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攀,這個人實在太過危險,盡管自己的認知中,這個人甚至根本不在火影裏,但是那冷酷的作風,如果真的這在裏完成計劃,正如神農所說,帶來巨大的變動!
他與佩恩不一樣,長門和彌彥的經曆導緻他們決定用痛苦來喚醒世人,創造的前提是毀滅,所以才會出現佩恩以及曉。
但是他從太攀身上,看不到一丁點毀滅後再創造的意思,他隻是單純的将力量當做自己高人一等的工具而已。
必須毀了他,危機感在敲着易哲的大腦,而且,現在,也是最好的機會!
易哲狠心從兜裏掏出那卷萬張起爆符的卷軸,在這之前的戰鬥中也隻消耗了不到一百張,這次的準備确實太過于充分了,本來易哲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這萬張起爆符就是自己死亡的煙花。
但既然如此,用在這裏也不錯!
他将卷軸丢進那蒸汽之中,轉頭就跑。
攜帶着兩個女孩的易哲出了洞口,神農已經不在了,但是門口那剩下半隻的犀牛身子,還是讓易哲後怕了,那種攻擊下眼睛都還能活下來,天知道他對自己做了什麽樣的手術。
“呼——”易哲心念一動,體内并不富裕的查克拉最後活躍起來,随着虛幻的影子閃過,他已經來到了另一處的高坡上,這是他來之前在這裏留下的飛雷神印記,萬張起爆符的傷害隻要是想想就覺得恐怖,他可不打算陷進去。
将奇稻雪憐與她姐姐安放好,易哲凝目遙望山坡下的樹林,之後,堅定的結印。
盡管早有準備,但宛若地震般的抖動讓他幾乎站不穩!
巨大的轟隆聲讓他耳邊隻有尖銳的耳鳴,除此之外再也聽不見其他,奇稻雪憐和櫻憐甚至都痛苦的捂住了耳朵。
滾熱的火焰就像是沉寂數十年火山的爆發那樣,遠方樹林瞬間化爲了火海,滔天的熱浪拔地而起,濃濃的熱浪撲面而來,甚至讓人難以呼吸。
轟!轟!轟!
連續不斷的爆炸聲,将遠方所能看見的一切都變成了赤紅的火焰之光。
易哲有些心虛了……盡管有所準備,但是看到這一幕,他還是不禁有些背後發涼,腳下微顫,誰說一定要是禁術才能有這麽吊炸天的威力?一萬張起爆符爆破,簡直就像空投戰略導彈,災難般的烈火直接将茂密而時間悠久的樹林毀于一旦。
烈火順着樹林擴散開,哪怕樹林帶着雨後的濕氣,也在瞬間被蒸發成幹柴,助長着那可怖的熊熊火災。
真的是天災,人爲的天災。
爲什麽忍界大戰非要一群人對打?随便扔起爆符不是就赢了嗎?看着這一切的易哲頭一次對忍者還要苦練忍術和體術,産生了懷疑的情緒。
大地的震顫依舊沒有停止,整片地區都在悲鳴,多年後,這裏恐怕留下的隻會是一片漆黑的土地和巨大的凹坑,後人們會看到慘烈的景象來推測當年到底是哪個沒良性的如此毀滅大自然。
易哲默然的看着眼前的火海,第一次感到了渺小……
其實,完全可以丢一千張就夠了,其餘的都是錢啊……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些心痛。
“唉。”他重重的歎了口氣,他對着自己制造的災厄景象伸了個懶腰,這一刻光看背影有種大魔王的即視感。
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發自内心感到了輕松。
“終于結束了……”這一場華麗過度的爆炸,終于爲這次行動畫上了一個句号。
輕松後不在緊繃的心情和身體都舒爽的發出叫聲。
但是下一刻,他瞳孔一縮,恐懼感襲遍了他的全身上下,他渾身冰涼。
寫輪眼睜的大大的,他甚至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那是一個黑色的影子,龐大,帶着無盡的壓迫力。
漆黑的暗影頂着毀滅般的火海緩緩的站了起來,那是真正的巨大,普通人的大小恐怕被那黑影的手掌輕輕一捏就會化作一灘破碎的血肉。
“那是……什麽?”
