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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我們到了劉保平家。他家住在市郊,是一處自建房。從房子的破舊程度來看,确實很窮。周圍基本都是二層小樓,就他家還是瓦房。推開帶着古老氣息的木門,頓時聞到裏面傳來一股子黴味和酸臭味。劉保平可能也覺得這味道不太好聞,說平時幹活太忙,回到家裏也沒力氣洗澡換衣服,所以……
其他人包括胡小藝,都下意識捂着鼻子。我并不是很在意這種味道。連真正的死人都見識過那麽多,還在乎什麽,反倒是屋子裏四處飄蕩的陰氣,讓人心中警惕萬分。
我問劉保平,孩子在哪?
他指着其中一間被鎖上的卧室,說關在那裏面。
說着,他走過去把門打開,我們立刻看到,之前賣玉手镯的孩子,被人用鏽迹斑斑的鐵鏈捆在房梁上,懸在半空中。她似乎處于昏睡狀态,即便我們進來,也沒睜開眼睛。
我大吃一驚,走過去見孩子皮膚都被磨破了,便問爲什麽要這樣?劉保平眼眶發紅。說他也沒辦法。孩子竟然發瘋,有時候還會自殘,而且最近幾天越來越狠。家裏一毛錢都沒有了,他需要工作賺錢來吃飯,爲了避免自己不在家,孩子會發生意外,所以從空地上找了根鏈子捆起來。
這種情況,跟來的其他人都不說話了。事情明擺着,劉保平沒有撒謊。他在争執期間,沒有打電話。因爲根本就沒手機或者已經絕迹的小靈通。所以,自然不可能提前告訴同夥要做這種事情來騙人。
可能有人會說,要是他同夥就藏在附近看着呢?
這同樣不可能,因爲從孩子的傷口來看,是已經結疤然後又磨破的,這鎖鏈應該捆了不短的時間。你要說這傷口是僞造的,那我隻能說,如果真有技術含量這麽高的犯罪團夥,還騙什麽錢,直接去給恐怖片劇組化妝不得了。
四處看看,真是家徒四壁,劉保平有些局促的站在那裏,似乎不知道該幹什麽。
我對幾人說,事情已經很清楚,他沒有撒謊。其他人也看出這一點,他們考慮一番後,說那就把錢拿回來算了。這樣的家庭,哪怕他們再貪,也不忍心多訛錢。
可劉保平上哪拿錢去?他就沒發現過玉手镯丢失的事情,而且孩子也沒交給他一分錢。
那幾人哪會相信這話。說就算沒給你,也藏在家裏,我們自己找!說罷,他們也不管劉保平同不同意,開始在屋子裏四處翻找起來。劉保平耷拉着腦袋蹲在牆邊,就像等待被審訊的犯人。
我在孩子周圍溜達,從她身上,能感受到很重的陰氣。隻是不知道靈現在在她身上,還是在手镯裏。
有時候,如果靈沒有動用惡念或者沒有做什麽事,就會陷入沉眠狀态。這種時候,是很難感受到它的存在。隻有那些專業的阿贊,才能輕松分辨出來。我能感受陰氣,純粹是因爲鬼仔碎片的原因。
過了會,在屋子裏翻找的幾個人氣沖沖的跑過來,對着劉保平大聲呵斥。他們手裏捧着一個瓦盆,裏面全是灰燼,但隐約可以看到,裏面還有幾張人民币的一角殘餘。
很顯然,這一盆灰,都是被燒了的鈔票。劉保平滿臉茫然,他哪知道什麽錢,更不可能知道錢啥時候燒的。那幾個人氣的把盆摔在地上,灰塵四起,弄的人渾身狼狽。
我很是不爽,不就是幾千塊錢沒了嗎,發什麽火啊。有事說事,弄的一屋子灰怎麽站人啊?
那幾人說,必須把玉手镯賣了換錢,現在證據确鑿,如果不幹就立刻報警。劉保平急的大叫:“這是我給孩子治病的,你們不能搶!誰搶,我,我跟誰拼了!”
