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學姐雖然被痞子學長欺騙了感情,但她性格開朗,并沒有完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那時我還覺得,這個女人真想的開,可現在看看,她的性格與如今的年輕人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鄭學姐以前對佛牌是不感興趣的,或者說她認爲這隻是騙人的小玩意,因此幾個好姐們都買了轉運珠或經文法戒,唯獨她沒有動靜。而這次。聽好姐們說自己中了降頭粉的迷惑,她才算相信,世上确實有一些常理難以解釋的東西。因此,她和諸多學姐一塊來的時候,特意把我喊到旁邊,問是否可以提供一塊好的佛牌。
我苦笑一聲,告訴她暫時沒辦法。因爲二叔還爲那一萬塊酬勞耿耿于懷,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既然講過不再給我供貨的話,自然會嚴格去執行。沒有二叔的渠道,我上哪弄佛牌去?鄭學姐認爲我是推托之詞,都是一家人,怎麽可能不供貨呢。再說了,她是掏錢買,又不是要我貼錢贈送。
我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這件事。說的太清楚,又怕秦學姐會多想,隻能敷衍着推辭。鄭學姐有些不高興,說:“我就想買塊護身的佛牌而已,爲什麽不賣給我?是你說的。佩戴佛牌可以抵擋降頭術,難道你想讓我再被人玩一次嗎!”
這話說的就有些嚴重了,其她幾位學姐聽見聲音,都跑來問怎麽回事。鄭學姐把話說了一遍,這些姑娘們便對我指指點點。三言兩語的批評着。我被她們說的無地自容,可秦學姐就在旁邊,又沒法把事情說清楚。到最後,隻能被迫答應想辦法給鄭學姐弄條好佛牌來。
她這才滿意,嬉笑着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說:“這就當付訂金了。”
我再次苦笑,換做平時,這樣的訂金倒不覺得虧。可現在,真覺得不自在。
胡小藝嘿嘿笑着跑過來,問我感受如何。我說,要不然讓她給你也付次訂金,這聲音讓給你做?胡小藝連忙搖頭,他現在對佛牌忌諱莫深,哪敢去碰,連忙說無福消受,讓我自己留着。我唉了一聲,愁眉苦臉老半天。腦袋都想炸了,忽然記起來,宿舍裏放着一張名片。那是上面有胖子班拉達的聯系方式,不過二叔說,那家夥很可能是個騙子。否則的話,怎麽會幾千泰铢賣給我們一個假貨。
我努力回憶之前的情景,班拉達的形象依然高大偉岸,怎麽會是騙子呢?
學姐們叽叽喳喳聊了半天,把我和胡小藝還有梁習拉到校外聚餐。還說吃完了要去酒吧嗨皮。胡小藝一聽,臉色就難看了。酒吧對他來說,和佛牌一樣可怕,但幾位學姐根本沒把他微弱的反對聲聽進耳朵裏,反而見他這麽害怕。就更要帶着去了。
見胡小藝一臉惆怅,我心裏總算好過許多。
吃飯的餐廳以前生意很好,主打川菜,又辣又麻,很适合我的口味。不過這次來。人少了許多,空氣中也隐約彌漫着腐臭的味道。幾個學姐皺着鼻子,本想換一家,老闆連忙迎上來,又是打折。又是給我們開空調。看他那麽殷勤,幾位學姐也不好走了,隻能随着老闆進入包廂。
幸運的是,包廂裏的味道沒那麽重,排風扇一開。基本聞不到其它味道。等菜上來,屋子裏更滿滿的全是香氣。學姐們嘻嘻哈哈,沒多久便笑鬧開了,我算是明白,什麽叫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女人炸了窩。
别看她們平時面對男生時都顯得很矜持,一個個女神範十足,可真放開了,什麽話都敢聊。有些話題,聽的胡小藝面紅耳赤。他本來就是學姐們的調戲對象。現在這幅純情小生的模樣,更是激起了這些女人的某些陰暗情緒。我陪着秦學姐閑聊,問她妹妹情況怎麽樣。秦學姐歎口氣,說就那樣,不好也不壞。按醫生的意思,恐怕很難蘇醒了。
我有些心虛,安慰她說:“别灰心,有志者,事竟成。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嘛。”
鄭學姐則在一旁詢問我有關于佛牌的事情,雖然我沒把握弄來佛牌,但和她講講一些常識還是沒問題的。
梁習這個老實人,坐在旁邊安心吃菜。偶爾擡頭看某位學姐一眼,然後又立刻低下頭去。我暗自發笑,大學是很多人情窦初開的時候,梁習對别人有意思,再正常不過。我正琢磨着是否要幫他一把,卻聽到外面傳來有人大喊大叫的聲音。
一位脾氣和身材一樣火爆的學姐立刻打開門,沖外面喊:“拆房子呢?喊什麽!”
