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眼神中透露出詢問的色彩。沒有一個人有采取任何的行動。他們驚訝着……但是,也僅僅是驚訝着。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作出與胡桃的這些話相關的“行動”。
不,有人。
在胡桃的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人群中的兩個人立刻展開了行動!一名十五歲的少女一個箭步沖向那邊的可洛。而和少女同行的男子,則是絲毫不顧那位剛剛登基的國王存在,直接跳上了平台,伸出手,抓向那名司儀……
星璃魯尼答的手!
啪!
突然卷起的絲巾如同拒絕一般,直接拍開了白癡的手掌。與此同時,另一條絲巾就像是反擊一般,攻向白癡的腹部。
這措不及防的一擊讓白癡有些驚訝,在毫防備的情況下,他的腹部被凝聚起來如同拳頭的絲巾重重轟中,整個人也是因此,而凹成了弓型,向後飛退。
“肮髒的人類,不準用你那充滿污穢的手指觸碰我的身體。”
在白癡飛退之前,星璃口中的這個聲音聽在他的耳朵裏,究竟有多麽的不可思議,已經不得而知了。但事實卻很明顯,他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跌在地上……
“啊嗚!”
那邊的面包則是直接抓起可洛的手,可洛先是一愣,可随後,她想到了身後站着的古德塞的族人,一咬牙,立刻甩開了面包的手掌。
“你……想幹嘛?!”
想幹嘛?
短短的一個詢問,此刻,卻顯得如此的多餘。
有沒有人說過,在生與死之間,往往就是非常緊湊的一念之間?有些機會非常的珍貴,珍貴的隻有一次。有時候,甚至這僅僅一次的機會,都顯得如此的稀缺,如此的令人倍加珍惜……
白癡和面包,兩人在确定自己的第一次救援失敗之後,就沒有再留戀。他們同時轉過身,直接沖向皇室區的大門。豁出全力的奔跑着。隻可惜,這僅僅一次的機會喪失是多麽的惋惜,因爲就在下一刻……
整個草坪……不,應該說整個皇室區的地面上,都突然浮現出一些黑暗的光芒!這些光芒仿佛線條一般慢慢擴散,與其他的光芒會合。逐漸的,組成了一個将那白色城堡都整個包裹其中的巨大“縱石陣”!
人們低下頭,有些疑惑的看着這些紋路。對于知的人類來說,他們壓根就法理解自己現在所面臨的處境。而當某個人擡起腳,嘗試着去踩那些黑色的光芒之時……
啪——————!!!
刹那間,那個人的嘴不由自主的張開,一團白色的煙霧一般的東西從他的嘴裏直接被拉扯出來。在這團白色的煙霧離開身體之後,這個人也像是失去了操縱的木偶一般,直接的,倒在地上,不動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們的臉色,變了。
這些貴族尖叫着,嘶喊着。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情景。
随着越來越多的人倒下,這些貴族們終于明白了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想要逃跑,可還不等他們跑出兩步,也不管他們是不是有踩到那個黑色光芒,全都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沒有任何的差别。
逼近皇城大門,白癡拉住面包的手,心中還是略爲有些竊喜。但在他腦海中的暗滅現在卻沒有那麽輕松了。
(永夜魔陣?怎麽可能?!區區的人類……怎麽可能懂得發動永夜魔陣的方法?怎麽可能……明白要如何向魔陣中添加‘燃料’,貢獻靈魂?!)
白癡顧不得轉頭,在他的身邊,不光是那些貴族,就連那些士兵也是一個接一個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被強行剝離靈魂倒下。即使是自己,他現在也感覺體内有着那麽些許不太舒服。有一種精神随時要離開肉體的感覺。。
現在詢問這個魔陣到底是什麽東西,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伴随着四周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那些半透明的靈魂也是快速爬升,飛至天空,在整個皇室區的上空盤旋。
驚叫聲,喝罵聲互相交錯,人們争先恐後的朝着出口跑去,互相搡,擁擠。
剛剛拒絕了小面包的可洛看着那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的面包,她望着腳底那些黑色的光芒,微微一顫。可是,當她剛剛想要上前一步之時,她的身邊卻是立刻沖出來幾名貴族,一甩手,開了她。讓這個女孩一屁股的坐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
開她的貴族并沒有能夠獲得生存。僅僅是兩步,他的口中也被拉扯出靈魂,整個人慘叫一聲之後,倒在地上。助的可洛,就這樣呆呆的坐在地上。望着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嘴唇顫動,卻是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惡魔……你這頭惡魔!”
