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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動聲色的把二叔拉出去,表示出内心的擔憂後,二叔笑着說:“怎麽,你自己能膽大包天,就不許别人也這樣了?”
我說:“那是因爲不懂,所以才傻乎乎的往槍口上撞。但這次太邪門了,那些阿贊……”
二叔擺擺手,打斷了我的話,說:“富貴險中求,我們隻負責把翡翠取出來。其它的不需要管。如果真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也多半會落在阿贊師父的頭上。而且做這筆生意,不光是我的意思,老爺子也一樣支持。他們給的錢太多了,僅僅是已經打過來的那部分,就讓人找不出理由拒絕。”
見勸不動,我便說希望也能跟着去。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是因爲白榄佛牌剛被加持過,這是保平安效果最好的牌之一,我希望能對二叔也有所幫助。對此,二叔沒有拒絕,在他看來,那麽多阿贊聚集,天塌下來也能頂住。我們隻要站的遠一點,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再次回到帳篷時。幾位礦場主拿出一塊已經切開的料子遞給我,說是第一次見面的禮物。他們已經确定是翠絲種,而從切面來看,最少也能掏出個玉镯子和幾件小飾品,換成人民币,大概值個兩三百萬。當然了,這是零七年初的價格,要是換做現在,僅僅這塊料子,就能賣出去幾百萬。更别說做成成品了。
對我來說,這是非常昂貴的禮物,隻不過當時二叔沒有具體說它值多少。看了幾眼後,便笑着讓我收起來。礦場主答應給他的酬勞,比這塊玉料貴無數倍,雙方自然都對這樣的“小物件”看不上眼。
收下東西後,我們在帳篷裏吃喝幾個小時才散場。
三叔從馬來半島請來的人,已經提前趕到,而二叔請的阿贊,也在一天後全部到齊。加上之前就在緬甸的幾位,總共加起來,足有将近二十人。
這麽多阿贊齊聚,僅僅每天的固定花費,就多達幾十萬,再加上整個礦場如今都因爲這件事暫時停工。可以說,每耽擱一日,損失的鈔票,都要以百萬計,也難怪那些礦場主急的嘴角都要起泡了。
人到齊後,自然就立刻趕赴現場。我是第一次進入采玉的礦坑。四處打量,覺得應該和國内的煤礦差不了太多。當然了,兩者我都不算了解,也無從比較。
這處礦場屬于老坑,已經不知開采了多少年,處處是挖掘的痕迹。将近二十位阿贊走在最前面,我和二叔則跟在後方。幾位礦場主隻進來兩位作爲代表,他們其實也對這件事忐忑不安,所以有部分人在外面等待結果。
礦坑裏很安靜,隻有我們這些人行走的腳步聲回蕩。沙沙的聲音,像撓在人的心裏,好在四周有燈光照明,加上人多勢衆,我心裏還算好受些。相比之下,二叔就比較坦然了,面色如常,像在逛自家後花園。我問他有沒有見過那翡翠?二叔說當然見過,大的離譜,看一眼就讓人魂都要陷進去。
不知走了多久,我渾身的汗毛,突然不由自主的豎起來。與此同時,前方的阿贊們也都停下了步子。
一股難以理解的壓力,憑空産生,像細絲一樣順着毛孔鑽入體内。我感覺渾身都不舒服,就像雨季前的悶熱,很有些煩躁。這二十位阿贊中,大半都是第一次進入礦坑,因此略有騷動。二叔皺了皺眉頭,走上前去說了幾句。
阿贊們這才安靜下來,他們細細感觸一番,然後交頭接耳讨論了十幾分鍾,又開始繼續前進。
越往裏走,壓力就越大,漸漸的,有無法忍受的阿贊把法器拿出來抵抗。這些人的法器各不相同,有的是骷髅頭域耶,有的是血淋淋的腐肉,還有的是小鬼。這其中有位阿贊,讓我多看了兩眼。他一手拿着域耶,一手端着很小的黑棺材。借着光亮,我看清那是老熟人阿贊孟塔。沒想到,竟然連他也來了。
阿贊孟塔的連體鬼胎,是非常強悍的小鬼,一般的黑衣法師根本控制不住。看他的樣子,比當初對付花降時還要小心謹慎。
說來也很奇怪,阿贊們雖然有法器護身,但他們感受到的壓力,要比普通人大很多。像我們幾個,尤其是那兩位礦場主,隻覺得空氣有些憋悶,并無太特殊的感受。這是一種異常現象,之前就有阿贊發現了。他們認爲,礦場内的奇特壓力,應該是針對有法力的人。法力越強,感受到的壓力就越大。
整個礦場就像彈性非常好的橡膠墊,充滿不可思議的柔韌性。
好在那塊巨大的翡翠所在地,是一處較新的開采點,我們是順着側方專門打通的路進來的。因爲距離夠近,過了大約十幾分鍾,我看到了礦區的盡頭。
前方豎立着兩盞高功率探照燈,它們照射的方向,如烈日一般明亮。那裏有一塊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巨型翡翠,真的很大,甚至比二叔說的還要大。它的顔色偏藍,但不像傳統翡翠那般缺少透明度。反而近乎半透明一般。而其中又有一些絮花狀或斷斷續續的脈帶狀的藍色,二叔眼裏露出一絲渴望,說這是一整塊藍花冰,價值連城。但實際上,這麽大一塊老坑玻璃種弄出去。對頂級翡翠市場,絕對是一個沖擊。
就像黃金作爲硬通貨,但每年的開采和流通,實際都是有限制的。物以稀爲貴,什麽東西多了。都不值錢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兩位礦場主的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徹底摧毀了他們的理智,如果此刻有人說能把這翡翠弄出來,恐怕讓他們殺人都行。
阿贊們停留在距離翡翠不足五米的地方,就不再前進了。他們靜靜的望着那塊絕世珍寶,足足二十分鍾沒有人動彈,也沒人說話。後面的兩位礦場主不明白,便上來問怎麽沒動靜了?二叔對他們解釋說,阿贊正在嘗試了解這塊翡翠的秘密,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前,是不可能随意亂動的。
礦場主哦了一聲,有些不太滿意的樣子。可能在他們看來,已經付了那麽多錢,就該直接把翡翠挖出來才對!二叔向來把事和錢分的很清。在事情沒搞清楚前,他收再多的錢,也不會輕舉妄動。這是非常好的職業習慣,正因爲如此,沈家的生意才能做那麽大。
又過了半個小時。阿贊們還是沒動,我也等的有點心煩,便問二叔,要不要找個阿贊問一聲。二叔想了想,這樣等下去确實不是個辦法。而且,也要照顧下事主的情緒。所以他走上前去,拍拍其中一位阿贊的肩膀,想問看出什麽來了。
那位阿贊緩緩轉頭,他的模樣,讓我們都被吓了一跳。
這位三叔從馬來西亞特意請來的法師一臉猙獰,皮膚都耷拉到了一起。他兩眼布滿血絲,好似熬了許多天沒睡過覺。二叔吓的退後一步,而這位阿贊仿佛如夢初醒。他眨了眨眼睛,看我們一眼後,忽然面色大變,迅速從人群中脫離後撤,同時大喊:“快把他們拍醒!”
我們都愣住了,不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人都在那站着,有什麽好拍的?
那位面容大變樣的阿贊匆慌的大叫:“這翡翠裏有古怪。他們都陷進去了,快叫醒他們,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們幾個這才明白過來,在二叔的帶領下,趕緊上前一個接一個的把阿贊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