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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說:“這是爺爺家的,也許算我家的,但不是我的。”
二叔明白我爲什麽這樣講,爺爺一天沒和奶奶複合,我們始終是兩家人。也許現在看起來,我是沈家唯一的孫子。但是等二叔有孩子,等三叔有孩子,我在爺爺眼裏還會是個寶嗎?我不信,最起碼我不信三叔會樂意。
二叔沒和爲争辯這個。他走過來抱抱我,說:“行了,不管别人的怎麽樣,叔的,就是你的。叔這輩子沒打算結婚,更不想要孩子,所以一直把你當兒子看。以後叔的東西,全留給你!”
我感動的幾乎要流淚,二叔的感情,怎麽能不明白?所以,我更感覺對不起他。
去幫錢先生看老富豪的情況,換一種情況,二叔肯定要獅子大開口,因爲在他的生意經中,“售後服務”比正常交易賺錢。但是這一次。二叔已經提前聲明分文不取。爲什麽?
因爲這不是他的生意,售後服務也是爲了替我擦屁股。在理虧的情況下,怎麽敢伸手要錢?
幾個小時候,我和二叔還有阿贊洞一起,登上了去澳大利亞的專機。錢先生沒有提前走。而是打算跟我們一起回去。見剛剛分别幾個小時,我就渾身帶傷,錢先生大吃一驚,問這是怎麽了,被人襲擊了?
二叔呵呵一笑。說走半路摔了一跤。這解釋太過敷衍,除非是傻子,否則誰都不會信。當然了,聰明點的人都明白,二叔既然這樣說,就是不想解釋清楚。錢先生笑了笑,沒再問下去。随後,二叔向他介紹了阿贊洞的身份,得知這位是專門替人制作小鬼的黑衣法師,錢先生很是敬畏的點頭,卻不敢伸手。他向我們詢問,阿贊洞是不是和之前見的龍婆塔差不多?
二叔從我的口中知道龍婆塔這個名字,便搖頭說:“那是一位有德的高僧,是正規寺廟出身,不一樣的。”
錢先生立刻來了興趣,纏着二叔問泰國阿贊的區别,以及其它的事情。
而我,則好奇的打量着阿贊洞。與這位黑衣法師,已經是第三次見面,可他的大名,在我心裏卻比任何一位阿贊都要響。因爲二叔在柬埔寨與毒販争鬥,就是因阿贊洞而起。
之前聽說這位黑衣法師被困在金邊的一處山林裏,本以爲他也受傷了,可再見面,卻發現除了人瘦一些。與前幾次好像沒什麽變化。哦對了,他的态度也客氣了許多,見到我時,會露出一點點微笑,算作示好。
二叔一開始是打算帶别的阿贊去澳大利亞。但阿贊洞回來後,聽二叔說有麻煩需要解決,便主動請纓。并且,這一次是免費的。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想借這次的事情。償還二叔的恩情。因爲沒有多少牌商,願意爲了一個阿贊去跟毒販起沖突。雖然這裏面涉及了很多額外因素,但阿贊洞卻記在了心裏。
以前見他時,身邊總有兩個人高馬大的徒弟,二叔介紹過。說他們練過拳,很能打。這次,兩人都不在。我悄悄問二叔,爲什麽阿贊洞沒帶徒弟。二叔瞥了阿贊洞一眼,低聲回答說:“他的兩個徒弟。在柬埔寨被毒販打成了蜂窩,屍體都被喂了獵狗。這事你别再提了,他也是能聽懂幾句中國話的。”
我心裏一沉,阿贊和徒弟的關系,雖然不如國内那麽密切。但真到了需要傳承的時候,還是會把彼此聯系在一起的。并且,大多數阿贊都不會随意更換徒弟,因爲他們要兼任保镖,所以一是能打。二是夠聰明,三是要忠誠。隻有同時滿足這三點的人,才有資格跟在阿贊身邊學習。
當然了,也有一些不靠譜的阿贊随便請來幾個人就說是自己徒弟,實際上都是托。那樣的人物。不在此列。
所以說,阿贊洞的徒弟慘死,他能不傷心嗎?我不知道他是否聽見和二叔的對話,隻覺得這位阿贊似乎非常隐晦的瞥了一眼,頓時不敢多說了。
一段時間後。我們降落在墨爾本機場。那裏有專車等候,又把我們接到一處農場中。錢先生介紹說,這是他父親早些年在澳大利亞購買的第一處農場,占地四公頃,按大陸風格。蓋了兩層小樓。後來因爲家族發展,子孫多了,又擴展一些房屋,并增添了西班牙式庭院和馬場,露天遊泳池等等。
現在,這處農場已經成了家族子弟休閑聚會的必來場所,沒事的時候,就在一起吃吃葡萄,喝點自家的羊奶什麽的。而他父親睡過棺材後,就被送來這裏。準備安享餘生。
看着四周一望無際的田野,我心裏很是感慨。以前沒見過世面,來到爺爺家裏,以爲有個别墅就算有錢人。可再看看錢家,這才叫有錢!