在那邊渾身是血的胡桃望着眼前這令人絕望的一幕,心中的憤慨已經法抑制。她擡起手中的導力槍,直接對準了那邊平台上的鬥篷人!砰砰兩聲,兩顆子直接奪镗而出,撲向對方!
急射的子帶着怒火,刺向自己的目标。可在這兩顆子即将抵達之時,一條粉色的絲巾卻是如同牆壁一般,突然間在那鬥篷人的面前揚起。輕輕松松的卷走了這兩顆子。随後,絲巾就像是有着簧一般,随之一甩,那兩顆子立刻被甩回,分毫不差的,射進胡桃的心髒與喉嚨,前入後出,直接貫穿,帶出一條血線。
替鬥篷人擋下這一槍的,當然是星璃。她的雙眼茫然,就像是一個完全忠實于對方的仆從!鬥篷人面具之後的嘴角裂開,笑着。
嘩啦——!
受創的胡桃猛地擡頭,隻見剛才自己跳出來的那個玻璃中再次躍出幾名紅眼的男子。他們張開雙手,面對下方的胡桃就像是面對一個手到擒來的小雞,一雙雙睜大的瞳孔中,幾乎可以滴出鮮血!
胡桃轉身,擡起雙槍,直接面對那些血族成員亂射。飛射的子也許法對他們造成多少創傷,但多多少少可以讓的攻擊受阻。趁着這個機會,胡桃迅速直起身子,向着皇室區的出口跑去。
巨大的暗魔法陣,還在發揮出它應有的力量。
數千條性命就這樣,逐漸被這座法陣所吞噬。呼嘯而起的幽魂們帶着數之不盡的怨恨飛向天空,在那半空之中盤旋。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恐怖,而詭異。
“主人,我們需要追殺嗎。”
面對少數幾名僥幸逃出皇室區的“幸存者”,星璃轉過頭,在那位鬥篷人的面前單膝跪下,說道。
此時此刻,望着天空中那些盤旋的靈魂,這名鬥篷人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他,擡起手,抓住臉上的那個白色面具。就像是終于擺脫了這種束縛一般,輕輕地,拿了下來……
面具之下,是一張二十多歲的俊朗面容。
盡管看起來年輕,但那股成熟的感覺卻讓這個人渾身上下充滿了領導者的氣勢。
如果換做平時,這張臉隻要一出現,恐怕就會惹來數少女的尖叫……
但是現在,這張英俊的面容上,卻是慢慢的挂起一絲冷笑。随着他的左手一捏,面具粉碎。而他,也是扯下自己頭上的鬥篷,露出那一頭長的甚至已經抵達腰部的金色長發。
面色,略顯蒼白。
但那雙眼中,卻充斥着絕對的自信。
這是唯有強者才擁有的自信。
也是隻有在地獄的鬼門關前走過一圈之後回來的人,才會擁有的表情。
這個男人略微松開手,讓手中的面具碎片紛紛掉落。他背着雙手,轉過頭,望着旁邊那隻是呆呆坐在王位上,與妮妮調笑的小金。片刻之後,嘴角的冷笑,再次勾了起來。
“追殺?何必?”
血族之主,望向星璃,冷笑道——。
“你做得很好。好的甚至讓我有了你并不是被我控制,而是真的十分熱情的在幫我做事的錯覺。你對于第二紀元的那種被稱之爲‘魔法’的東西的研究實在是讓人耳目一新。而對于親自下手殺這麽多人,也沒有絲毫的猶豫或是皺眉。”
“我該說是我的心控太好,讓你已經完全喪失自我了?還是該說……”
“你的演技實在是太好。好到讓我這個‘控制者’,都不由得有些害怕的程度。”
戴勞古德塞。
這名重新的另類王者緊緊盯着這邊的星璃。而星璃則是低着頭,就像是一個被完全控制住的木偶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應。此時,一旁的血族走了上來,說道——
“吾主,我們爲什麽不幹脆将這個人也變成我們的同類呢?隻要将她也變成我們這樣,相信就能……”
“你以爲這樣就能控制住她?單純的血之契約,就能夠束縛這個世界上最爲多變的東西——人心?”
