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爺爺才告訴我,他這些年來,究竟在泰國靠什麽發家緻富。
當初剛剛逃到泰國的時候,爺爺除了殺人打槍,啥都不會。所以,他加入了一個小幫派,靠着一手好槍法,漸漸混出了名堂。
有一天,幫派的頭目帶着他去一位黑衣法師家裏,說是請佛牌。爺爺當時也不懂什麽是佛牌,後來才得知,這是泰國本土,一種類似道家符咒,佛教金身的東西,可以用來保平安,也可以用來做其它的事情。
爺爺親眼見證了那個小頭目請回一塊佛牌後,如何快速崛起,如何揮霍金錢的。他有些眼熱,很想自己也買塊試試,又怕被頭目發現以爲他想奪權篡位。一段時間後,有位香港的商人來做交易,頭目便讓爺爺做向導,引那商人四處遊玩。
這位商人也是聽說過泰國佛牌的,隻是一直不太信。爺爺在閑聊時,把自家頭目發家的過程說了出來,那商人聽過後不禁有些驚奇。一塊牌子,有那麽大的威力?
他将信将疑,爺爺便帶着去黑衣法師那,原模原樣請了一塊回來。這本是小事,誰都沒在意,相當于我們跑去緬甸買了塊原石,跑去日本買了套正版a片一樣,都是土特産。
可沒過多久,那商人便很高興的聯系爺爺,說他最近生意越做越好,對手越混越差,可能都是佛牌的功勞。他在感謝之餘,想請爺爺幫忙再買幾塊佛牌送來,因爲有幾個朋友也想要。
爺爺自然不會拒絕,便從黑衣法師那請了幾塊佛牌,親自送去香港。到了那,被一群商人恭維着,招待着,玩的樂不思蜀。回來的時候,身上還多了将近三千美元。
這可把爺爺樂壞了,要知道,他請這幾塊佛牌,總共也沒花多少泰铢。這筆交易,利潤高達上百倍!
從那天起,爺爺知道,自己發現了一條通往财富巅峰的道路。
由于頭目的關系,他不敢太光明正大,隻是借着香港商人的關系,做一些不大不小的買賣。然而不久後,那頭目突然被情人捅死在床上,連那話兒都被切成幾段塞進了嘴裏。
整個幫派,立刻陷入混亂,爺爺借此脫離,自己單幹。
他當然不會去做黑幫,打打殺殺,把腦袋拴褲腰帶上的日子,早就過夠了。所以,他開始專門販賣佛牌。這東西當時在東南亞盛行,大陸很少有人知曉。由于香港商人的關系,爺爺接觸到了許多有錢人,也做成不少與此有關的生意。
一傳十,十傳百,很多人都知道,泰國有個中國人專門賣佛牌。不僅靈驗,價格公道,而且還包郵哦!
于是乎,爺爺的佛牌生意,越做越大。随着兩個兒子成年,他又把生意拓展到大陸和其它國家。二叔便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會經常于國内外往來。
至于我三叔,大多數時間都坐鎮港澳台,很少見到。
近些年來,越多越多的人看到了佛牌的利潤空間,從事這個行業的人,開始暴增。爺爺雖然做的比較早,可也頂不住那麽多人集合的壓力。
他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沒有和這些泰國本土人士硬拼,而是逐漸收攏佛牌生意,改爲販賣小鬼和古曼。
關于這個,爺爺不願意和我說的太詳細,隻大緻告訴我,這是類似佛牌的事物。但由于制作起來更爲麻煩,很多阿贊師都不願意做,因此傳播不算特别廣,尚有發掘空間。
我聽的驚訝不已,忍不住想起自己帶的那塊白榄佛牌。爺爺說,這塊得來确實不容易,是最正規的龍婆佛牌,存世數量極少,讓我務必貼身攜帶,可擋災禍。
我說:“那您生意做那麽大,是不是也因爲請了佛牌啊?”
爺爺搖搖頭,說:“我隻賣,不用。”
“爲什麽?”我當時很納悶,别人都用的那麽好,爲什麽自己有反而不用。
爺爺問我:“你知道我當初賣的第一塊佛牌,就是那個香港商人,現在怎麽樣了嗎?”
