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男人的心一旦離開了你,又怎麽會輕易回來呢?
但我不想讓她連許願的機會都沒有,便點頭答應。出了探視的房間,警察立刻攔住我,問什麽佛牌?我說,是一種泰國的工藝品,就像大陸的菩薩吊墜,挺靈驗的,你要不要來一個?
警察不屑一顧的搖搖頭,說:“神神叨叨的東西。有什麽意思,浪費錢!”
離開警局後,我按湯阿姨說的地址,找到家裏。她老公正在家裏收拾東西,凡是和湯阿姨有關的,幾乎全都扔進了箱子裏。看樣,是準備抛棄了。
我向他轉述了湯阿姨的心願,但這個男人卻一臉厭煩的說:“那個狠毒的女人,有什麽好看的,殺人兇手,神經病!”
見他如此,我知道不需要再多說什麽了,随後以一個非常簡單的理由,從男人手裏把湯阿姨的鬼妻娜娜牌拿走。他對湯阿姨的物品,就像狗屎一樣厭惡。扔都來不及,又怎麽會在乎。我看了眼佛牌,隐隐感受到裏面存在的陰氣。佛牌上的女人像有些模糊,她像是在笑,又像在哭。
看着這佛牌,我心裏想,如果真的被定了殺人罪,那湯阿姨到底會笑,還是會哭呢?
爲了挽回一個不可能回來的人,這樣做。值得嗎?
我并不太清楚湯阿姨的結局,甚至沒敢去找那位同學詢問,因爲很怕會有一個最壞的結果。用現在的流行語言來說,那時的我,有一顆脆弱的玻璃心。甯願當鴕鳥,也不想知道讓人難過的事情。
之後,我坐飛機去了泰國。讓人意外的是,三叔也回來了,正跟爺爺談事情。見到我的時候,他面色冷淡,等我率先打了招呼,才微微點頭。這态度冷冰冰的,讓人很不舒服。爺爺笑着沖我招手,說怎麽來了也不提前打個電話。
我說又不是第一次來,下飛機找車就行了,丢不了。
三叔在旁邊用略顯生硬的中文說:“不怕人丢,就怕丢人。”
我愣了愣,不明白他爲什麽這樣夾槍帶棍的說話。爺爺呵呵一笑,說:“行了,老三你先回去吧。那邊不能缺人,我得跟大孫子好好說會話。”
三叔嗯了一聲,站起來走了。待他出了門,爺爺問我:“怎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老三就那脾氣,說話直來直去的。”
我說:“您就别幫他掩飾了,從上次我同學在這出事,三叔一直看我不順眼,肯定是覺得我給你們家惹了麻煩。什麽就那脾氣,他要那脾氣,你能讓他守着港澳台的上流社會啊!”
“什麽你們家我們家,都是自己家,你這臭小子。”爺爺依然維持臉上的笑容,故意不接這茬,說:“老二跟我說了,想帶你去找幾位高僧加持白榄佛牌,聽他說,你還想去緬甸玩?”
我也知道和三叔的矛盾,是隐性化的,最好不要總放在明面上說。爺爺是一家之主,他無法太偏袒誰,爲了不讓這位老人難做,我便順着話說:“是啊,白榄佛牌的力量損耗很多,都快沒用了。”
爺爺一揮手,說行了,今個兒親自帶你去,回頭再讓蓋把你送去緬甸,好好玩一場散散心。
我自然應是,爺爺便帶着我,在幾個大寺走了一圈,請諸位高僧爲白榄佛牌加持。雖然一間間寺廟單獨看起來不怎麽樣,但仔細想想,如果把那時所有加持過白榄佛牌的高僧都聚在一塊,恐怕連場大型法會都能開了。
在曼谷耽擱了幾天,陪着爺爺聊一聊,看一看。老人家自從不管事之後,每天就隻剩下種花弄草。他說,以前在部隊的時候,看見那些喜歡擺弄花草的人,就覺得有病。好好的軍事理論不學,槍法不練,擺弄這些沒用的東西幹什麽。還美名其曰,是陶冶情操,明明就是思想*!
