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的掙紮,卻無濟于事,渾身軟綿綿的,像癱瘓了似的。無力的恐慌,在心底蔓延,我深深明白,用不知被子還是枕頭壓住我的那人,絕不會輕易撒手。他的力量,已經證明殺我的決心。
下意識想要呼喊二叔,希望那個從小到大保護我的男人能站出來。但這隻是奢望。二叔早已陪着阿贊nick回泰國了,就算沒回去,現在也應該在某個酒店歡度*。
誰能幫我?
窒息的憋悶感越來越強,原本清醒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肺裏火辣辣的,像被人撒入一把胡椒粉,但我咳不出來。身上那人的力量無比強大,如一座小山般沉重。我的鼻子都快被壓塌了,隐約間,能聽到鼻骨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對死亡的恐懼,忽然變成了憤怒。我不明白,誰要殺我,爲什麽殺我!
就算死,也應該死的明明白白才對!這股怨氣,似乎激發了潛藏在體内的某種力量。也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着,我的眼前,再次飄起了那破碎的黑色雪花。
它們環繞四周,不斷拍打在我臉上。我能感觸到它們的思想,這些東西。正試圖鑽進身體裏。身體的本能,在抗拒它們,同時又有一股溫暖的力量,也在排斥它們。
黑色的雪花不得其門而入,它們旋轉的更快。漸漸變得有些淩厲。我有種被刀子刺傷的痛感,雪花飛舞中,強烈的怨念不斷沖擊着精神防禦。
*上的痛苦,讓我抵抗的意識愈發淡薄。雖然明知那些黑色雪花不是好東西,但爲了活下去,在即将憋死前,我選擇了它們。
本能和暖意,無法抵擋我的意識,黑色雪花雀躍着,如風一般湧來。它們鑽入我的身體裏,帶來無比強烈的寒意。而與這寒意相匹配的,是一股不屬于我的力量。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動,兩隻手臂擡起來,抓住了什麽。
如觸電般的刺激感,讓人有些上瘾,我聽到一聲極爲凄厲的尖叫,就像人受驚時的呐喊。身上猛然一輕,我下意識把蓋在臉上的東西掃開,眼前一片漆黑。
轉過頭,隻來得及看到一個人影慌張逃竄。
差點被人硬生生捂死的恐懼和憤怒,讓我沒有半點猶豫,直接蹿起來,也顧不得隻穿三角褲是否會走光,朝着門外就追過去。然而,那人跑的實在太快。我追到樓梯口時,他已經不知去了哪裏。
我氣的猛錘一下牆壁,手骨傳來的痛苦,讓人變得清醒許多。這黑漆漆的世界,陡然間散發出一股使人心驚的氣息。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張開大口向我襲來。
這時候,胸前傳來一股暖意,驅散了寒冷,也驅散了對黑暗的懼怕。緊接着。那種無力感再次湧來,我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這真是讓人無法理解,明明剛才還活蹦亂跳的追人,怎麽突然就沒了力氣?一瞬間。我以爲自己殘廢了,差點沒吓昏過去。好在幾十分鍾後,力氣又慢慢恢複過來。我掙紮着,扶着牆回了宿舍。
打開燈後,宿舍裏空無一人。沒有看到梁習的蹤影。這讓我憤怒又不解。要把我悶死的人,真的是梁習?之前逃竄的黑影,我無法辨認出他的具體模樣,連體型都沒看清楚。唯一記得的,便是那尖銳的聲音。
無論怎麽想。我都覺得那聲音不太像梁習,哪怕他捏着鼻子,聲音也不可能這麽細。如果是胡小藝的話,倒還有點可能。
在宿舍裏呆坐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胡小藝來找我。見我坐在床上發呆,他先探頭看了看屋子裏,見梁習不在,才敢走進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怎麽還不去上課。刹那間。我感受到陰氣從他的手掌傳遞過來。胡小藝并沒有感受到異樣,他的表情一如平常。
我愕然的擡起頭,這家夥身上怎麽也有陰氣?他又沒供奉小鬼,更重要的是,我之前從未在他身上感受過同樣的氣息。很顯然。這股陰氣是今天才有的。
也許我的表情有些古怪,胡小藝不由自主後退半步,然後問:“你怎麽了?”
我站起來盯着他,想問清楚真相,卻不知從何說起。過了半晌。我才得以開口:“你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裏和平時不太一樣?”
胡小藝一臉納悶的看着我,說:“沒有啊,你問這個幹嘛?”
我搖搖頭,沒有繼續問下去,随意敷衍了幾句。胡小藝問我,這兩天過的怎麽樣,梁習有沒有找麻煩。我想起半夜時的可怕遭遇,便問他昨晚在哪。胡小藝說自己在另一個宿舍住,同住的舍友有誰誰誰。他說的很詳細,不需要驗證也知道。在這件事上,沒必要撒謊。
一連串的問題,都有些古怪,胡小藝聽出些不對勁,問我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隻好編了個借口,說可能摔到腦子了,有些頭疼。胡小藝吓了一跳,說你可别摔成傻子了,要不去醫院做個ct吧。
我搖頭拒絕,請他幫忙再和老師請一天假,待胡小藝走後,我關上門,給二叔打了個電話。
得知我被人推下樓梯摔個半死。二叔差點把手機吼炸了,他如同被激怒的獅子一樣咆哮着:“誰幹的!是不是活膩了!”
我哪知道誰幹的,便問他,有沒有方法能判斷出一個人的異常。比如說是否中了降頭,被小鬼影響等等。二叔很是狐疑的問。幹嘛要了解這個,是不是遇到古怪的事情了?先前是他斬釘截鐵的說,靈鬼土拍嬰不會有問題,可現在,我也不确定這話到底有沒有可信度。而爲了維護二叔的面子。自然不能随便把這種懷疑吐出口。
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什麽事都變得不太确定了。
我想親自驗證一下,梁習到底有沒有被影響,還有胡小藝身上的陰氣,也很可疑。
二叔聽我說。是因爲好奇才想了解,他沒有多想,說:“判斷是否中了邪術,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眼睛。人的眼白應該很純潔,如果出現異常。就有問題了。比如說上眼白的中間部分,豎起一條直線,那就是中了邪術。暗灰色的,代表符術,深黑色的。是降頭術。如果沒有直線,而是一堆黑點,那就是中了蠱術。”
我聽過後,拿起桌子上的圓鏡看看自己的眼,然後問:“如果眼白上有血絲呢?”
二叔說:“你摔傻了嗎?有血絲。當然代表需要睡覺了。”
我有些尴尬,又問他:“其它的呢?小鬼影響怎麽判斷?”
二叔說:“這個就比較難了,小鬼其實就是陰物的一種,帶有陰氣的同時,還有怨念。不過怨念看不見摸不着的,隻有那些修行的阿贊師父才能判斷出來。”
我有些失望,雖然從胡小藝和梁習身上感受到了陰氣,但怨念,确實沒有任何感觸。真搞不懂那些阿贊是如何探知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事物。之後我又問了問,有沒有辦法把可能的降頭或者小鬼影響破除,二叔沒好氣的說,如果有簡單的方法,還要阿贊幹什麽,還要他這種牌商幹什麽。
見二叔有些不耐煩,我不敢再多問這方面的事情。隻是想起昨晚那些黑色雪花實在離奇,讓人想不明白,便随口問了聲。二叔也不太清楚,說會找阿贊詢問,有消息再通知我。最後,他再次詢問我到底是誰推下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