戴勞瞥了一眼那個血族,他伸出手,捏住星璃的下巴,将她的臉擡了起來。随後,他就瞪着那雙略帶殘忍的瞳孔,說道——
“星璃魯尼答。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但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加我的陣營。”
“你實在是太麻煩了。我法保證給予你力量之後,你會不會服從我。這種賭博太大,太趣。相比之下,我還是覺得繼續這樣利用你,比讓你變成血族,是一件更加令人開心的事情。”
說罷,戴勞松開手。他望着頭頂那些旋轉的幽魂,緩緩說道——
“可以了。現在,是時候了。”
随着戴勞的一聲令下,旁邊的星璃再次點了點頭。她緩緩擡起托着絲帶的手,張開五指。就像是按着一樣,按在半空之中。也就是在這片刻之後,城堡上空盤旋的幽魂刹那間就像是洩了栅一般,如同潮水一般湧向皇室區的外面!而這原本隻是在皇室區内呈現出來的黑暗魔陣,也是随着那些幽靈的四處擴散,開始一點一點的,以這座城堡爲中心,向四周……向整個風吹沙城,擴散而去。
這一刻,對于整個風吹沙的居民來說,簡直就是惡夢。
許多人在踩到那些擴散開來的黑色魔法陣之後,就紛紛倒地,失去了靈魂。伴随着那些詭異的幽靈奔湧而出的,則是那些雙眼中充滿了血紅的人。
整個風吹沙的防禦體系在其面前簡直不堪一擊。對于這些刀砍不死,槍刺不死的怪物,任何反抗的下場,恐怕也都隻有被他們抱在懷裏,咬破喉嚨這一條道路。
死亡與哀嚎,充斥着這裏的天空。
尖叫與悲鳴,在這片沙漠之城中孤寂的回蕩。
人們發瘋一般逃向城市的邊緣,希望能夠離開這裏。但到了邊緣之後,他們竟然發現所有的出入口竟然都已經被封死。整個風吹沙城,在這一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唯一和牢籠有點區别的,就是捕獵者和食物,全都在這座牢籠的中間。
那麽……
完了嗎?
這座在沙漠中屹立多年,即使飽經戰火,經曆過數場戰争之後依然矗立在這裏的沙漠之城,就這樣完了嗎?
也許……大部分已經完了。
可是在這絕境之中,總會有那一點點的希望,存在着。
……
…………
………………
“快!快點進去!”
望着那邊漸漸擴散開來的黑暗魔陣,蜜梨不斷地招呼着那些血腥騎士們進入位于校區的小樹林。
這些血騎士原本想要進入,但爲首的布萊德在看到那邊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一個幼兒部的一個小孩子之後,立刻沖上去,抱住他,将他往小樹林裏抱。
“接下來……隊長,我們該怎麽辦?!”
校舍内,其他沒有第一時間察覺的人紛紛逃跑,他們極力的想要往懸崖的邊上跑去,盡管,他們明明知道那裏已經是絕路。
白癡捏着拳頭,看着眼前那逐漸擴散的魔法陣。下一刻,他立刻盯着自己右臂上的鎖鏈!。
(暗滅,有什麽辦法。)
對此,這把劍卻是嘿嘿一聲冷笑,說道——
(什麽什麽辦法?在我的加護下,這些小小的魔法陣還沒有資格能夠動你。你擔什麽心?)
白癡轉過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小面包,黯等人。此時,一些市民和學生也終于被驅逐到這裏。不用白癡說,他們就自顧自的沖進小樹林,驚慌失措去了。
(那……)
(哎,聽明白我說的意思。我是說,對于你來講,完全沒有任何的關系。但是其他人,我不擔保。他們的死活和我有什麽關系,所以,别指望我能夠教你方法去救他們。嘿嘿嘿~~~人類小子,你很快,就會成爲真正的孤家寡人,連一個親人,都沒有喽~~~!)
暗滅在嘲笑,竭盡它所能的說着各種興高采烈的話。對此,白癡卻是可奈何,面對那些越來越靠近的黑圈,也隻能喝令所有人退進小樹林,能夠多争取一些時間是一些了。
但,也就是在這時……
“快!快一點逃!”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那黑圈之中傳來。白癡擡起頭,隻見一個身着雙馬尾的女孩正拉着一個小女孩的手,從那魔法陣中豁出全力的向這邊跑來!