我想了想,說:“應該比以前好很多,你不是說他請了佛牌後,生意越做越好嗎。”。
爺爺呵呵笑了一聲,搖着頭,說:“他在九龍喝多了酒,被古惑仔砍死了,屍體被切成十幾塊,半條胳膊都讓人扔下水道裏了。”
我心裏一驚,怎麽會這樣,不是說佛牌可以保平安?
爺爺說:“佛牌也有正牌和陰牌之分,寺廟裏的高僧,如龍普龍婆制作的便是正牌。雖然功效弱一點,但沒什麽副作用。而不受約束的阿贊師制作的,便是陰牌。尤其是黑衣阿贊,他們很少受限,制作佛牌時,往往會加入很邪惡的靈。因此功效很強,但一有不慎,帶來的反噬,很容易出大事。像我年輕時的那個幫派頭目,其實也是因爲請的陰牌,犯了忌諱才被最親近的人捅死。”
“這東西,就像毒品一樣,可以給我帶來很大的利潤,但是,我自己絕不會用的。”爺爺最後說。
我聽的毛骨悚然,感覺胸口像被貓抓了一樣。原來所謂的佛牌,還有這麽多的說法。爺爺看出我心裏的不安,便安慰說,那塊白榄佛牌是最正宗的正牌,且在保平安的功效上,不比陰牌差,畢竟是聖僧龍波術親手制作的,所以不用有任何擔心。
他雖然這樣說,可我還是感覺渾身難受。連佛牌都那麽古怪,爺爺如今賣的小鬼和古曼,豈不是更加邪惡?
原本還覺得爺爺所住的小别墅金碧輝煌,現在一看,頓時覺得陰森森的,好似哪都有吃人的鬼怪。
爺爺知道我一時無法消化這些訊息,便讓人把二叔喊來。他笑罵着踢了二叔一腳,說:“你自己惹來的,自己擺平,當什麽大事呢。”
二叔讪笑,連忙把我領走。去房間的路上,問爺爺都說了什麽。我挑着撿着,把自己不太想重複的東西過濾掉,然後說了一遍。二叔聽過後撇撇嘴,說:“看來老爺子真夠疼你的,不讓我們說,卻自己抖落的那麽詳細。”
我回頭看了眼坐在餐廳喝茶的爺爺,小聲問二叔:“小鬼和古曼到底是什麽?”
二叔也回頭看了一眼,見爺爺沒有注意到這邊,他忽然眼珠子一轉,說:“你真想知道?”
我用力點頭,心想你最好告訴我這些其實是某種進口洋娃娃,哪怕是充氣的,否則我肯定要睡不着覺了。
誰知,二叔沒有告訴我詳細信息,而是一臉神秘的說:“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到那,你就什麽都知道了。”
進入房間前,我好奇的詢問,爲何沒見到二奶奶。二叔微微一愣,随後勉強笑了下,說:“她前些年就去世了,你快睡,明天要早起的。”
我一怔,而後聽到二叔關門後,發出的長長歎息聲。我手摸胸口的佛牌,心裏很是意外,二奶奶竟然去世了?可從未聽二叔提起過,按理說,我身爲長子長孫,要來守孝的。也許,在泰國沒有這種規矩?
第二天一早,二叔便開車帶我出發。當時泰國經濟尚未完全從亞洲金融危機中恢複過來,一片蕭條,我甚至看到因爲停工被鋼筋混凝土等廢料覆蓋的馬路。
這裏能看到的轎車比較少,大多是tuktuk,也就是國内的載客三輪車。它們就像軍隊一樣羅列道路兩旁,看的人膛目結舌。二叔沒有打擾我看風景,在車裏放起輕緩的音樂。我能聽出是個男歌手,卻不懂他在唱什麽。
二叔說,這是rdthongchai,是一位泰國流行歌手。二叔是土生土長的泰國人,自然對本國偶像有着崇拜心理,他一直很喜歡這位名叫通猜的男歌手,直到去年因爲一場意外,雙耳失聰,再也無法聽到了。
車子拐了無數個彎後,停在一條小巷前。二叔招呼我下車,并叮囑進去後,如果看到不理解的東西,不要亂說話。我答應下來,并問他這是哪。
二叔說,這是一位阿贊師父的家,帶我來,一是漲漲見識,二是來拿貨。籃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