我坐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包廂外的大廳,隻見外面有人手舞足蹈,像在唱戲。仔細一看。那是個穿着道袍的胖子,手裏拿着一把木劍。那劍被他舞的呼呼作響,嘴裏哇哇叫着:“妖魔鬼怪聽我令,九方神仙要你命,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赦!”
他伸手掏出一把紙符,揮灑在天空,如雨點般落下,然後便站在原地不動了。我心想這難道是飯店的新特色?再瞅一瞅,忽然覺得那胖子有點眼熟。
之前忙裏忙外的老闆跑過來,對着胖子道士點頭哈腰,問現在怎麽樣了。那胖子轉過身來,一臉倨傲,說:“貧道出手,什麽鬼也跑不掉。自然是被鎮壓了!放心,以後你這飯店不會再出事了!”
我看清了他的臉,心裏不禁驚呼,果然說曹操曹操到。看那胖子的面容,不正是記憶裏的四分之一中國人班拉達嗎!剛剛還在想他到底是不是騙子呢。沒想到立刻就見到了。不過他當初告訴我,自己是某位寺廟龍婆的徒弟,怎麽現在又成道士了?
我摸不清情況,而剛才開門的學姐覺得很不爽,正要出去理論。我連忙起身把她攔下。然後自己走出去。離那胖子還有一段距離,我便擡手打招呼:“班拉達,班拉達!”
胖道士側頭看我一眼,有些疑惑的樣子。我走到他跟前,說:“不認識我了?前些日子在泰國還跟你買佛牌呢。”
那胖道士眼珠子一轉。像想起了什麽,他手裏的木劍舞了個劍花,對我說:“你認錯人了。”
我說:“怎麽可能認錯呢,你的樣子,你的體型。都那麽的出衆,簡直就像黑夜裏的螢火蟲一樣閃亮。”
“螢火蟲一點也不閃亮,道友就别開玩笑了,貧道還有事,老闆你快點給錢吧。”胖道士轉向一旁說。
飯店老闆連忙點頭。趁着他去取錢的功夫,我一把抓住胖道士的衣服,低聲說:“你小子是騙子吧?之前在泰國賣佛牌,現在來當道士驅鬼?”
“文明點,貧道是正經人!”胖子拍了拍我的手。然後說:“我想起來了,你說的班拉達,是不是和我長的一樣,但是沒我那麽胖?稍微瘦點對不對?”
我呃了一聲,下意識回想起來,但無論如何,都記不清班拉達和眼前這個胖道士的體型是否有差距。胖道士呵呵一笑,說:“看來你也記不清了,貧道也不瞞你,那是我的雙胞胎兄弟。我一心修道,他卻喜歡那些古裏古怪的事物,所以才去泰國打算混出個名堂給我看。看樣子,小兄弟曾經和他交易過啊。”
雙胞胎兄弟?我有些懷疑,但又不能肯定,畢竟這種事并不算稀奇。不過就算他真的隻是班拉達的兄弟,也不妨礙我進行控訴:“當然有交易,他賣給我一條假的佛牌,差點把我兄弟都害死了,正要找他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