不,不僅僅是那個小孩。在胡桃的身後,還有着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就是因爲相信他們的公主能夠帶領他們脫離苦海,從這場災難下幸存,才會這樣任勞任的聽從胡桃的差遣,緊跟在她的身後,沖進了神聖恩寵。
遠遠望去,可以看見哪裏有數千名。
但是随着那個避難部隊越來越靠近小樹林,那些被收割靈魂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從一開始的近千人,到最後隻剩下幾百人。那些幽靈像是打鼓一般,一個個的蹭蹭往上直蹿!
等到胡桃帶領着這些人沖到白癡面前之後,一路之上,屍橫遍野。幾十個運氣還算好的人,跟着胡桃來到了小樹林邊緣,迫于那逐漸擴大的黑暗魔陣,她們更是被逐漸逐漸的逼入樹林,眼看,已經路可退了。
“爲什麽……爲什麽會這樣?!”
一名幸存者雙手抱着頭,蹲在原地。對于他來說,這間本來就不算太大的樹林根本就不可能充當任何的避難所。一切的一切,也都要在這裏完蛋了。
胡桃看着這些跟着自己前來的平民。她的臉上浮現出了憂傷,随後,他看了看白癡。那雙眼神中似乎已經流露出渴求幫助的色彩。
但是,這個少女終究還是沒有直接說出口。她轉過頭,看着那已經逐漸逼近小樹林,大約隻剩下十米左右的距離的黑魔法陣,輕輕地,咬了咬下嘴唇……
“這一切……都是我害的……”
輕輕的細語,從這個女孩的嘴角裏吐露了出來。
望着眼前這漆黑一片的天空。望着那些躺在地上,已經失去靈魂的屍體。
也看着那些踩着黑色的魔法陣,滿臉獰笑着向這邊撲來的血族成員。
她,低下了頭……心中的忏悔,恐怕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夠體會了的……
“都是因爲我的過失……因爲我的一意孤行……我沒有保護好大家……反而……反而将真正的地獄……帶來了這裏……”
魔法陣,一點點的靠近這裏。如今,距離小樹林的邊緣隻剩下大約七米左右。而那些驚慌失措的人群則是紛紛湧進小樹林,往那最深處跑去。希望能夠爲自己的生命多争取到一點點……哪怕隻有真正一點點的時間。
白癡看着這個紅發的少女,面對着外面那充滿毀滅性的黑暗,她似乎有着太多的話想要說。有着太多的秘密沒有告訴自己。
不過,當那些魔法陣的邊緣距離小樹林隻有不到五米的距離之時,位于最前面的胡桃終于算是看清了什麽。她一咬牙,轉過身,直接雙膝一軟,跪在了白癡的面前。
“白癡!如果……如果你要打要罰……我随便你!但是……但是希望你能夠救救這裏的人!這些平民是辜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的!所以……所以……我隻希望你能夠救救這些人,好不好?!”。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驚訝了。他們都看着面前這位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哪怕是那些血騎士們,恐怕也絕對想象不到如此高貴的公主,現在竟然會跪在一個風吹沙盛傳的“人渣”的面前?
伴随着人們驚訝,呆滞的眼神的,卻是胡桃眼角落下的淚水。她抽泣着,心中的感傷已經法用語言來表達。望着那身後的黑色魔法陣,現在,距離她背後,已經隻剩下三米不到的距離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癡沒有伸出手,而是任憑胡桃跪着,聲音冷冷地說道——
“不過,你的心意我已經清楚。你想要保護這些人,我理解。但是,即使是我……”
“不!你一定做得到的!”
容不得白癡拒絕,胡桃咬着牙,再次大聲呼喊了出來!
“你救了風吹沙多少次?救了雄鹿多少次?白癡,雖然很多事情别人都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在每一次風吹沙遇到危險的背後,都有你在活動的身影……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但是……但是我求求你!求求你是否願意再幫我這一次?我……我……!隻要是我能夠辦到的事情,我就絕對不會抗拒!”
面對公主的這番言論,後面的平民們已經是呆若木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但此刻的白癡在聽着這些話之後,卻是一句話都不說,直接轉過身,似乎……就要離開了。
“白癡!”
