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他的聲音傳滿整個研究所,是那樣的喜悅,那樣的解脫,然後他就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他長長的呼吸一口,口腔裏滿是鐵鏽味,他已經快動彈不了了,哪怕後面的部隊不上來補刀,他也會馬上死掉。
閻魔刀被甩出很遠,靜靜的在那裏躺着。
他滿身血污,但他仍然大肆放笑。
天使墜落時期,做的那個噩夢,他終于找到了源頭,陰暗的空間裏,那邊的培養倉中,閉着眼,頭發長到腳踝,漂浮在生命溶液,依靠電極和針管來調整生命體征的人,就是他了,易哲有些懷念的看着那個人。
無聲飄在培養倉裏的人,渾身上下都是各種各樣愈合後的傷痕,隻要看着那些,就能想起那些灑血怒吼的戰鬥與時間。
他閉上眼,就能聽見遙遠的界外,那呼嘯的風聲。
易哲一手撐在地闆上,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這具鈴村悟的身體已經瀕臨毀滅,但他沒有痛疼的出聲,而是繼續用斷裂的手強行讓自己爬向那培養倉前,他的身後拖起一道血迹。
“今天的修行,就是不用忍術光用身體把這塊石頭打爛!”粗眉毛的熱血漢子舉起大拇指,門牙閃過的說。
他發出低.吟,甩着已經癱軟的手,用指甲扣住地闆,咬牙緩緩前行。
“哲哥,我們今晚吃青椒肉絲吧,那個黃毛殺馬特傻逼就不要再喊到家裏來了。”佐二少臭屁的說。
指甲殼清脆的斷裂,鑽心的痛苦,他奮力的揚起身子,全身如同蛇那樣的扭曲朝前。
“來吧,應劫之人,我教你仙人模式。”吳克的白蛇仙人低沉的說。
易哲低吼,他像掉在地上的魚一樣擺動,鮮血四濺,他又朝前挪動了幾分。
“恐怕忍界曆史前後,都不會再有人在體術上超越你們了!我斑,願稱你們爲最強!”
他終于靠近了那培養倉,血手重重的拍在那厚實的玻璃上,沾上這具身體僅剩不多的鮮血,他低低的,釋然的一笑。
重重和數量極多的腳步聲,被他擊潰剩餘的士兵們已經趕到,他們站在被易哲撞毀的牆壁洞口前,舉起一排又一排的槍口瞄準這個身處血泊,發出殘破喘息的人。
他……好像不行了?士兵們同時默默的想,先前那狂妄之極,又撕開坦克的,還把他們當成玩具一樣的惡魔,似乎,要不行了?
但是他們都沒有開槍,手指在扳機處顫抖,這些殘酷又鐵血的軍人們都畏懼的看着那個已經殘破的人,好像他隻要吼一聲,他們都要退後那樣。
寂靜的無線電裏,長官最終下達了命令。
“開槍!”
