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在長沙耽擱了那幾天,以至于連年都是在醫院過的。好在胡小藝和梁習夠講義氣,沒有舍我而去。有他們倆和二叔陪伴,倒也不孤單。出院後,已經算是要開學,二叔說:“你們幾個就别回家了,直接去學校吧,省的路上來回跑,又鬧着麻煩事來。尤其是娃仔,你要再給叔找麻煩。小心腿給你打斷!”
我笑嘻嘻的說:“腿打斷,就沒人陪你一塊去酒吧泡妞了。”
二叔說:“滾!”
二零零七年,對我來說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年份。因爲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僅影響到個人,也影響到家庭,國家,甚至整個世界。
因爲這一年,是金融危機的初始。
股票市場出現下跌迹象,次貸市場的不穩定,房地産泡沫即将被戳破。從歐美海岸刮來的金融風暴,漸漸開始影響到亞洲。三叔坐鎮港澳台,是最先感觸到危險的。他回到泰國,向爺爺訴說了一些内心的擔憂。爺爺當機立斷,告訴他賣掉大部分在祖國海岸線邊緣以外的房地産和各類債券股票。
這是相當明智的舉動,更讓我佩服的是。爺爺始終對大陸保持莫大的信心。他沒有讓二叔對大陸的資産進行任何梳理,而是任由其在海浪中沉浮。并且,三叔的部分注意力,也被爺爺拉去了大陸。可以說從那一年開始,沈家的生意,開始範圍性的轉向了中國大陸。
以前我總覺得,二叔就像被收養的一樣。三叔在港澳台吃香的喝辣的,他卻在大陸東奔西走。但那一年開始,二叔的權力得到極大增強。很多三叔的客戶,隻要轉入大陸後。都被他接手。那些來自亞洲金融中心,亞洲四小龍等地的大富豪,帶給二叔很多利益。
而随着金融危機的逐漸加重,人們開始意識到,這不是簡單的風暴。越來越多的人,把目光轉向更加穩定的大陸,而二叔的生意,自然也随之越來越好。
人在危難之時,更容易相信鬼神的力量,哪怕他們曾經是無神論者。
不過,這和我沒太大關系,因爲那一年,我隻是個普通的大學生。
回到學校後,生活仍和從前沒多大變化。每天和胡小藝,梁習等人聊天打屁,逐漸也認識了學校裏的其他學長學弟。當時魔獸世界還很火,我們爲了部落,經常跷課,感覺很光榮。就連梁習這個文藝青年,都被帶壞了。不過讓人無語的是。他和秦蓁蓁這對小情侶,一起玩魔獸世界,而且玩的和我們截然不同。
當我們爲了各種裝備拼命下副本,爲了義氣和人火拼時,他則帶着秦蓁蓁無憂無慮漫步在艾澤拉斯的土地上。沒事爬爬山,看看太陽,或者去海裏遊個泳,直到淹死,并美其名曰那叫殉情。我真想噴他倆一臉鹽汽水,人前秀恩愛,人後分的快不懂嗎?
值得一提的是,從緬甸帶回來的那塊小冰種,被二叔找人磨成了個玉指環,上面讓阿贊刻了祈福經文。雖然隻是沒有入靈的信仰聖物,但戴在手上,還是挺有面子的。尤其是得知是我從緬甸賭石賺回來的,價值高昂,更引得許多人羨慕不已,也算把胡小藝和秦蓁蓁的風頭搶了些回來。而從指環中挖出的料,則鑲進一條金項鏈中,二叔說等以後找女朋友,就拿這個當禮物。
而也正因爲這枚指環,引發出某件事情。
有一天,胡小藝來找我,想讓我陪他去買首飾,說要送給秦蓁蓁。我說你丫的先把佛牌錢還了,再去讨好你女朋友!
胡小藝讪讪一笑,說:“好朋友兩肋插刀……”
“插你屁股,還錢!”
