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1年5月三十日,發生了一件改變法國最大魔術結社,奧爾良騎士團的慘案。
被英國捉住的聖女貞德被處以火刑。
從那以後以拯救爲名的騎士團徹底的成爲了複仇的集團,對英國的報複,乃至法國内部,那些未曾對貞德伸出援手的人,但即使是他們,以這些爲對象,力量是不夠的。
隻是剩下一個希望,貞德十三歲時聽見了神谕而開花結果,他們則追求着這個,不過已經脫離了初衷了,而是爲了單純的複仇。
數百年後,時代更替,騎士團已經着手人爲的實驗試圖得到這些,而有一對不幸的少年和少女,卷入了進去。
少女時貞德神谕的素材,少年爲了讓她逃跑,用盡了全部的力量,任何的計策都被識破,然後失敗了。
瀕死的他倒在雪地上,耳邊隻聽到少女那句‘我相信你’,但是他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隻能靜靜的倒在這肮髒,被血污浸染的雪地上,等待着死亡的自然降臨。
“你準備一直,躺在地上麽?
啊,那是半路中遇到的,也是爲了阻止奧爾良騎士團的先生,一度佯攻吸引敵人,隻是最終是作戰中心的少年太過弱小。
“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少年低聲念着,他的腰間懸挂着那柄發式刺劍,他單手都能運用的輕量武器,但他那滿是傷痕的手掌觸碰到那劍柄時,就像觸碰到了炙熱的開水一樣縮了回去。
“我并不是什麽特别的人!不可能赢的,對手可是法國最大的魔法結社!你難道要讓我去跟這樣的集團戰鬥嗎!”
“所以就要放棄她了嗎?”
“……”
“就是因爲不是那樣,所以你才站起來了對吧。”
少年做不出回答,他好不容易擡起了上半身,但這破破爛爛的身體已經是極限了。
但那個人一點都不在意。
“沒有時間讓你陷入絕望中了啊。”男人沒有去攙扶少年的意思,他隻是拔出了自己的劍,“敵人強大,他們的實驗,那少女的未來會是怎麽樣你我清楚,那麽,你現在要做的事情,不是隻有一個嗎?”
“哪怕在那絕望中,她也對你說出,相信你,不是嗎?”
少年的身體一震,凝固住了。
“你準備怎麽做?是維護愚蠢的她的幻想,還是用現實讓她知道這是愚蠢的?”
男人将劍倒轉,把劍柄遞給少年。
“選擇吧。”
沒有煩惱的必要,也不需要考慮了,他顫抖着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量,或者踏出一步都會崩潰吧?但他抓住了傭兵遞過來的劍,同時一口氣将自己腰間的長劍也帶着呼啦聲拔出。
“非常不錯的選擇。”男人笑了。
少年的表情也變得堅定了,他朝着那裏,騎士團的地方緩緩走去。
敵人是最大法國魔法結社,奧爾良騎士團。
“你,叫什麽名字?”少年問,這或許是知道他名字的唯一機會了吧,可能大家都會死吧,但他卻沒有迷茫。
聽到少年的疑問,男人隻是淡淡的說,他的态度沒有因爲要面對強敵有一丁點的改變。
“威廉·奧威爾,一介傭兵罷了。”
…………
竟然回想起這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啊,我也退步了啊。
威廉想,但他手上的動作卻完全沒有停下半分,他的身軀已經殘破,單薄的衣服被切出了細密的口子,他幹脆撕下,露出那老兵般的壯實身軀,肌肉隆起,更具有視覺上的沖擊性。
轟然朝他墜落的,是無形的重力,易哲的瞳力,到今天已經可以說是随意操縱力了。
威廉雙腿彎曲,周身溢出細密的汗水,他腳下,是被這重力壓垮成碎片的地面,他雙手像撐着什麽東西,發出哦哦的低吼聲。
但他也沒有隻防禦,水之術式化作粗壯的水龍襲上天空,這裏的一座人工湖,已經被他徹底抽幹,水全部化作手指一樣随心而欲。
這是他蓄謀已久的攻擊,易哲的天征領域的特點他在短短戰鬥内就摸清楚了,而此刻,所有遍布四周的力都已經彙聚到他身上,隻是普通的斥力的話,是擋不住自己那将整個人工湖搬來的攻擊的。
還是說要解放我,先自保呢!菲尼克斯!
雙重聖人的身體都發出了骨頭間的吱呀聲,而他腳下的地面越陷越深。
浮在半空的魔人看到那些猙獰的水龍,隻是毫無攻擊力的水,卻在術式下成爲了緻命的沖擊,但是……這種術式,真是熟悉啊,魔人低聲感慨,他似乎也被勾起了什麽回憶,然後,他垂下的兩隻手結在了一起。
粗大難看的惡魔手指彼此結印。
輪回瞳術下,查克拉被精煉成了魔力,緩緩聚在他的喉頭,他深吸一口氣。
“火遁·豪火龍之術!!”