扳機扣動,整齊密集的槍響聲,頃刻間就噴發出成百上千發的彈藥,火舌狂吼,易哲的右手靜靜的貼在那培養倉的底部,沒有做任何的抵抗,他原本也沒有餘力再做反撲,他癱軟的身子被無數子彈貫穿,遍布血洞。
之前哪怕是榴彈都無法傷及他一根汗毛,他被打成了一個大篩子,任何人類被接近一百多支槍射一秒都得成馬蜂窩慘死,但士兵們沒有停手,全自動的制式步槍直到打光了三十發的彈匣後才停止一刻。
士兵們快速的換上新彈匣,甚至不用長官發令,他們又端起來掃射,硝煙彌漫。
當第二彈匣都被打光的時候,士兵們才停手,低聲喘息,滿頭冷汗,明明他們才是那個攻擊的人,卻搞得自己被射穿一樣渾身冰涼。
一百支槍,兩發彈匣,一共接近6000發的子彈,全部沒有一點偏移目标,全部射在那個已經看不清模樣的屍體上,但是有人還想換彈匣射擊,就好像那個已經血肉模糊的殘肢都還會暴跳起來戳穿他們的喉嚨。
“謹慎前進,查看目标生命信息。”長官低聲說,這真是可笑的指令,六千發子彈把一個人洞穿成不能再爛的碎肉,卻還要謹慎,卻還要查看生命信息。
沒人嘲笑也沒人懷疑他,甚至他們一度都還不敢朝前邁步。
十幾名士兵如臨大敵那樣,保持着槍口瞄準着那攤沒有生命的碎肉殘骸走去,在場的鐵血士兵們沉默了幾秒,之後,查看的士兵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在無線電裏輕聲說。
“目标确認死亡。”
所有人同時覺得活過來了,一下子松懈下來有人甚至端不起槍支。
但是下一刻,突起的情況讓所有人都冷汗直流,不是那死得不能再死的屍身突然複活,而是那把躺在遠處的那把日本刀自己飛了過去,洞穿了一個士兵的喉嚨,全部人吓得端起槍口,他們最快速的搜索到底是誰。
無人把持的閻魔刀自己抽出,詭異的飄在半空,士兵們的視線也緊緊跟着那靈異的長刀,最後,那把刀撞碎培養倉,輕輕飄了進去。
他們這才發現,培養倉裏還有人,先前六千多發子彈打出去時,彈開的子彈也将培養倉外的玻璃擊穿,濃郁的黃色生命溶液已經流光,和地上那個惡魔的屍體的血混合稀釋在一起。
培養倉裏的那個人,右手忽的抓住飄進來的閻魔刀,他微微動了,但很僵硬,就像睡得太久太久,不靈活了,長久以來待在艙内,讓他的肌肉漸漸萎縮下去,達到腳踝的黑色長發,這個熟睡了幾十年的人,漸漸的活了。
士兵們震驚的看着這一切,他們一時間不敢有動作,這裏是第二學區的研究室,也就是說可能是那群高層自己計劃裏的産物,一時不知道是不是該開槍。
赤裸的男人輕輕掙斷右手的電極和針管,然後用刀切斷了左手的,下肢的,他的動作也慢慢的娴熟起來,就像開始适應了。
他唯獨沒有睜開眼睛,他先微張嘴巴呼吸,然後靜靜吐出,快一百來個的士兵就這麽呆呆的看着這一切,看着他慢慢蘇醒,士官的通訊裏,機械的聲音向他下達了指令,他臉色一變,然後大聲說。
“射擊!就地格殺!”
不愧是暗部的軍隊,反應極快,話落完,槍火同時響徹起來,子彈呼嘯朝着那個赤身裸體,從熟睡中醒來的男人。
但是這次他們沒能把他打成馬蜂窩,子彈全部在他的身前就被彈開,就像觸碰到了什麽領域一樣,彈出的子彈飚的到處都是,靠近的士兵甚至被這二次跳彈給射中倒下,他們保持着後退,維持安全距離壓制。
閉着眼的男人聽見耳邊的火舌聲,他輕輕的說。
“安靜點。”
閻魔刀舞動,銳意切過,幾十名前排的士兵齊齊身體斷開,露出一地的内髒和血液,士兵們嚎叫着退後,他們見過這個場景,當然見過,因爲還在不久前,就是那塊已經成了碎肉的屍體,用這把刀,這種手段将他們玩弄在手中。
“開槍!開槍!”他們大吼,恐懼重新蔓延上心頭,他活了?但是怎麽可能?那被打成篩子的血肉模糊的屍體還在地上躺着啊!