本該是連自然都要悲鳴的火災,但在那個黑色的巨大暗影人形面前,就好像隻不過是再泡溫泉一樣,朦胧的黑暗人形站了起來,參天的古樹不過到它的膝蓋,濃濃的火霧和瞬間将人化作骨灰的烈焰被一層暗影所隔離。
黑色的巨人揮了揮手,風壓甚至在遙遠的易哲都感覺到撲面的刺人。
火海被這一手所扇開了,那麽的輕描淡寫,如同輕輕的撥開一張紙。
頂天立地的黑色巨人轉過龐大的身軀,似乎剛剛那逼開一場火災的動作隻是像剛出生的嬰兒第一次嘗試握了握手掌,那慢慢的動作,更像是在适應。
适應這鬼神般的偉力!
“難道……”易哲連手指都無法動,他猜到了一個可能性。
“卧槽!”
他大叫一聲,驚懼之下立刻回身将兩個孱弱的女孩拉起,體内的查克拉湧動,但他差點摔倒,這時他才恍然發現,自己的查克拉已經不足夠進行飛雷神的瞬間移動。
然後,他被壓倒了,被單純的壓迫感,像是真正的頂着磐石那樣的壓力,無形的壓力讓他半跪而下。
他回頭,黑色的巨人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他,邁開沉重的腳步,一步,幾乎橫跨百米。
就像常人對弱小的昆蟲那樣,這幾乎是無法抵抗的。
“走!趕緊走!”他隻能大聲呐喊,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麽樣的怪物,鬼神?神靈?怎麽樣都好,他已經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情,他有膽子來這八蕲蛇搞十死無生的突襲,但坦然赴死和自殺他還是分得清!
兩個女孩也像是吓傻了,無法動作,連易哲都屈服的壓力,她們被折磨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櫻憐甚至已經口鼻露出了鮮血。
沉重的聲音,大地顫動,黑色的巨人邁開了第二步,已經快要到這個山坡上。
這就是神之血?這就是白蛇仙人所說的,神話中的神靈?如果是這等的偉力,那麽太攀用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去追求他都不會覺得有任何的不對。
易哲苦笑,咬緊牙關。
至少……絕不能讓她們在受苦了。
易哲擡起眼神,臉上滿是瘋狂。
爆開的藍色蒸汽,那是八門遁甲的光焰,幾乎是八門打開的一瞬間,易哲的身體就爆開一陣的血霧,皮開肉綻的肉體代表着他此刻決不能承受住這股力量。
第七,驚門!
被磐石般壓力所壓制的易哲顫抖着從半跪的姿勢緩緩站起來,每一個動作都能讓肉體爆開,骨骼不停的在咯吱咯吱的發出悲鳴聲,随時都有可能斷掉,血液在短短幾秒就從體内湧出,從每一個被燒得滾燙的查克拉破開的傷口處遍布了全身,如同血人。
白色的鱗片慢慢的從血色的皮膚上蔓延開。
仙人模式!
蛇的仙人模式增長的生命力讓驚門的負擔有所減小,但也隻不過是杯水車薪,到這一秒,易哲已經知道自己沒有了回頭路,接下來不到十秒,他的肉體就會崩潰,自己走向滅亡的結局。
“啊——!!!!”他發出臨死前的咆哮,回頭!結印!
周身的空氣都被打開,身前留下短暫的真空!
雙手已經骨折,如同随風搖擺的毛巾那樣如軟。
他的牙縫裏滿是鮮血,但他還是低吼一聲,八門遁甲那藍色的光焰和蒸汽已經帶上了紅色,超負荷的運動讓已經滾燙的肉體将體表的鮮血化作了蒸汽!
“晝虎啊啊啊啊啊!”