說歸說,我倒不太在意他那點帳。到了首飾店,胡小藝東看西看,卻沒看到入眼的。我陪着他逛了很多金店,最後實在不耐煩,問:“你到底想要什麽樣的?”
胡小藝看了看我手上的玉指環,挺不好意思的說:“秦蓁蓁說你這戒指漂亮,她特别喜歡,所以我就想買個差不多的。”
我翻了個白眼,說你沒毛病吧,知道這樣的值多少錢嗎?再說了,真正的好料子,這些普通金店根本不會放出來。那些一兩萬的玉首飾,多半是普通的b貨,黑心一點,甚至弄c貨充高檔。
胡小藝啊了一聲,說:“那怎麽辦?我都答應蓁蓁了!”
我正想說誰讓你吹牛皮來着,卻感覺衣服被人拽了下。轉頭看,一個大概十一二歲的小孩子擡頭,低聲問:“你們是要買好玉嗎?”
我有點納悶,心想這誰家孩子?而胡小藝卻很感興趣的問:“你是這家店的?”
那小孩搖搖頭,小聲對我們說:“我家有一塊特别好的玉,想賣給别人,你們想要嗎?”
我一聽就樂了,家裏有玉,大人不出面,讓小孩子賣?騙人的吧……
胡小藝也是病急亂投醫,就說想啊。我連忙攔住他,說:“我們不買,你找别人吧。”
胡小藝還要說話,我沖他瞪眼,小聲說你就不怕被人騙了?或者他把咱們騙去沒人的地方,說不定就有十幾個渾身刺青的大漢等着敲竹杠呢。胡小藝聽過後,也回過神來,說那還是算了吧。小孩聽見,就說玉帶在身上呢,你們先看看再說。要是願意。當場就能買,哪也不用去。
哦?這麽一說,我反而來了點興趣,便讓他把玉拿出來看看。小孩說要到外面去,我想着大街上人多。也不怕他坑人,便同意了。出了門,離金店遠一些,那孩子把玉拿了出來。是一個手镯,淡淡的綠色。看起來很不錯。胡小藝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問我覺得怎麽樣。
我哪知道怎麽樣,從小到大,也沒接觸過幾次玉石。就手上這塊冰種,還是紮彭告訴我的呢。
但爲了面子,隻能硬着頭皮說,看着還不錯。
胡小藝問那孩子:“這個多少錢?”
孩子伸出五根手指,說:“五千。”
胡小藝有點猶豫,他覺得這手镯挺好的,比店裏擺着的幾萬塊看着都舒服。不過我心裏很是警覺,如果手镯真那麽好,怎麽會讓一個孩子來賣?而且,才賣五千塊。該不會是假貨吧?那孩子說:“你們可以找人來鑒定,絕對是好東西。”
想了想,我給二叔打了個電話。問他怎麽辨認玉石的好壞。二叔說,那得專人才能看的出來,現在假貨特别多,b貨做好點,也和a貨沒什麽區别。好在二叔認識一位附近的玉石店老闆。請他專門跑了一趟。那老闆拿着手镯看一會,然後在耳邊小聲說:“好貨,老玉,少說也值七八萬以上。”
我吓了一跳,這麽貴?再一問來曆,那孩子才告訴我們,這其實是他從家裏偷偷拿出來的,父母不知道。
我們也不知道這是真話假話,但想來他要麽從自己家裏偷來的,要麽就是從别人家裏偷的。我是不太想買這種來曆不明的東西,雖然價值很高。但胡小藝太喜歡了,如果能花五千買到那麽好的玉,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至于丢東西的人着不着急,爲了讨秦蓁蓁歡心,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什麽良心不良心的,哪有愛情重要?
這麽一說,我也沒什麽好勸的,被愛情沖昏頭腦的人,向來是無理智可言的。于是,胡小藝掏了五千塊。買走價值七八萬的玉手镯。
聽說,秦蓁蓁拿到這禮物很高興,倆人甚至一整夜都沒回來。第二天早上,我接到胡小藝的電話,他都快急哭了,在手機裏叫喊着:“玉手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