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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口袋裏一陣摸索,接着掏出一把小巧的刀子。這把刀看起來很熟悉,仔細一想便記起來。兩年前我剛上大學的時候,有個大陸遊客因爲貪心,拿走了二叔的六鬼女靈盒,結果他女朋友無意中把屍油倒在自己手上,導緻附靈。
阿贊洞那天心情似乎不太好,所以直接掏出這刀子。以極其兇殘的手段,插進了那女孩的後心。可讓人驚奇的是,事後女孩醒過來,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仿佛之前被捅的一刀隻是幻象。
二叔還特意介紹了一番,說這叫滅魔刀,是從前的泰國高僧必備法器。後來白衣,黑衣阿贊,也跟着打造一些來防身。時至如今,許多信奉佛牌的人,也會請回家供奉。但實際上,滅魔刀多半是入法的聖物。沒有成願的能力。當然了,如果是被真正的高僧入法,倒也能防小人作怪,驅散鬼魅之物。
這種東西比較小衆,而且精品相當難找,二叔也賣的不多。
阿贊洞掏出滅魔刀後,直接用刀柄擊碎了車窗玻璃,然後把刀子捅了進去。我聽見裏面傳來凄厲的叫聲。無比的刺耳。大量的陰氣從車内鑽出來,試圖逃脫。阿贊洞趁機拉開車門,一邊用滅魔刀在座椅上插戳,同時大聲念經。
我能感受到兩股略弱的陰氣,被經聲和刻畫在車上的咒語逼迫,不得不進入裹屍布裏。但是,還有一股強大的陰氣,卻沒有就範。
它在車内外來回穿梭,像不甘心的複仇者,又像等待攻擊的毒蛇。但阿贊洞法力強大,絕非這種惡靈所能比拟的。那滅魔刀在車裏插了幾十下,這股陰氣終于承受不住,轟然爆碎。大量的陰氣沖擊,把我的衣服都吹的嘩嘩作響。可是,阿贊洞布在四周的粉末,卻紋絲不動。
阿贊洞把滅魔刀拿在手上。圍着車子走了一圈,然後從車内找出一個錢包。他把錢包握在手裏細細感應,過了會,忽然皺起眉頭走過來。
我能感覺到,車子裏的陰氣已經蕩然無存,那些散落在外面的,也以極快的速度消散。按理說,這應該代表作法成功。可是,阿贊洞的表情,怎麽看起來那麽不滿意?還有,他拿着錢包做什麽?雖然知道阿贊師父的脾氣直,向來把事情和鈔票分的很清楚,但我不認爲他會急到連事主錢包都不放過的地步。
等他到了跟前,我立刻問出心裏的疑問。阿贊洞解釋說:“作法确實成功了,這車子很幹淨,不會再有惡靈作祟。”
我更加不解,問:“那你怎麽還皺眉頭?”
阿贊洞說:“因爲最厲害的那隻靈,并非全部在車裏。這裏隻是它的一部分,還有一些不知藏在哪裏。必須找到它的藏匿地點,才能徹底消滅。”
我哦了一聲,示意明白,而後看着阿贊洞手裏的錢包。阿贊洞多聰明啊,從我的眼神看出不妥,便解釋說:“那隻靈之前就是藏在這錢包裏,所以我才拿過來問問是誰的。”
我轉頭看了看溫老闆,問:“錢包是你的嗎?”
溫老闆擡頭看了一眼,然後立刻低下頭去。他渾身都在顫抖,半天都不回話。我很不耐煩的又問了幾句,溫老闆才結結巴巴的說:“他,他,不,是我的……”
我聽的渾身别扭,不就一個錢包嗎,怎麽連這都說不清楚?這家夥到底看到什麽了,吓成這幅模樣。
這時候,阿贊洞問我還需不需要繼續追查那隻惡靈。他說惡靈雖然被打碎大半,但剩下的恐怕會徹底失去理智。如果不找出來,怕是會對其周圍的人産生極大危害。輕則神志不清,重則被附靈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惡事!
