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爸爸有些不信的說:“怎麽可能呢,會不會是那東西現在沒出來?蓁蓁每次犯病,都是在晚上。”
馬如龍說:“你這是質疑貧道的專業水平!”
秦爸爸連忙解釋不是那個意思,我也跟着上前說好話。其實秦爸爸說的有道理,倘若陰物暫時不在這裏,自然難以察覺到明顯的陰氣。當然了,如果換成非常厲害的人物來這,也許能感知到一些痕迹。可無論我還是馬如龍。都不能算那樣的高手。因此我提議,先在附近吃個飯,今晚等一等,看看是否還會發生怪事。
也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許是看在錢的份上,馬如龍總算答應了。但他始終覺得,這根本不可能是惡鬼作祟。鼓裏的東西已經被羅盤收了,是千真萬确的。我說,就算真的被收了,咱們也多少盡盡心意。倘若晚上真的沒情況,那無論他說什麽,都轉頭就走。
秦爸爸中午安排了一場飯局。這就不多提了。胡小藝是沒什麽心情吃飯的,秦蓁蓁這幾天遭受各種折磨和苦痛,人都瘦了一大圈,以至于胡小藝也跟着憔悴。我看的出來。他喜歡秦蓁蓁,秦蓁蓁也對他有好感,隻是雙方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而已。
如果這件事能妥善解決,也算爲老四胡小藝的終身大事擡一手。綜合幾方面考慮。我才會勸馬如龍留下。
很快,夜晚降臨,我們幾個坐在病房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胡小藝問我:“老二,你說這世上怎麽那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以前不認識你的時候,一次也沒遇到,現在感覺身邊到處都是。”
我也沒辦法解釋這種巧合,倒是胖道士馬如龍說的很好,他講:“這種事,就像一個人不懂得礦物學,所以看什麽都隻是普通石頭。等他學會這些知識後,才發現原來身邊都是礦石一樣。所以不能完全說是巧合,隻不過以前你不懂,就不會往這方面想,現在懂了,才覺得多。”
胡小藝深以爲然的點點頭,算是贊同這個理論。
相比之下,秦爸爸提出的問題就更現實一點,他問馬如龍,怎麽樣才能徹底擺脫惡鬼的糾纏?最好永遠不要遇到。
馬如龍說。這簡單啊,找我兄弟買條佛牌,或者我給你畫道平安符,驅鬼符什麽的帶身上。保證神鬼退散,永不近身。秦爸爸很是欣喜的問,大概多少錢。兩人就這個話題,讨論了很長時間。我在旁邊聽的又郁悶又不安。道符是什麽,因爲沒接觸過,所以不好說。但是佛牌,我還算了解一些。馬如龍把這東西說的神乎其神。而且他很刻意的避開了裏面的靈,隻說好,不說壞。
秦爸爸的意思,是想遠離鬼魂。也就是所謂的靈。可如果買了佛牌,那就等于和靈貼身相處。馬如龍不提這個,顯然是在欺騙消費者。
但我現在還指望他幫忙,不好當面拆台。便在心裏盤算,回頭讓胡小藝私底下和秦爸爸普及佛牌常識吧。
大約淩晨一點的時候,胖道士早已歪倒在椅子上睡着,我也困的眼皮子打顫。正迷糊着。忽然聽見胡小藝驚叫一聲:“快,出事了!”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睜開眼,隻見胡小藝飛快的跑進病房。裏面傳來女人的尖叫聲。我連忙拍醒胖道士,他睡的不知所以然,啊啊幾聲,說不想吃早飯。我急的不行。抱着他的胳膊就往病房拖:“吃什麽早飯,秦蓁蓁出事了!”
秦爸爸早就和胡小藝一塊跑進病房,我到門口時,隻見秦蓁蓁手裏拿着兩根打擊棒。瘋狂敲打自己的肚子。她的肚皮剛縫了幾十針,哪經得住這種激烈的行爲,傷口頓時崩裂,血水透過病号服滲透出來。秦爸爸和胡小藝一左一右,把秦蓁蓁的手拉住,要去奪那棒子。
我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陰氣,從棒子上傳遞過來,不禁愕然。
馬如龍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抽了抽鼻子,睜開朦胧的雙眼,問:“哪來的怪味道?”