咔嚓,渾身的骨骼全部同一時間發出了最後一聲悲鳴,筋肉幾乎全數破裂,他連站都站不穩,白色的鱗片潮水般的退去,紅藍交加的蒸汽不再升騰。
用所有的生命力轟出的,是一頭飽飲鮮血的猛虎,查克拉在轟出那一拳的時候,就已經用盡,那朝着火海中的黑色鬼神沖去的,隻是高壓的空氣所化作的餓虎,撒去的鮮血被急速旋轉。
就像用細筆沾染深紅的鮮血,在混亂的圖紙上幾筆勾勒,幾條血線就繪出一頭暴怒兇惡的血色虎首。
真空與空氣摩擦,發出尖銳直到沉重的聲音,就像那頭朝着鬼神赴死般撲去的餓虎在大力咆哮,所過的半空,淡色的血液灑落,一切過往的岩石、石路、老樹都被生生的壓成了粉末!血色的晝虎的氣浪将火海沖開,摧枯拉朽!
易哲已經倒了下去,像是從血池裏撈了上來,他隻能半睜着眼,耳邊滿是呼嘯的風聲,還隐隐間聽得到像是咆哮的空氣。
冰冷的感覺慢慢爬上心頭,滾燙的身體在沒有了體力的支持下,也逐漸開始變得冷卻下來,易哲知道,當這熱血冷了之後,這具身體,他的生命,也到了盡頭。
已經沒有了未來了。
但卻感到很輕松,赴死的一擊,血紅色的晝虎徹底沖破了那磐石的壓迫感,甚至直逼那黑色的巨人而去。
所以……趁現在,趕緊走吧,易哲心中低低的暗語。
“哲!哲!”奇稻雪憐掙紮起來趴在易哲的身上,但傳來的觸感讓她茫然,以往這個人的身體,看上去雖然不強壯,但都會帶來無比充實的安全感,但現在,身下的仿佛隻是一灘肉泥,自己隻要輕輕一用力,易哲的身體都會像水一樣流散。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她喃喃自語。
走吧,活下去吧……那才是唯一有希望的方式,易哲隻得心裏默念,奇稻雪憐的哭喊他聽得很模糊,他也再也張不開嘴,牙齒已經被咬碎了,陷在那破碎的口腔裏,沒有脫力即死,隻能說是回光返照而已。
黑色的巨人被血色的晝虎撲上了,高壓的真空将那四散的暗影都給破開,黑色的巨人那堅定的步伐被阻擋了,甚至……後退!
漆黑的雙臂将那頭發瘋的晝虎緊緊的扣住,刺刀般的風壓構成了近乎有形的實感,黑色的巨人,再度後退一步,兩步。
但誰都能看得見,黑色巨人的手指已經深深的插入到晝虎的頭裏,真空與空氣,這絕強的體術奧義已經無法再撕咬這個漆黑的鬼神。
漆黑的鬼神擡頭,似乎是在咆哮,雙手的手指一抓,晝虎在巨人的胸口前爆開,風壓徹底毀滅了周圍的地區,就像暴風卷過,那風聲就像是晝虎的哀鳴,不甘心的咆哮,風壓炸開的威力讓地形留下平整的凹坑和切口,跟着猛虎高歌前進的易哲的鮮血,也在這四散的風中灑落,滴在地上,滴在巨人胸前。
“不是……這個血。”鬼神低沉的聲音喪鍾般響起,他踏步,朝着山坡沉重的走去。
易哲聽到了那聲悲鳴,那是晝虎散去的風聲,更是自己心底的呼聲。
竟然……是這個結局,這場王子救公主的戲碼,沒想到是個悲劇啊,易哲自嘲。
巨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像踏在心髒上。
“血……”黑色的巨人伸出那足以抓住整個壯漢的手掌,朝着奇稻雪憐,滿是**的抓來。
突然突起的人,自己投身其中的,是那個滿目溫柔,回首一笑的女孩。
奇稻櫻憐。
“再見……妹妹。”沒有任何體力了的櫻憐隻是動了動嘴唇,無聲的朝着奇稻雪憐說。
旋即,她被巨人的大手握住,在呼嘯的風聲和遠方火焰的火光照射下,隻聽得及輕微的破碎的聲音,暗紅的鮮血順着巨人的指縫和手掌滴下。
鬼神桀桀的笑起來,手中的鮮血融入到了暗影之中。
“不是這個……還不夠……還不夠啊!”下一秒鬼神卻發出怒吼聲,那雙暗紅的瞳孔看向了奇稻雪憐,“神……神的血!我要你!”
