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扭曲,巨大的眼睛似乎已經出眼眶,惡狠狠地盯住白癡。他口中的尖牙已經刺穿了白癡的手指,絲絲的鮮血,沿着口腔,流入他的嘴中。
雨水傾盆,嘩啦啦的暴雨澆灌着兩人的身軀。
賴斯芬多子爵的爪子開始慢慢的嵌進白癡胸前的铠甲,鋒利的爪子在那鋼制铠甲上拉出了一條條深深的印痕。
白癡,沉默着。
他直視這個男人的雙眼,漆黑se的瞳孔中不帶任何的感情。
慢慢的,白癡的雙手将這個男人的頭顱往上扳。一點點,一點點的,讓這個男人的雙眼朝向天空,讓自己,成爲他視力所及的最後死角
咯啦……撕拉
這張英俊的臉的下颚,被白癡硬生生的扳了下來。
連着下颚的皮膚從頸部到胸口,整張皮都被撕下。露出裏面鮮紅的肌rou。
“啊啊啊——————”
賴斯芬多子爵大叫着,他一把扯下白癡胸口的胸甲,大叫着扔開。随後,他捂住自己沒有了下巴的嘴,那沒有了任何保護的嘴甚至可以直接看到裏面的喉嚨和氣管。
白癡捏着這個男人那還連着下巴的皮膚,随手丢棄。之後,他立刻退後一步,手中拔出暗滅,迅速的繞到這個男人的背後……
唰
劍刃,掠過這個男人的脖子。
伴随着這顆頭顱從脖子上的墜落……
噗哧————————
沖天的血柱,迎着那瓢潑的雨水,噴向天空。
白癡淋着這些血雨,冰冷的視線看着這個男人的身體晃晃悠悠的倒地,最後hou搐了一下,不動了。
嘩啦啦啦啦啦啦啦————————————
身上的鮮血,被接連不斷的大雨給沖刷幹淨。
地上污穢的鮮血,也在慢慢的被沖散,紅se的se彩,也随之消失。
白癡手中的暗滅慢慢縮回手掌。鎖鏈蠕動,纏住劍柄,纏住他的胳膊。在呼出一口氣之後,他轉過頭,望着遠處的天空……
“爸爸,你胸口,痛痛不?”
xo阿九撫摸着白癡那還在流血的胸口,有些擔憂的叫了一聲。
白癡低下頭,望着懷中的這些xo東西。他伸出手,摸了摸胸口的傷勢之後,緩緩點了點頭。
傷口,很深。
雖然沒有觸及心髒,但真的隻是差那麽幾毫米,自己恐怕就會因此而喪命。
白癡絕對不會爲了讓别人安心而瞞報自己的傷勢。能不能繼續戰鬥,他自己當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傷口很深。流的血也很多。
白癡捂着胸口的傷勢,極力的吸入一口氣,慢慢吐出。
可惜……xo丫頭現在不在。如果她在的話,或許還能爲自己緊急療傷,讓自己的行動能力更加恢複一些。現在嘛……
“爸爸,痛痛不?痛痛不?”
幾個xo丫頭此起彼伏的開口說話,她們睜着一雙雙淚眼汪汪的眼睛,顯得十分擔憂。白癡強忍着胸口的疼痛,一步步的,朝橋梁額方向走去。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四周的水泊之中,開始傳來陣陣的腳步聲。
白癡傾聽着四周的那些聲響,咬咬牙,開始努力的邁動腳步,想要盡快的離開這裏。
腳步聲,開始變多。
這些迅速增加的腳步聲慢慢的包圍住了白癡。從四周的各個xo巷中窺視着自己的獵物。
一雙雙猩紅se的眼睛開始從那些黑暗中閃爍。
街道兩旁中亮堂堂的房子内,那些燈火,也是如同受到感應一般迅速的熄滅。
原本就顯得漆黑的雨夜,此刻更是開始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在傷重之下,白癡的動作開始變得越來越遲緩。不斷流失的鮮血讓他的神智開始變得模糊。
六劍,實在是太過鋒利。
而一旦這種鋒利的劍招招呼到自己身上,那麽哪怕沒有真正的深入要害,結果,也可能是緻命的……
(…………………………暗滅。)
(幹嘛?)