狂熱的火海迸發,灼燒着的火光中,一頭頭呼嘯的炎龍争先恐後的噴塗火息而出,耀眼的火光照亮了黑夜下的學園都市,火龍與水龍,兩者明明是沒有智慧的,單純的術式才對,但它們被人爲鑄造的形象上,卻顯露着狂怒與笑意。
它們在微笑着,卻撞上了彼此,烈焰與水流交纏,發出嘶嘶的炙熱白氣,巨大的火焰咬下了水流,水流擺起淹沒了火焰。
施術者的兩人也在笑着,明明都是想置對手于死地,他們卻無法避免的,嘴角帶着柔和的弧度。
“神羅天罰——!!”魔人揮下了審判般的手,輪回眼瞳力縱橫,整個天征領域内,沉悶悶的力量壓下,旋即爆發,坍塌震動的混合着不自然的爆炸聲,塵煙遍布,魔人高高的在半空,淡漠的看着被斥力夷爲平地的下方。
巨大的凹坑,上面沒有任何東西,被碾成粉碎的大廈,高樓,道路殘骸,都沒有剩下,全部變碾成了碎沙,下面根本就像是未開發的沙區的坑洞那樣,但它周圍,卻又是學園都市的景象,詭異的讓人驚悚。
佩恩曾經毀滅過木葉的瞳術,被他擴大了十倍的威力,卻緊緊的扣住了範圍,明明能瞬間席卷學園都市的威力,被他死死的限制在了這個學區内。倒不是爲了避免傷亡,而是要再将威力壓縮!
天草式的人們捂住眼睛,穩住身體,才不會被風給挂到,他們面前飛過的,就是那些鋼鐵的大樓被碾成碎屑的灰塵。
水泥碾成石末,鋼鐵碾成鐵沙,下方的岩石碾成細沙。
這片學區已經成爲了某處大沙漠的一角,上面沒有了任何人爲的痕迹,根本不會有人想得到幾秒前,它還是科學側領頭者的一塊地盤。
“死……死了嗎?”天草式人們忍不住問,他們問的自然是威廉,在這種毀滅的攻勢下,恐怕是天使都不會輕松才對,徹底更改了地貌,這種程度的術式已經是國防級術式才對。
神裂看向那邊,搖搖頭。
“沒有。”
半空的魔人就像最後審判日,從地獄來的使者那樣,凝望着被他抹平的地表,然後他微微一頓,一個生物跳躍着,更像是射向着天空,穿過了層層塵土和沙霧,在他的對面,沖向高過他的高空!
威廉渾身鮮血,那大理石雕刻成的臉上也終于帶着微微的抽搐,那是淩遲一樣的痛苦,但他浮在了高空,雙手水平着張開,他站的直直的,就像一個十字架那樣,而他的背後上方,則是那輪皎潔的月光!
“聖母的慈悲……将一切化爲嚴懲……”他的聲音低緩,頓頓的說。
神裂臉色微變,那是将她徹底擊潰的術式,而且看那種樣子,是全力之下的!
魔人感受到上方的壓迫,他不禁露出微微的笑容。
“就是這樣,威廉!”
威廉也同樣以笑容回應。
但是神裂卻無法理解,明明是相殺到這種程度的對手和敵人,爲什麽還會笑出來?僅僅是認可對手是可敬又強大的麽?
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嗎……都在一眼間看穿了自己離開天草式這種行爲是懦弱。
但哪怕是強大的他們,也在犯着這種錯誤,而他們知道是錯的,卻依舊這麽做着。
神裂轉頭,看看四周那些圍繞自己的天草式成員們,盡管他們并沒有聖人的資曆,但是卻有着别人帶不來的溫暖,可再看看前方的戰場呢?
高空對峙的兩人,他們都有着連自己都不得不歎服的力量,但是……太孤獨了,他們的背後沒有任何人,身旁沒有任何人,每一次受傷倒下隻是發出悶哼聲支撐起來又再度揮刀,哪怕是敵人,力量不足的也根本在他們面前站不了多久。
反而是足以威脅自己生命的敵人,跟自己相處的時間更久?這太可悲了啊。
神裂偶爾都能看見在倫敦裏的易哲,時常叼着煙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麽,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眉宇間有着深不見底的怅然。
明明有着這種力量,但在神裂看來,他們才都是最悲傷的人。
對不被拯救者伸出援手……這就是她的魔法名,可是現在,她緊緊握着七天七刀,她做不了什麽,插手進去隻會讓這場混合着各種層面的對決蒙上不和諧,那是對他們二人走到至今的努力的踐踏。
隻能觀望嗎……神裂抿着嘴唇。
“哈哈哈哈!來吧!!”魔人揮過刀,斬過空氣,大吼。
“哈哈哈哈啊——!!”一直感情都沒有表達出來的威廉,都發出了雷陣般的狂笑聲。
累了嗎?