他老實巴交的,就算威脅人,也沒那氣勢。立刻有人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我想了想,把那人攔下來,說先别急,我跟他講一講。
随後,我把劉保平拉出房間,問他願不願意賣這手镯?但價格不能給太高,兩萬塊。
劉保平有些猶豫,他聽人說過,這手镯價值好幾萬。我說這樣吧,我那兄弟被坑的錢不要了,另外再給你三萬,你拿這些錢把他們的賬還了。劉保平掰着手指頭算了算,然後搖頭,說不行,還了他們,我就沒錢給孩子治病了。
我說,你孩子的病,我來治,一毛錢都不要,保證明天就能好。
劉保平驚訝的看着我,問:“你會治病?你是醫生?”
我說:“不是醫生,但你孩子的病,隻有我能治。知道爲什麽嗎?”
他當然說不知道,我指了指他手裏的玉手镯,說:“因爲你孩子生的不是病,而是被這手镯裏的惡靈纏住了。哦,就是所謂的鬼上身,懂嗎?”
劉保平吓的差點把手镯扔了出去,他顫抖着問:“你。你故意吓我的吧,怎麽可能有鬼……”
對他這樣淳樸的農村人來說,鬼神之說,還是很有信服力的。再說了,我又沒撒謊。那孩子确實被附靈了。我說:“相信我,這種事沒必要騙你。如果不是鬼上身,你怎麽可能花那麽多錢都查不出原因來。要不然這樣,我先幫你把孩子治好,她好了。你再和我交易,行不行?”
劉保平猶豫了下,然後咬牙點頭,說:“成!隻要你能讓孩子好,别說三萬,就算不要錢,這玉镯子也是你的!”
我笑了笑,說你也别覺得吃虧,因爲這種事如果請人來做,是要花大錢的。正常情況下,也得好幾萬。我給你三萬塊,是去掉了這部分錢,算起來,和正常的市場價沒區别。
劉保平哪聽的懂,他隻認定一點。孩子病好了,玉手镯就給我。孩子沒好,說破大天去也沒用!
我喊來胡小藝,讓他拿着銀行卡去取三萬塊來。胡小藝一臉納悶,問幹嘛用?你該不會是想獻愛心吧?
我說算吧。但也不吃虧。胡小藝搞不明白,我懶得和他多說,問還要不要玉手镯了?他隐約明白了什麽,連忙屁颠屁颠的跑去取錢。在等待的時間裏,我把那幾人喊來,說會幫忙墊錢。問起原因,自然是實話實說。
那幾人得知花三萬就能買玉手镯,都有些心動,畢竟他們了解這東西的實際價值。但劉保平說,想要這镯子,不光要花三萬,還得負責把孩子病治好!
那幾人一聽,頓時沒了心思。他們從劉保平的描述中确定,這孩子得了“絕症”,别玩幾萬塊了,說不定幾十萬投進去都是打水漂。所以,都同意由我來幫忙墊付這筆錢。隻不過他們也很好奇,我怎麽就會看病,難道是醫學院的?
我沒想和他們解釋,掏出手機給二叔打電話。問附靈怎麽驅除。
二叔說你又不是阿贊,驅個屁。如果非得做,那得看情況。不太嚴重的話,拿白榄佛牌就逼走了,不過事後靈可能還會回來,也就是俗稱的“病情反複”。想完全驅除,或者情況比較嚴重,那要麽請阿贊來,要麽就用一些比較麻煩的手段。
比如說弄點驅邪的東西,然後請阿贊畫個引靈符什麽的,把惡靈弄到其它東西裏封起來。我說那你就快點給我弄啊,十萬火急,等着救命!
二叔問:“這次又什麽人啊?你同學?”
我說:“生死之交,過命的交情!”
二叔很是納悶,你小子啥時候跟人拼命了?不過聽我這樣講,他也就答應了,說會盡快把東西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