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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讓我覺得頭皮發麻,甚至不忍直視的是,阿贊洞還把鐵網卷起來。那嬰兒屍體就像肯德基的雞肉卷一樣,被放在炭火中灼燒。被泡到發白發脹的皮肉,從鐵網中透出來,不時滴下一些水,發出滋滋的聲響。
明小姐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扭過頭去,不願再看這駭人的畫面。倒是班拉達看的津津有味,咧着嘴在那傻樂。
灼烤外表。用了很長時間,中間我還去小睡了一會。等醒過來時,發現天已經快要亮了,阿贊洞正拿着刀子,小心翼翼的從鐵網中刺進去,割開了嬰兒的身體。高溫使得皮膚劇烈收縮,白花花的脂肪立刻反卷過來。
阿贊洞一邊轉動鐵網,讓炭火烤的更勻一些,同時還讓班拉達拿着一個玻璃瓶,準備接烤下來的屍油。
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屍油煉制過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黃褐色的液體,從嬰兒屍體的傷口處滴落,腐臭的味道,随即竄入鼻孔。這味道太難聞了,整個屋子裏都彌漫着讓人惡心想吐的焦臭。明小姐早已受不了這畫面和味道,跑到外面去呼吸新鮮空氣。
我問班拉達,大概多久能烤好?
他說早着呢,現在隻是進行最基本的工作,必須等這屍體的皮肉都完全緊縮,附在骨頭上,才算初步完成。這個階段很需要耐心,也很考驗阿贊的體力。因爲在灼烤時,火不能太大,否則就把嬰兒燒成焦炭了。也不能太小。因爲阿贊必須不斷念經安撫嬰靈。
班拉達說,這還算好的,以前有些腦筋不靈光的阿贊,甚至會把嬰兒屍體放在烈日下暴曬,那可比炭火慢多了。往往一個月才能出成果,許多阿贊都堅持不下來。
我哦了一聲,搖搖頭,不再繼續看下去。走出門外,正見明小姐在抹眼角。她應該是聽到我的聲音,所以很快就把墨鏡戴上。我走過去,說:“剛才問過了,可能要好幾天才能烤好,你要不先回賓館吧。有需要的時候,我去接你。”
明小姐回過頭,望着緊閉的房門,說:“不,我就在這裏等。”
她的态度很堅決,容不得商量。我不明白,就算想出名,也得等小鬼煉制好。在這裏幹等有什麽意義?不過她願意等,我可沒什麽時間。胡小藝已經幫我請了兩天假,如果再不去,恐怕老師快忘記還有個叫沈憶的學生了。
回屋子裏叮囑班拉達注意安全,不要出什麽差錯,然後便回了學校。
剛進校門,就接到殷老闆的電話,我很是意外,這家夥之前出爾反爾,不願意買男大鬼,現在又打電話做什麽?我已經打定主意,如果他是想買佛牌,那說破大天去也不賣!
電話接通後,殷老闆很是客氣的向我問好,我已經明白他是什麽樣的人,自然不會多有禮貌,直截了當的說:“有話就講,我這上課呢,回頭挂科了你負責啊?”
這語氣實在談不上好,但殷老闆自知有錯,且有求于我,隻能賠笑說:“沈兄弟說的哪裏話,你那麽聰明,肯定……”
“我要真的聰明,就不會被人騙的把貨砸手裏了。”我說。
殷老闆幹笑兩聲,在我一陣催促下,隻好講明來意。他是想問我,這供奉的小鬼,會不會一時靈,一時不靈?
這算什麽問題?我不假思索的說:“信則靈,不信則不靈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殷老闆又問:“那不靈的小鬼會不會沒事折騰主人?”
我愣了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這家夥肯定遇上事了,難怪會給我打電話。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殷老闆歎口氣,說:“别提了,我不是找人請了個什麽鬼嗎?這玩意一開始挺好的,剛擺上去,就賣了好幾套房子。可是沒過幾天,人家房主就來找我,說裏面鬧鬼,要退房。這房子又不是别的,哪有說退就退的,還說什麽鬧鬼!”
