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先生回到家,看到垃圾桶裏的東西時,已經晚了。
這還不算什麽,更讓人無語的是,富家女那段時間剛好來月事。垃圾桶裏,有用過的姨媽巾。罐子裏的那塊黑皮毛,從裏面掉了出來,剛好落在姨媽巾的血上。
如此,柳先生也惡心的不行,血淋淋的,哪還能看的下去,幹脆直接給扔了。
我聽的目瞪口呆,原來在抛棄這隻小鬼前,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女人的經血本就是體内排洩出的廢棄物,是最肮髒的物事。而姨媽巾,在古代也被稱作騎馬布。因爲至陰,甚至被一些道士用來引鬼。貓靈胎律過本來就很陰,這下可好,不僅沾了血,還沾上最陰的女人經血,那還得了?難怪它會回來找柳先生的麻煩,沒把他直接整死,都算不錯的了。
這些話,柳先生聽的半信半疑,而我因爲他這無所謂的态度,已經失去耐性,打算不再去管。正在我打算走人的時候,柳先生忽然拉住我。他臉很難看,問:“那怎麽才能解決這件事?”
我這人心軟,見不得别人犯難,看他一臉擔憂,便轉過身來,說:“這事有兩種方法,一是你把貓靈胎律過找回來,我找阿贊師幫你重新供奉,這樣它就不會再找你麻煩了。不過,阿贊師一般不出國,所以你得先準備八萬塊。”
柳先生張了張嘴,似乎被我的價錢吓到,我冷笑着說:“嫌多?你一條命,還不值八萬?”
柳先生微微低頭,沒有回答,過了會,又問:“第二種方法呢?”
我說:“第二種就簡單了,拿一萬塊出來,我請阿贊師幫你畫個白度母心咒帶在身上。能不能避過,就看你的運氣了。”
“一萬……”柳先生一臉不痛快,因爲他當初請走貓靈胎律過,也不過花了一萬二。
我知道他不想掏這個錢,而且心裏可能也對我的話有所懷疑,便說:“這樣,你先考慮着,過一個星期再來找我。不過先告訴你,如果到那時候才想買,可就不止這個價了,一天加一千都是少的。畢竟爲了保你的命,我還得多付給阿贊錢,請他快點做出來。”
柳先生想了半天,最後咬咬牙,說:“一萬塊,我給!但是,如果沒有效果怎麽辦?”
我說:“那說明你的運氣不好,怪不得别人。”
這話一點也不客氣,柳先生臉一陣紅一陣青,卻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最後,他還是同意了這筆交易。
白度母心咒,說實話,請阿贊畫了再加持一番寄回國内,成本價不會超過一萬泰铢。柳先生的一萬塊,我起碼賺走八千。
覺得黑嗎?牌商都這樣,尤其是對請走佛牌後,觸犯了忌諱惹出麻煩,不得不花錢消災的客戶。這就是所謂的“售後服務”,如同汽車4s店,賣的車可能不貴,但維修時的零部件單獨賣給你,加起來的價格,可能超過整車數倍以上!
然而,我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或者說,把柳先生想的太聰明。
讓家裏人從泰國寄來經文後,我拿着東西去了柳先生家。依稀記得當時好像是傍晚,到他家的時候,敲了幾下門,過半天才有人開。柳先生一臉驚慌,開門後看到是我,像見了親爹一樣。
他一把将我拽進屋裏,說:“快幫忙,她快不行了!”
“什麽快不行了?”我當時一腦門霧水。
柳先生拉着我走到卧室,我看到,一個穿着花紅裙子的小女孩,在床上弓着腰,喉嚨裏發出像貓一樣的呼噜聲。我心裏咯噔一下,問他:“這小女孩哪來的?”