那培養倉裏的人踏出了第一步,他們的子彈仍然碰不到他,那個人終于睜開了眼,緩緩的,露出那對詭異的眸子,紫色的紋路一圈一圈如同波紋蕩開。
他輕聲的說,長久沒有說話導緻言語有些僵硬。
“神、羅、天、征。”
那不可見的領域猛地擴張開,噴吐出的子彈越來越近的被彈開,士兵們想要退後,但是領域将他們蓋過,每個人都被抛出去,身前都是凹陷下去,像是被卡車撞過,齊齊肋骨粉碎着慘叫着倒下。
那個人踏出了培養倉,但是腳沒有觸碰到地面,他漂浮着向前,就像重力對他根本不存在那樣。
他輕輕握手,他終于醒來了,終于活過來了,這才是真正的醒來,随着他的握手,體内沉靜漫長的力量開始轉動,漫過他的四肢百骸,無比的熟悉,無比的懷念,這是,六道的查克拉的力量!
曾經的木葉黑色閃光,最強的體術忍者,繼承宇智波名号的人,他穿越的第一個,靈魂附體的男人的身體。
宇智波哲睜開了那對輪回之眼,易哲真真正正的活過來了!
他揮手,無形的斥力碾壓過那些在地上的士兵們,将他們碾成一堆肉沫,地都粉碎着凹陷下去,他逐漸升騰,頭頂的天花闆被沖破,他高高的飛起!拔高,再拔高!無視了重力,他來到了高空,俯視着學園都市。
下方密集的城市裏,一條從大門口再到這裏的路,滿是戰後的破滅痕迹,那就是他殺過來的血路,通往曾經的血路!
他右手握着刀,整個人飛到第七迷霧,那處著名的商城,粗魯的破開牆壁,走進無人的高檔衣服店面,他抓過潔白的襯衫,漆黑的長風衣,厚實的油光亮麗的靴子穿上,一頭到腳踝的長發被他用閻魔刀切斷,值錢的皮革被他當成包裹閻魔刀的刀鞘。
之後易哲再度沖破了牆壁飛出,落到一處建築的高處上,靜靜的等待某人的信息。
一架小小的無人機飛到他的身前懸停,播放器裏傳來那個人的聲音。
“好久不見了,易哲。”
“你一直都見得到我吧,亞雷斯塔。”易哲輕笑。
“但與這樣的你相見,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
“你大可以阻止我,怎麽不親自動手?鈴村悟是被你特意制造出來的殘缺肉體,哪怕我有閻魔刀,你也能殺了我才對。”
“很遺憾我暫時沒有這個能力。”
“哦?意思是如果我隔幾天回來,就會被你抹殺了?”
“你說話真是直接。”
易哲笑了幾聲。
“不用彎彎繞繞了,理事長,就算這座城市裏的部隊被我毀滅了,但是你應該調動了附近待命的武裝,說不準還跟日本政府通氣了,一會後鋪天蓋地的自衛隊就要來了吧?”
“但你也有了相應的準備,我沒想到勞拉史都華會這麽做,我很可惜的算錯了,她身爲清教領袖,身爲魔法師之前,是一個女人,我獨獨忘了這一點,我已經得到情報,清教的大批魔法師們已經到了附近,再這樣下去,神秘側和科學側就是直接開戰,她竟然會爲一個人就有付出這種代價的決意。”
“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麽做,我有些愧疚當年還打傷她了。”
“你已經徹底醒過來了,現在這場巨變的走向的決定者是你,是要用你尚未熟悉的力量徹底摧毀這城市,讓自衛隊和清教魔法師開戰呢?還是就這樣去和清教回合呢?”
“你我都清楚,這場巨變到這裏就隻能結束了。”易哲淡淡地說,“我忌憚影響,你忌憚我攻擊那幢黑色的大樓。”
無人機沉默了一會。
“你怎麽知道它的存在的?”