累了。
但還是得走。
盡全力的去拼殺,直到終有一天出現自己揮不動武器的強悍對手。
那麽,也不算違了自己的心願,背了自己的道路了!
“有時……神叙述着真理,這個力量将你送入天堂啊啊啊啊啊——!!!!”
威廉周身散發着吸收了月光的微光,從學園都市各處,所有有水的地方,全都暴起了水柱水花,它們翻滾着,飛往威廉的手中,明明是質量體積大的驚人,所有學園都市的水,但在他手裏,卻緩緩凝結成一根十米的棍棒。
幾千噸近萬立米的水被他凝結成了十米的武器。
那已經不像是水鑄造的了,而是渾濁的深藍色水晶,在月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彩。
神之右席的天使術式,雙重聖人的腕力,擋得下的話……
“就擋給我看吧!菲尼克斯啊!!”
威廉還在爬升,他還在上升着高度,就爲了那一擊從天而落的重壓。
但易哲卻主動下降了,他雙腳站在被自己一手碾成沙漠般的學區上,輪回眼甚至發出了紫色的微光。
巨大的黑線與霧氣從他身上爆開,線影穿梭,黑霧填充。
神話裏描述的禮裝被黑色勾勒出模樣,四周緊貼,重型的重铠。
然後站起來了,巨大的黑色緩緩站了起來,真正的巨人,遠超人類想象的存在。
“素!戈!鳴!尊!”
被冠以古神話中,須佐之男名字的瞳術,在跨越了世界,跨越了漫長的時間,終于重現了出來。
那雙深邃的眼睛裏,卻是輪回眼的樣子,漆黑的鬼神伸展過身體,每一個動作都給人沉重的壓力,它傲然的站在那裏,那些高聳的建築卻隻能與他持平。
“那……那到底是什麽術式啊?!”建宮齋字目瞪口呆的看着簡直跟特攝電影裏才會有的巨人那樣,“術式叫你也可以變成光嗎?!”
“有着不屬于這個世界,但在位階上達到天使以上程度的氣息啊。”亞雷斯塔看着懸浮在他面前的窗口,透過宇宙衛星的眼睛,他直視着那漆黑的鬼神。
“這就是你真正的實力嗎……”
“不屬于這世界的認知,和廣闊的知識,亦不被十字教束縛,自在的旅行者啊……”
“你已經站在了歐西裏斯時代的頂端了,你缺少的,僅僅是再往前的力量而已,你如果成爲了魔神的話,簡直會是第二個愛華斯……”
“所以我才羨慕你啊……易哲。”
“不過你沒感到,那黑色的巨影中,有着淡淡的悲傷嗎?”亞雷斯塔旁邊的身影說,“或許那就是他得到這個的代價呢。”
“這不正好符合了你對他的評價麽?愛華斯?一無所有,緊握着刀,奮力前進的人。”
“唔……有能得到很多東西的力量,卻一無所有,真是矛盾啊。”
“我也對這場戰鬥,産生了些許的興趣呢。”
愛華斯看着窗口。
久違了啊,易哲在素戈鳴尊的内部,透過朦胧的黑色視線看去。
他微微一笑,這個瞳術中,還留着她的氣息。
神裂的猜測,其實是錯誤的,他并不是孤獨的,至少隻要自己還記得,白色的女孩就從來沒有離開過他。
“我們一起上吧。”他對着不存在的人說。
屹立于大地上的素戈鳴尊發出了無聲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
威廉從極高的天空墜下,他看見了那顯眼的黑色巨人,他也感到了壓力,但沒有關系,因爲這同樣也是他的奮力一搏!
千噸水凝結的暗色棍棒,簡直是帶着狂風暴雷般,空中依稀可見它後面的淡淡的軌迹,遠遠看去,則是一道割裂了天空的線墜下!他距離地面還有百米的高度,但那巨大的風壓已經開始讓摧毀了的地面再碾壓凹陷下去。
“素戈鳴尊,铠化!”
易哲飛身朝着半空而去,而他身後,脫離了主人的漆黑鬼神也逐漸化成黑霧緊緊裹着他,原本高大的,籠罩在素戈鳴尊身上的漆黑重铠,幻想的禮裝,等比例縮小了幾十倍,牢牢又契合的鎖在了他的身上。
藍色的魔人,黑色的重铠,耀眼的閻魔刀。
這就是最後一擊了!!
各自在天空拖起長線,威廉從上至下,易哲從下至上。
炸起太陽升起一樣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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