“主人,如果可以的話,不妨由我試試。”
就在白癡轉頭預備離開的時候,一直都被黯頂在腦袋上的那對姐妹花中的姐姐,卻是突然開口說話了。這一開口,着實讓旁邊的憎恨喜出望外。不過可惜,時間的緊迫讓嫉妒沒有多少時間和妹妹叙舊。而是直接睜開那雙美瞳,說道——
“人類公主,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麽,你是否恨得願意用任何代價,來保護這裏的所有人嗎?”
“是的!絕對是的!”
胡桃回答的沒有任何的猶豫。聽到這個回答之後,位于憎恨懷中的那顆松子猛地掙脫了妹妹的懷抱,懸浮在半空,漂浮到了胡桃的面前。
“既然如此,那麽你能否告訴我,你是否知道外面那些家夥有什麽弱點嗎?或者說,他們最害怕什麽?”
對于這一點,胡桃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轉過頭,看着那些已經漸漸逼近小樹林,隻剩下不到半米的黑暗魔陣,立刻一咬牙,說道——
“陽光。”
“他們最害怕的,絕對是陽光!”
“呵呵,陽光嗎?這樣一來的話,就簡單了。”
嫉妒的榛子殼中發出聲響。也就是在這一刻,她措不及防的朝着胡桃沖刺而去!那略顯尖銳的頭部一旦抵住胡桃的胸骨之後,胸口的肋骨終于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的被貫穿,胡桃甚至能夠體會到,胸口被什麽東西硬生生塞進去的感覺。
“果然,我沒有看錯。你的确是最好的試驗品。”
榛子從胡桃的胸前穿透,從背後繞回胡桃的面前。她略帶着些懷疑的目光望向旁邊的白癡,見白癡沒有任何想要幫其圓謊的态度下,立刻在原地繞了一圈……
噌————————!!!
胡桃的胸口,開始發芽。
那些樹苗以一種十分驚人的速度,快速的向外攀爬。幾乎短短幾秒鍾時間裏,這些出現的藤蔓就已經纏滿了胡桃的全身,鑽入底下!
在這之後,一些對于天氣比較明白的人立刻伸手指向天空,一不是大驚失色!
“快看!天空!”
“這……這!天空……亮起來了?!”
“天亮了?天亮了!果然,女神還沒有抛棄我們!我們還是受到了女神的祝福!”
“哈哈哈!在這樣的天色下,那些惡魔終究是不敢進來的嗎?哈哈哈哈哈————!!!”
人們的歡呼聲開始披拂。也就是在天空中的光芒開始漸漸明亮之時,位于胡桃身後的那些黑暗的魔陣與怪物也是完全被胡桃的身後,怎麽樣都進不進來。。
外面的血族們,開始咒罵起來。
他們不斷地嘗試着穿過眼前這本來就該束手就擒的小樹林,可不管他們怎麽做,眼前這座小樹林也是突然之間從他們的眼前消失!整個小樹林,全部都恢複成很久很久以前,這裏還沒有樹叢階段的時候!
“可惡!哪裏去了?!”
整個小樹林,都在此刻人間蒸發。
任憑黑色的魔法陣蔓延開去,也沒有能夠将那座小樹林和其中的人捕捉到。一切,都是這樣的突然……
……
…………
………………
小樹林内。白癡背後上百号人,都看着這邊的情況。
在這裏,原本沒有牆壁的小樹林的四周,似乎漸漸蒙上了一層半透明色的牆壁。
在這座裏面看着外面,那些恐怖的景象已久在繼續。可是,外面的那些血族成員卻像是完全沒有見到一般,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攻擊舉動。
“嗚————————!!!”
但,在這牆壁之上,卻是鑲嵌着一個人。
一個渾身上下,除了臉部之外,身體其他任何地方都被藤蔓纏繞的人。
她的胸口上烙印着一個大大的保護。雙手就像是被黏住一般,整個人都被挂在牆壁上,動不得!!
“這……這是?!”