我笑着說:“您老真是站錯了隊,思想覺悟那麽高,應該加入我黨才對!”
而在爺爺眼裏,黨派之分,是在于總體理念,實際上單論個人的話,都差不多。沒有哪個黨全是好,也沒哪個黨全是壞。隻不過現在的人總喜歡一竿子打翻整船人,才會造成某種誤解。
幾天後,蓋開車送我去了緬甸,到了邊境,二叔已經派人來接了。那是個正宗的緬甸人,和我差不多大,他的任務,是擔任我在緬甸境内的向導。倘若我不想立刻去找二叔,而是選擇先四處遊玩的話,他會負責一些花銷。
這個名叫紮彭的年輕人,中文說的非常流利,他說許多年來,中國的玉石商人,和這裏已經打成一片。所以大部分緬甸人,都會點中文。他問我。現在想去哪?
我問二叔在哪,紮彭說正在和人談事情,有些忙,所以才會派他來招待。我想了想,說既然如此。那你就随便帶我走走看看吧。
緬甸我是第一次去,根本不知道東南西北。紮彭開着一輛有些舊的吉普車,在颠簸的道路上跑了半天,最後停留在一處深山中。那裏有一片空地,搭着很大的帳篷。四周停滿了各種車輛。紮彭對我介紹說,這是私下的賭石場,需要特殊關系才能進來。
很早以前,我就對緬甸的賭石有所聽聞,但從未見識過。聽說,可以花幾千塊幾萬塊的價格,買到價值成百上千萬的玉石原料!
紮彭笑了笑,說的确有這樣的事情,但這種私下的賭石場,是基本不可能發生的。因爲緬甸政府現在對玉石管理非常嚴格,不僅禁止走私毛料,還特意規範了賭石市場。隻有每年固定的幾個月份裏,才會舉辦正式的賭石大會。那些有錢有勢的人,隻有持着緬甸政府發放的證明才可以參加。而那種規範化的市場,也被稱爲翡翠公盤。
像這樣的私人賭石場。一般都是運些剛采出來的角料,沒有太多的價值。稍微好點的,都送去爲公盤做準備了。因此,價格相對便宜,但也很難開出像樣的東西來。即便如此。私下賭石依然能吸引很多人。因爲公盤并非人人都能去,那些尋求刺激的人,隻有來這。
紮彭說,前不久的公盤專門爲一塊一噸多重的巨石開了房間,号稱賭王,僅僅估價便高達三千萬人民币。這塊石頭,被十個人花了一億多買下,不過還沒敢開。因爲石頭太大了,萬一切不出好東西,就得虧到姥姥家。
我很是驚歎,爲了一塊石頭花一億多,真是有錢沒處花了。
進帳篷的時候,紮彭掏出一個本子,守門的人看了眼,便揮手讓我們進去了。我問那是什麽,他笑着說,是一種身份證明。再問,就不肯說了。
帳篷裏,擠滿了人,到處都放着石頭。一開始我還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哪個,後來紮彭說,在這裏不需要擔心。這些石頭大多沒什麽料,踩壞了也沒人在意。
石頭多半在幾百上千元左右,極少有超過一萬的。很多人瞅了半天,最後抱着幾塊石頭滿懷期望的去切,但最後往往得來的全是失望。幸運的,還能賺回本錢,不幸的,買多少虧多少。我看的很是無語,風險大于收益,爲什麽還這麽多人爲之瘋狂?
紮彭說,這就是賭石的魅力了,一刀切下去,要麽瘋狂,要麽崩潰。億萬富豪和窮光蛋,往往就看這一刀,所以才會叫賭。他還說,二叔來緬甸幫人解決的麻煩,就和這些看起來毫無價值的石頭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