“以你的智慧和理解我很難給你解釋我是怎麽知道那裏還關了個魔女。”易哲一笑,“多半人工聖人的身體從它身上也撬了點素材。”
“你想怎麽做……”
“這件事已經結束,你随便稱呼這場事件,9月3号大屠殺?93事變?都随你,與我無關,但是你注意了……”易哲聲音變冷,“不要妄圖再激怒我,你知道該注意些什麽事情。”
“第五位心理操控,我會讓她連感冒都不會得。”無人機回複。
“那麽到此結束了,亞雷斯塔理事長,今後的事情,今後再算。”易哲說,“不要想太多了,你會吃不下的。”
“謹記你的告誡。”無人機說。
“那麽,相信隔了不久我們就會再碰面的。”
“希望那天,你不會再拆了這座城市。”
“看你的态度了。”
易哲眼前的無人機直接炸開,殘骸落向地面。
他最後遙遙的望了一眼這座學園都市,科學側的大本營,輕飄飄的浮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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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沒有什麽奇怪的人聚集在一起,他們沉默寡言,話不多說,仿佛在等待什麽,條形碼不良神父和高挑的禦姐站在一起,臉色稱不上多麽好。
“最高主教幹什麽……安排這麽多的精銳在科學側大本營的附近,不怕引起糾紛麽?”史提爾皺眉,看過一個個在倫敦都排的上号的魔法師,有些甚至比他都還高出幾個序号。
“她也應該有她自己的想法,而且之前遠遠的那座城市裏就傳來轟鳴聲,說不準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隻是交代我們接應人而已,不用與能力者們交戰。”神裂說。
“這一看就知道不正常,也虧那個老太婆明明這麽精打細算的一個人,會這麽冒大風險,一定也有着陰謀,你說,那個我們接應的家夥不會是她老相好吧?”史提爾不懷好意的說,他自從被當麻給拐走心愛的loli後就在FFF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背後嚼舌根不禮貌。”神裂還是那麽的正直。
“我這不是嚼舌根,是在揣測上司的心态,作爲理想的屬下應該學會指出上司的不明之處,我可是費盡苦心。”史提爾哼了一聲。
“我會把老太婆這個稱呼原封不動的告訴勞拉的。”
不善的笑聲從他們頭頂傳來,所有魔法師同時站起,術式都馬上都丢了出去,神裂則摸上了七天七刀。
“不用急,我就是你們負責接應的那個人。”黑色的衣擺擺動,易哲從天空緩緩落到地上。
我去大哥你開的什麽特效?吊威亞啊出場這麽炫酷?史提爾一臉卧槽。
“你是……”神裂謹慎的問。
“我叫易哲,是勞拉的朋友,我就是你們等待的那個人,我會跟你們一起返回英國。”易哲說,他看了一眼女聖人,“傷好了?”
神裂一愣,他怎麽知道自己之前與天使交戰負傷了。
易哲拿出閻魔刀的在她面前晃了晃,女聖人看清之後更加茫然……這不是,鈴村悟的刀嗎?而且還是根本不離身的。
“回去跟你解釋,我們走吧。”
“等會。”史提爾咬了咬煙頭,“最高主教說我們接的那個人帥氣非凡,強大無比,劍眉星目,器宇軒昂,練得一手吸功大法。”
“你特碼說的那是任我行啊!”易哲捂臉。
“再說我不帥氣非凡,強大無比嗎?”
史提爾看了看,點了點頭。
“你是除了匿友小塵以外,我見過最帥的,但是這還不足以表明身份啊。”
“那你要怎麽驗證身份?”
史提爾突然湊近,聲音放低。
“你告訴我勞拉她到底多少歲,我就認了,悄悄的,我不會亂說的。”紅發不良神父陰.笑幾聲。
“我自己去英國……”
“哎哎!沒意思了!兄弟我們走我們走,路上咱再說,來來,抽根煙抽根煙。”
“你這薄荷味的萬寶路也是男人抽的煙?你沒試過老龍嗎?”
“試過,暈了……”
“你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神裂和一幹倫敦精銳一頭黑線看着兩個人勾肩搭背的走遠。
任務……應該完成了吧?女聖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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