胡桃望着自己現在身上所受到的束縛,眼中有些不解。
“這是你的代價,人類公主。”
嫉妒繼續懸浮在胡桃的面前,緩緩說道——
“我看的沒有錯,你的确是擁有大批量的未開發的力量。你的體内就像是一座裝滿了金子與珠寶的近況,隻可惜,一直都沒有善加利用。”
“而這一次,我就利用你的力量制造了這一個結界。”
“這是一個比強大的結界,他可以自動将外界與裏面世界隔離。在我們這個異空間,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但外面的世界卻法看到我們。而且爲了增加一些保險,我還特地在這裏創造了永恒的烈日的效果。”
烈日?!
一聽到這一條,胡桃立刻擡起頭,望着天空!可是,在這個結界之内并沒有看到有任何的陽光。那些光芒也僅僅隻是從上往下照耀,壓根就法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傷害。
胡桃試着掙脫一下四周的束縛。可她剛剛一動,那些藤蔓就将她纏繞的更緊,很銘心,這一開始就根本不是什麽直接戰鬥的技巧,而是輔助性的詛咒的變種!
嫉妒望着裏面的胡桃,笑聲再次傳來。那雙美目眺望着外面那已經完全破碎的風吹沙,緩緩笑道……
“不過,人類公主。你的力量并非窮盡的。即使是你,也有着一個絕對的局限。”
“半年。”
“以你的力量,最多隻能維持這個狀态半年的時間。如果半年内還是沒有找到任何解決的方法的話,那恐怕不是你精疲力竭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了。那可能是所有進入這裏的平民們,這一生最大的災難了。”
話,說到這裏就算是說完了。
榛子重新飛回小松鼠的懷裏,她十分高興地繼續閉上眼睛,就像是沒事人似地,再次睡了起來。
“………………………………半年?”
懷揣着這最後的一個問題,白癡,在内心中發問。
而暗滅的回答則是非常的直接,簡單和容易理解。
(呵,還不理解?永夜魔陣充滿了腐蝕性和侵略性。雖然說嫉妒很擅長制作結界,藥物之類的東西。但要憑這樣的嚴防死守想要取得勝利,那是壓根就不可能的。)
(而且,永夜魔陣,顧名思義。一旦釋放完畢,會讓整個城市永遠的陷入黑暗之中。從這位長公主說他們害怕陽光這一點上來看……)
暗滅嘿嘿冷笑,看着眼前這個被束縛在形光牆上的胡桃。
(在這半年裏,我們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一下這位可愛的……公主殿下了呢!)
暗滅冷笑着……相同的,白癡看着牆壁上的胡桃,目光也顯得十分的冷淡。。
也就是在這一天,在史學家的記錄上,雄鹿帝國的新任國王登基的這一晚,巨大的黑色魔法陣降臨在了風吹沙的中心,讓這座城市遭遇到了極其毀滅性的打擊。
很多人都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不過,結界内,躲過一劫的人們卻是在努力求生。爲自己的劫後餘生,而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雄鹿……完了嗎?
也許,給這個問題提出答案還爲時過早。因爲還有太多的人,對這座城市有着留戀,有着……
期待呢。
……
…………
………………
沙漠,荒涼的地方。
一般來說,碰到白天的死亡沙漠,是一個絕對不允許行動的禁忌之地。在白天,人們隻有蜷縮在陰涼處,躲避這場足以殺人的炎熱,到了晚上才能再次開始行動。
但,這裏有一個人,卻沒有這樣做。
他的身上隻是披着一套防曬的白色鬥篷。在那帽檐之下露出屢屢淡青色的發絲。
他拉着自己身後的駱駝,但奇怪的是他沒有什麽騎的意思,似乎對于這片沙漠,他更願意去慢慢的享受這種荒涼,而不是那麽單純的去趕路。
走着,看着……
看着四周的炙熱,這個約莫二十二三左右的男子卻沒有任何的動容。他就像是在散步一般,看着四周那高低起伏的丘陵。面對這寬廣垠的沙漠,他的心情卻是比的好。好到甚至要從懷中取出相機,拍攝下來的地步。
“哎呀?壞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相機,有些驚訝。等打開相機的蓋子之後,卻發現裏面的一些構造已經因爲高溫而融化,黏在一起了。
來訪者的心情似乎有些沮喪。但是很快,他就重新調整心情。這個人從身後的駱駝背上取下一隻口琴,一邊走,一邊将四周的環境以及自己的心情吹出來。動聽而悠揚的口琴聲,就這樣,在這寬廣的沙漠之中傳蕩着……
一邊走,一邊吹,一邊品味心中這種越來越快樂的心情……
但是很快,這位不速之客就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了。
“天…………黑了?”