柳先生滿臉焦急,說:“有個朋友前幾天打算和老婆出去玩,又擔心孩子平時吃飯學習成問題,所以我昨天自告奮勇把孩子接來代爲照顧。誰知道一夜過去,她從早上就開始發燒,去醫院還沒拿藥燒就退了。回來後,又發了燒,而且,還像現在這樣,死死抓着床,誰也不讓碰。我要過去,都被她抓了好幾下。”
看着柳先生臉上和鼻子上留下的抓痕,我真是氣到不行,你自己都倒黴成那樣了,貓靈胎還沒解決,竟然敢往家帶小女孩?
我把泰國阿贊畫的白度母心咒往他手裏一塞,說:“我不管了,你想害誰就害誰!”
柳先生本來隻是打算讓我幫忙把小女孩弄去醫院,可看我這麽生氣,他立刻意識到不對勁,連忙拉住我問到底怎麽回事。
我說:“你之前把貓靈胎律過扔了,所以它的靈跑回來在你屋子裏徘徊找麻煩。本來拿着心咒,也許有機會把它度化,但是現在,你卻帶回來一個小女孩。女體屬陰,看她的樣子,應該不超過十二歲,是最适合的附靈對象。貓靈自然輕輕松松附了她的身,現在想趕走,可沒那麽容易了!”
柳先生吓的夠嗆,他看着那個在床上嘶吼的小女孩,結結巴巴的問我怎麽辦。
我實在被他弄的頭大,附靈是所有佛牌反噬中,最難處理的。一不小心,很可能連我都被靈纏住。柳先生見我不太想管這事,當場承諾,隻要能幫忙解決,他願意再掏一萬!
看在真金白銀的份上,我隻好走上去,打算先看看小女孩的情況。見我走過來,小女孩像一隻受驚的野貓,腰拱的很高,隻靠手指和腳趾支撐。而她的腦袋,也因爲我在床邊走動而不停的轉。嘴裏呼噜噜的聲音,連綿不絕。
我仔細看了幾眼,見她瞳孔雖然泛白,但沒有明顯的縮小,說明附靈還不太深。倘若瞳孔變成豎條,如貓眼一般,且額頭生出貓紋,那就沒辦法了。
九五年廣爲人知的哈爾濱貓臉老太太,也與這件事類似,都是貓靈作祟。而且,當時沒有人了解這種事,以至于附靈越來越深,到最後隻能用非常手段來滅掉。
柳先生見我走來走去,卻不動手,很是着急,問:“沈先生,到底怎麽辦?”
我本就心裏窩火,聽見他催促,更是煩躁,便說:“貓靈胎的靈,附的還不是很深,如果有阿贊做的引靈符或者役鬼經咒,或許可以把它招出來,不過我身上沒有這些東西。”
“那說了不等于沒說嗎。”柳先生嘀嘀咕咕。
我回頭瞪他一眼,說:“還不是你自己找的麻煩!”
柳先生自知理虧,不敢多說,隻讓我務必幫這個忙。否則,回頭沒法和朋友交代。
我想了想,讓他把白度母心咒拿過來。這條經文是消災劫,避魔障的。如今,隻能嘗試用,看看能否把她體内的靈逼出來。
我讓柳先生站在床左邊,并囑咐他聽我的命令行事,一旦我發出聲音,立刻撲上去,一定要把小女孩按住。柳先生有些怕,在他看來,這小女孩已經與鬼無異。若不是我威脅要走人,他說不定會一直當個旁觀者看下去。
就這樣的懦弱性格,也難怪那個富家女看不上他!
我站在床右邊,深吸一口氣,大喊一聲,然後跳到床上。柳先生也跟着跳上來,我們倆一起抓住小女孩的手,然後用腿壓着她的身體,使之無法再動彈。這種被附靈的人,力氣都大的離譜,我們兩個成年人都有點壓不住。
我不敢遲疑,立刻把畫着白度母心咒的牛邊皮紙用力按在小女孩的額頭,同時大聲誦念引靈經文。這張符紙一貼上去,小女孩立刻發出凄厲的大叫,那聲音比半夜叫春的野貓還要滲人。籃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