随手揮開手掌裏那些血水肉泥,巨大的手掌朝着奇稻雪憐抓去。
奇稻雪憐本能的擡起手,害怕的側過臉。
但痛苦卻沒有傳來,她輕輕的睜開眼睛,卻看到的是一片耀眼的白光,那隻她自我本能擡起的手變成了一隻與漆黑巨人手同樣大的手臂。
白色的手臂将黑色巨人推開,擁有偉力的黑色巨人竟然無法抵抗,隻能轟隆轟隆的朝着背後踩上腳步。
奇稻雪憐驚訝的看着這一切,然後她便發現了,自己那隻伸出去的手,已經不在了。
右臂到肩膀,整整齊齊的消失,斷口處隻是升着如同雪花般的光華。
沒有痛苦,沒有流血,明明已經失去一隻手臂,但沒有任何感覺的奇稻雪憐愣了愣,之後她突然笑了,笑的無畏無懼。
“啊——!”鬼神發出了刺耳的咆哮,他不甘的沖了過去,再度伸出大手,想要将奇稻雪憐握成肉泥,汲取那讓他垂涎的神之血脈。
奇稻雪憐伸出剩下的左手,依舊是那白光,依舊是那讓黑色巨人無法對抗的力量,女孩這時卻低下頭,溫柔的臉上露出一絲绯紅,她輕輕的對着易哲滿是污血的臉上點去,沒有力,但很溫柔的吻住身下的男孩。
她一直吻着,不肯放開,即使左手也消失不見,巨人也撕開了那白光,再度沖了上來。
這次,是奇稻雪憐的雙腿同時化作白光消失,一股白色的激浪轟退了漆黑的巨人。
“嗷嗷嗷嗷!啊啊啊啊!”鬼神憤怒的驚叫,白光洞穿了他那暗影組成的龐大身軀,在胸前留下駭人的傷洞。
“等等!不要!把血留給我!”鬼神大聲吼叫。
所有的四肢都消失,化作阻擋巨人的白光,奇稻雪憐靠在易哲肩膀上,仍然溫柔的吻住易哲,笑着的臉上,已經被淚水打濕。
“抱歉,哲……我不想你死呢。”
奇稻雪憐殘存的軀體已經化作白光,在朦胧的光影中,依稀見得到她那漸漸消散的身影。
“不!”鬼神的咆哮帶上了驚恐。
箭矢般的白光重重的穿透過暗影巨人的眉心,鬼神痛苦的嗷叫,發出的聲音傳遍山谷,絲絲蜘蛛網般白色碎裂的痕迹在漆黑的巨人眉心處裂開,從頭到身,從身到腳,像被打碎了蛋殼,裂紋遍布鬼神身上!
“啊啊!!!”在鬼神的屈辱的吼叫中,那屬于太攀的聲線在其中掙紮,“我不甘心!我——!”
吼叫聲戛然而止,鬼神化作片片的黑色灰煙。
隻剩下風聲,其中好似有亡靈的瘋狂吼聲。
但這一切都沒有讓奇稻雪憐動,已經是朦胧幻影的她,依舊溫柔的吻住易哲那滿是鮮血的唇上。
絲絲白色的融光傳遞到身下瀕死的人體内,同時,她自身的身影更加模糊不定。
“我……愛你。”
終于,女孩撇開了嘴,有些幸福的低語,最後,消失于無。
殘存的白光将易哲裹住,小心翼翼的爬過他滿是瘡痍的身軀。
溫暖将漸漸冰冷的軀體重新喚醒,骨折的骨頭緩緩重新接上,筋肉之間撕裂的縫隙重新被填補,易哲的嘴唇動了動,閉着的眼角卻留下淚水。
輕輕的睜開雙眼,猩紅色的寫輪眼已經被淚水所打濕,柔光中,三隻黑色的勾玉已經變了,黑色的絲線将三隻勾玉完美的鏈接在一起,三隻勾玉也緩緩融化,如同破碎的雪花的形狀。
“我也……愛你。”
模糊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悲傷和悔恨,消散在風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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