二叔見多識廣,不會爲眼前的土地驚訝太多,他提出盡快見到老富豪,以免耽擱時間發生意外。
我們進入那棟中西混搭風的豪宅時,聽到裏面傳來有人在尖叫。幾個人都立刻跑進去,正見兩名護士驚恐的跑下樓。錢先生立刻攔住她們,問發生了什麽事。那兩名護士都不是中國人,我也聽不懂她們說什麽,隻知道錢先生臉色越聽越難看。
二叔帶着我們走過去,問發生什麽事了。錢先生看着樓上,說:“她們說父親瘋了。見人就咬,已經有一名醫生被咬死了!”
二叔回過頭,看了眼阿贊洞,這位黑衣法師點點頭,從挎在身上的包裏。掏出一顆完整的骷髅頭。這是域耶,但錢先生沒見過,不由自主後退了幾步,那兩名護士更是吓的尖叫一聲,頭也不回的跑出豪宅。
阿贊洞手裏托着域耶。緩緩走上樓,剛上一半,樓梯口就冒出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渾身腐爛近半,已經難以看出人形的怪物!更形象點說,它就像歐美電影中的喪屍!更駭人的是。它渾身都是新鮮的血液,手裏還拖着一具屍體。那屍體穿着白大褂,應該就是護士口中被咬死的醫生。
這名醫生渾身都是被撕咬的痕迹,血液從樓梯上流下來,令人作嘔。
錢先生臉色慘白。後退數步,而二叔則将我護在身後,一臉警惕。
阿贊洞,是唯一沒有退的人,因爲他來到這裏。就是爲了解決眼前這隻怪物。我不明白事情怎麽會發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班拉達隻告訴我,老富豪的身體會像死人一樣腐爛,但從沒說過,它還會吃人!
阿贊洞把域耶平舉向前。盯着那腐爛的“喪屍”,大聲誦念經文。我能感受到從屍體身上傳來的陣陣陰氣,非常重。體内的鬼仔碎片似乎受到這股陰氣幹擾,變得有些蠢蠢欲動,而脖子上的白榄佛牌,則不斷傳遞來熱流,對它進行壓制。
面對強大的黑衣法師,以及聖物中的極限域耶,已經變成腐屍的老富豪,似乎有些畏懼。它緩緩後退,不願與阿贊洞起正面沖突。而阿贊洞則一步一個腳印,慢騰騰的往二樓行去。
就在他即将踏上平台的時候,腐屍突然把醫生的屍體推過來,然後轉身逃竄。阿贊洞閃身躲開屍體,快步追了上去。二叔左右看了看,從客廳的角落找到一根高爾夫球棒,提在手裏也跟着上了樓。
從未見過會動的屍體,這一幕毫無疑問是極其驚悚的。但是二叔上了,我自然不能落後,也迅速抄起球棒跟在後面。二叔回頭看我一眼,猶豫了下,卻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