我很清楚被附靈的人會幹出什麽事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已經不算是人,而是擁有*的猛鬼惡靈!對這樣的存在來說,什麽道德,什麽法律,都無法産生任何約束。它們隻會想着把心中的惡念和執念徹底抒發出來,雖然這樣會讓它們徹底散去怨氣,從而有機會轉世輪回。但對活着的人來說,卻不是什麽好消息。
以我的性格,當然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追查惡靈的殘餘部分可不容易。而且,這還牽扯到酬勞的問題,總不能讓阿贊洞白忙活吧?可這事跟溫老闆又沒什麽關系。恐怕他不會樂意掏錢做慈善。
就在我打算狠心不管這事的時候,溫老闆忽然抓住我的衣服,問:“你們剛才說,那鬼沒死?它會去哪?去找誰?”
并不意外他如此關心這事。人被狗咬了一口,還會想着把狗徹底打死呢,省的無緣無故又受傷。我很有耐心的解釋說:“正常來說,靈會存在于生前最喜愛或執念最重的人與物上面。如果是完整的靈。阿贊師父可以作法找出它的執念所在。但是你車裏的靈不完整,一半藏在錢包裏,另一半不知去向,恐怕沒那麽容易找。至于它會找誰,當然誰離的近就找誰了。”
溫老闆愣了愣,然後結結巴巴的問:“你是說,如果它生前的東西離誰近,現在就會去找誰的麻煩?”
這麽簡單的問題,我懶得再去多做解釋。可讓人沒想到的是,溫老闆忽然大叫一聲,就要跑去路上攔車。我以爲他是驚吓過度的後遺症,連忙攔住。說:“你幹嘛去?就算要回家也不用這麽急啊,而且車子已經可以開了。”
溫老闆一聽,迅速轉頭奔向寶馬車。到了車門口的時候,他動作一頓。臉上露出驚懼的表情。我笑了笑,說:“放心吧,幾隻靈都被阿贊驅除了,不會再有什麽事。”
誰知溫老闆沒有搭這個茬,他很是突兀的說:“我知道它在哪!”
“啊?”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而阿贊洞那半吊子中文,也沒大聽明白。
溫老闆臉色越來越難看,比之前知道車裏有三隻靈時還要驚慌,他說:“我知道那隻鬼在哪裏!你們快跟我走!”
我很是疑惑,問他:“那鬼在哪?”
溫老闆的答案,讓人震驚,他說:“那隻鬼……就在我家裏!”
“你怎麽知道?”我問。
溫老闆一臉複雜,說:“先上車,路上我再告訴你們!”
我倒不怕他偷奸耍滑,反而對答案無比好奇,爲什麽溫老闆會說那鬼在他家?難道惡靈和他有關系?
在與阿贊洞一起上了車之後。溫老闆飛快的啓動車輛,以超越以往任何時期的速度往家的方向狂奔。一邊開車,他告訴了我們真相。
大約一個月前,也是這樣的夜晚,他開着那輛帕薩特回家。因爲路上車少,加上喝了點酒,所以開的比較快。恰好當時帕薩特的右大燈損壞,對路面的照明度不夠。在一個大轉角的地方,因爲視野盲區,溫老闆沒能看到突然從路口跑出來的行人。
他說自己當時也是喝多了,并不是故意的。在撞人後,酒立刻醒了大半,趕緊停車下去看。
那行人已經被撞的人事不省,溫老闆也分不清到底還有沒有救。他很是慌張,這時候,突然發現地上除了躺着的行人外,還有一個大包。溫老闆本想找找對方家人的聯系方式,可打開包一看,驚訝的發現,裏面都是錢。粗略一數,最少也有五六萬。
他已經被酒意和驚吓弄的不知所措,又突然看到這麽多錢,一時間被利益沖昏了頭腦。最重要的是,那個路口沒有攝像頭,也沒有燈光,更沒有任何行人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