他擡起頭,望向天空。
不知什麽時候,前方的天空中的色彩開始變得一片漆黑。而看看身後,依然是烈日白晝的白天。
來訪者取出自己的懷表,看了看。現在的時間是五點。不管怎麽說,現在也不可能是淩晨五點?
帶着疑惑,這位來訪者的視線緩緩下移。在那黑暗的中心,就是他此刻的目的地。
雄鹿帝國首都——風吹沙。
看着這座被黑暗所籠罩住的城市,讓來訪者實在是有些驚訝,那雙眉頭,也是漸漸地皺了起來。
“僅僅半年不見,這座城市……怎麽了?”
疑問,脫口而出。
不過,卻不可能有人回答他。
就在此時,在他身後的駱駝卻像是突然感受到什麽似地,開始拼命地掙紮,想要轉身逃跑。這一下,慌得那名來訪者連忙伸出雙手去抓住駱駝。
“嘿嘿嘿!蒙娜麗莎!你怎麽了?别這樣啊!喂!”
這名被稱作蒙娜麗莎的駱駝卻是一點都不服管。它再次掙紮一翻,猛地抖下背上那些沉重的行李。來訪者爲了保護行李,隻能松手去接。這一下,這頭駱駝立刻轉身,撒開四肢,飛也似的跑了。
“到底怎麽了?”
來訪者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瞟了一眼那邊已經跑得老遠的駱駝,隻能可奈何的背起那些幾乎是他身體兩倍大小的背包,抗住,一步一步的往那座風吹沙走去。
“怪事。哪怕是我偷溜出月影帝國的事情暴露,也沒有那麽嚴重?在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什麽事情能夠比這更可怕?”
一邊嘟囔着,來訪者的腳步沒有絲毫停留,繼續朝前走着。很快,那座被黑暗所籠罩的城市就開始慢慢地放大……放大……再放大。
最後,那座已經封閉了很久的城門,此刻終于,出現在了來訪者的面前。。
“有人嗎?!”
來訪者站在懸崖外側,就着那扇大門,叫了一聲。
由于天空黑暗,讓此刻的光線看起來就像是深夜。來訪者不得不從背包中抽出油燈,點起,權當照明。
“請問有沒有人在?”
再次的發問,結果……得到的,卻依舊隻是沉默。
那扇堅實的大門被緊鎖,别說是守門的士兵了,整座城市看起來……反而更像是一座死城。
“嗯……難道是我自報家門報的還不夠?”
來訪者輕輕咳嗽了一聲,吸了口氣,再次大聲說道——
“請通報!就說月影帝國現任國王,樂月師前來拜訪。貴國的前任國王,木渎佛理休斯陛下曾經答應過本王一件事。所以這次,本王一爲了吊唁木渎陛下。二來,也是專程前來請求履約!所以,請裏面的人開一下城門!”
…………………………………………………………………………
回聲,在空氣中回蕩。
沒有絲毫的回應,甚至沒有任何人類的“軌迹”。這位私自跑出自己帝國的國王,在歪着腦袋等了一會兒之後,終于歎了口氣,轉過身……
“…………………………………………………………”
樂,站住了。
他的那頭淡青色的發絲,在黑暗的風中,也是不失儀态的輕輕晃動。
那條長長的辮子在風中搖擺……
而他的雙眼,則是眯起,笑成了一條縫隙。
“是您?好久不見了。”
油燈所照耀的範圍實在是太小,現在唯一可以看到的,就是在樂的身後,似乎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背靠着背的,站了一個人。
“…………………………嗯,好久不見。”
“半年了?呵呵。不過,這次我來,可不是想要什麽重新回歸什麽。我還沒有準備後投入這麽大的一場戰争。”
“…………………………随你。不過,我現在,需要你的力量。”
樂身後的那人,聲音低沉,似乎不苟言笑。
“哦?能夠讓兄長您開口請求幫助,還真是難得?命運之劍——平凡。難道也需要人幫忙嗎?”
“…………………………老四,我不像你這麽喜歡開玩笑。但是,幫或不幫。你,自己拿個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