闆說話,我就大吼着讓他快點把和尚帶回來。殷老闆很是茫然的問:“和尚?什麽和尚?”
我心裏一驚,問:“那個年輕和尚,沒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