(…………………………療傷…………)
(呵,憑什麽你叫我療傷我就療?忘了我之前說的話了嗎?我·不·會·幫·你。這一次,決不)
(………………………………)
(呵呵,想要我幫你嗎?可以求我啊~~~你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求我啊~~~然後,你可以跪在我面前,然後tn我的劍身,用你那肮髒的舌頭将我tn幹淨如果你這樣做的話,我就考慮幫幫你,怎麽樣?哈哈哈哈哈)。
白癡咬着牙,每次移動步伐,身上的傷口都會被撕扯,變得更加疼痛。
如果需要的話,他絕對可以跪下來,tn這把劍,換來自己的快速恢複。但是現在,他沒有時間。
看看四周,那些在黑暗中閃亮出來的血紅se瞳孔。聽聽空氣中,那些充滿着貪婪和饑渴的聲音。
xo美人魚們抓着白癡的衣服,每一個都是害怕的瑟瑟發抖。白癡呼了口氣,拖着劍,沖出街道。不一會兒,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了一條河道。很顯然,白癡已經來到了德古拉區的邊上,來到了那條河道的旁邊。
“下去。”
劍,橫在身前。
白癡的一句話,卻讓他懷中的xo美人魚們紛紛爲之驚愕。
現在,白癡已經法顧及身上的這些xo家夥。如果還不能展開拳腳的話,自己鐵定會死在這裏。
他可不想死,如果不想死,那麽就要減輕自己的包袱。
那麽,讓這些xo家夥立刻借着水道離開,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可是……爸爸,水……好急……好急……嗚嗚嗚……”
“下去”
白癡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抓出口袋中的xo丫頭們,将她們直接扔進了那湍急的河道之中。伴随着這些xo美人魚們的驚叫,洶湧的河水瞬間淹沒了她們所有人。不消一會兒,這些喊叫聲也就随之消失,聽不見了。
“……………………呼……………………”
卸去身上的重擔,白癡站在原地,深深的呼吸。
空中的雨水宣洩一般的落下,今晚,似乎打算将這個世界洗盡。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雨水和身後河道内的洶湧聲響互相jo織輝映,使四周的一切都變得如此嘈雜。在這些聲響之中,卻夾雜着一些最令人厭惡的喘息聲,伴随着四周那些猩紅se的瞳孔,慢慢……慢慢地……靠近着這個已經逃可逃的士兵……
“你怎麽不跳河了?我原本以爲,你一定會跳河,來逃生的。”
在數不盡的血紅se光芒之中,一雙眼睛慢慢的走出那些“人類”中間,來到白癡身前。
這是一個臉上帶着單片眼鏡,嘴角含着微笑的消瘦男子。他的手中捧着一本聖約典章,打扮上看起來也較爲像是一名和藹的神父。
如果,不是透過那片單片眼鏡看到的那一抹鮮紅的話,相信白癡真的會希望自己遇到了一個有着寬廣胸懷的偉大神父。
“呼……呼……呼……”
白癡喘息着,捂着胸口依舊沒有絲毫愈合的傷口,定睛望着眼前的這名神父。
而這名神父則是用手指了一下自己臉上的單片眼鏡,向着白癡微微的行了一禮,說道——
“您是一位強者。以前,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名滿風吹沙的人渣·土機除了是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的廢柴和花花公子之外,竟然還是一個使用如此jng妙劍術的強者。”
“以賴斯芬多子爵的能力,其實想要殺死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是什麽大問題。他領悟我族之血的悟xng之強,實在是讓人感歎一名天才的血族即将誕生。但是,您卻是擁有能夠在瞬間就看破他能力的破綻的力量。這份冷靜與果斷,實在是讓我感到奇妙,與興趣。”
白癡的腳步,略微往後移動了一步。
“奉勸您還是不要動了比較好。一般人受了您這樣的傷勢,估計現在已經躺在醫院裏面的急救室,被挂上危急病人的牌子了。您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裏,想必是您的實力強橫,以及忍耐力極強的原因。”
“不過,爲了您好,勸您還是不要有想要跳河逃跑的念頭。因爲在水裏我們可是也有着數的同胞正在饑渴的等待着。看到您落水之後,再被咬heng人幹一樣的扔上來,似乎并不能說是什麽好事。”
白癡的呼吸,漸漸回歸平穩。
他的視線靜靜的落在那名神父的身上,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終于迎着那雨,張開口——
“血族……長公主胡桃……是你們的聖母……嗎?”
那名消瘦男子微微一愣,随後,他輕輕歎了口氣,微笑着扶了扶臉上的眼鏡。
“您是從哪裏知道這個消息的?……哦,看來是我那不成器的孩子呢。”
“……………………………………”
“長公主是聖母……呵呵,這的确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說法。不過呢,我似乎并沒有回答你‘正确’或‘錯誤’的必要。因爲對于一個快要死去的人來說,知道這一切并沒有任何的意義。僅僅隻是增添了您的些許不安罷了。”
白癡沉默,雨水順着他的發絲滑落,冰冷的感覺侵蝕着他的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仿佛,可以凍結血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