殷老闆雖然供奉小鬼,但他不相信自己蓋的房子裏有鬼。房主說,你不信,就自己進去呆一天。要沒事,我就不退房,如果有事,你必須全額退款!殷老闆答應了,雖然不太相信,但其實心裏還是有點忐忑的。所以,他把自己供奉的小鬼,也帶進了房子裏。
當天晚上,大約淩晨時分,殷老闆想着反正也沒人看着,幹脆走吧。這都呆一下午了,也沒見什麽事。他想着,等房主再來找,就給罵出去!這時候,尚未裝修的房子,忽然傳來敲門聲。殷老闆這叫一個樂,心想肯定是房主來看人在不在。
他預想了一肚子的調侃話語,過去打開門。然而,門外空無一人。就在這時。殷老闆聽到屋子裏傳來很大的一聲叫,說不清是人還是什麽,異常的刺耳。他吓的迅速回頭,然後發現自己擺放在地上的小鬼倒了下來,連腦袋都快摔碎了。
殷老闆哪見識過這種怪事。沒風沒震的,東西怎麽會倒?他下意識就想到房主說的鬼,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敢多呆了,過去把破損的小鬼抱起來就走。關門前。他隐約聽見屋子裏傳來古怪的笑聲,模模糊糊,聽不太清楚。但殷老闆很确定,屋子裏有東西!
他頭也不敢回的跑下樓,可又不甘心就這樣退款。所以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他又偷偷跑回那棟樓。見到房主來,這才裝作剛睡醒的樣子從樓梯上走下來。房主又沒二十四小時監視,哪知道殷老闆半夜的時候跑了。聽殷老闆信誓旦旦的說一晚上什麽事情都沒出,房主也沒辦法。這種事情,哪怕打官司,法庭也不會支持他的,因爲毫無理由嘛。說不定,還會被冠上封建迷信,造謠生事的罪名。
暫時解決了這件事,殷老闆回到家裏。又把小鬼重新擺上供台。隻是,那小鬼的雕像已經被摔壞,他打電話給賣東西的人,問會不會有什麽影響。那人回答說:“當然會了,它會纏着你不放。狠狠報複的!”
殷老闆吓一跳,連忙問怎麽解決,修補一下行不行?那人說:“這又不是房子,哪壞了找塊磚糊點水泥就行,這可是鬼!很兇的!這樣吧,你掏二十萬,我幫你擺平。”
一聽說要掏二十萬,殷老闆立刻退縮了。房子雖然賣出去幾套,但外面欠的帳多着呢,哪舍得亂花錢。可他又有點害怕,所以想來想去,決定給我打個電話問問。
我聽的心裏直樂,賣他小鬼的那人也夠心黑的,竟然要二十萬。如果是連鬧鬼的房子一起解決,這個價格還差不多。可單單搞定因破損而發怒的小鬼,絕對不需要這麽多錢。但我不會跟殷老闆講實話的,鑒于他之前的無恥行爲,我說:“放心吧,又不是你親手摔的,就算有麻煩。也可能是自己運氣差,說不定過幾天就好了。”
殷老闆很願意相信自己真的隻是運氣差,一陣感謝後,挂斷了電話。我冷笑一聲,心想金身就摔了,那小鬼不鬧騰你才怪了。如果換成二叔,肯定直接把事情說的更嚴重些,然後稍微壓低一點價格,攬過這筆生意。但我做生意,向來和二叔不同。他是以賺更多的錢爲原則,我是以開心賺錢爲底線,聽着差不多,但在實際處理上,有很大的區别。
幾天裏,殷老闆沒再打電話,我也懶得問他究竟怎麽樣。很快到了周末,班拉達打電話告訴我,屍體已經烤的差不多了,要不要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