我把他拉到床邊,說:“你快看看,她是不是被附靈了?”
馬如龍已經清醒,他上下打量一番秦蓁蓁,也是一臉驚訝:“怎麽會這樣?”
我指着被秦爸爸和胡小藝抱住的兩根打擊棒,說:“那東西和架子鼓是一套的,估計裏面也藏着一隻靈!你快拿羅盤把它收了!”
馬如龍苦着臉,說:“我以爲這事和惡鬼沒關系,所以羅盤放在賓館,沒帶出來啊!”
這時候。秦蓁蓁忽然雙臂一抖,将秦爸爸和胡小藝甩飛出去。她力氣大的驚人,從這點來說,和那些被附靈的人很是相似。沒有了束縛。她直接撕開身上的病号服,露出包裹在腹部的繃帶。我驚駭的看到,她雙手抓住繃帶,狠狠撕開。然後對着自己的傷口把手指插了進去。
那血噗哧一下就噴了出來,秦爸爸心疼的大叫一聲,險些當場昏過去。我沒法再繼續當個旁觀者,立刻與剛爬起來的胡小藝一塊。死死抓住秦蓁蓁的手臂,同時對胖道士馬如龍喊:“有沒有别的辦法?你的掌心雷,快,拍她!”
馬如龍微微低頭。沒有說話,過了幾秒鍾,他才對我說:“你們堅持住,我回去拿羅盤!”
說罷。他一溜煙的跑離了病房。我氣的想罵人,這什麽狗屁大師,難道沒羅盤就收不了鬼?不是說掌心雷很厲害嗎!
可眼下我沒時間去找他理論,秦蓁蓁的力量就像驚濤駭浪一般恐怖。而我和胡小藝,就是暴風雨中的小船,隻能被動的随着她的力量來回晃動。好在秦爸爸也跑過來,而值班的醫生護士聽到聲音進入病房。集合多人之力,才算阻止她繼續用手撕開肚皮。
很快,有醫生拿來鎮定劑,可注射後,秦蓁蓁沒有半點安靜的迹象。連續加大幾倍劑量後,醫生也沒了辦法,再繼續注射的話,很可能對秦蓁蓁的身體産生不可扭轉的傷害。雖然我們可以阻止她繼續傷害自己,但這種情況下,自然不可能有忌諱縫合傷口。
血越流越多,她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胡小藝急的都快哭了,不停問我該怎麽辦。
我暗罵胖道士不靠譜,也不知他究竟跑了還是去拿羅盤了。要說解決方法,心裏靈機一動,倒真想出一個。
之前梁習和胡小藝被小鬼降頭影響的時候,二叔教我用白榄佛牌來壓制,效果還不錯。我不知道這對被附靈的人有沒有用,但也隻能試一試了。讓周圍幾人多加一把力,我抽出一隻手,把脖子上的佛牌摘下來,然後挂在秦蓁蓁的脖子上。
佛牌貼身,秦蓁蓁的動作立刻緩慢許多,力氣也變小了。我心裏一喜,果然有效。但不知爲什麽,這次白榄佛牌無法像上一次那樣壓制的非常徹底。秦蓁蓁的身體不斷顫動,時不時的用力掙紮幾下。這一會動一會停,弄的我們誰都不敢放松,隻能時刻保持警惕。
這裏的醫生恐怕也沒遇到過如此古怪的病人,他們甚至提出,把精神科的束縛床搬過來。最起碼,先固定好秦蓁蓁,然後給她輸點血。就這麽十幾分鍾的時間裏,她肚子裏流的血,已經把大半個病房都染紅了。秦爸爸眼眶裏全是淚水,他哪見過閨女如此凄慘的樣子。
我唉了一聲,心想當初要是阻止的再堅決一些,或者把真相說的更恐怖一些,或許秦蓁蓁會因爲害怕不去買那套架子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