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古德塞家族的勢力已經遠遠淩駕于諾利烏斯家族。
諾利烏斯家族的少子化,以及下一代男性總體的數量稀少以及萎靡不振,甚至已經讓這個家族讓出雄鹿帝國半邊天的末日進入了倒數計時。
還曾經,前任古德塞公爵,戴勞公爵,年紀輕輕就施行了多種遏制敵對家族的手段。其狠辣的作風和政治上的高瞻遠矚,打壓政治對手的行動讓所有人都看到了諾利烏斯家族一蹶不振的最後一刻。
相信近一年前,沒有人會認爲這個國家内的兩大公爵之間還存在着勢力牽制。也沒有人會認爲沒有足夠強大的男性繼承人的諾利烏斯家族可以成功翻盤。所有人……絕對是所有人,幾乎都認爲古德塞家族已經赢了。甚至不需要等諾利烏斯家族的老一代退下舞台,就已經被那位戴勞古德塞大公爵迎頭擊敗。
不過,世事難料。
就好比你永遠不會知道飄舞的雪片最後會落在何處。
戴勞公爵因病突然去世,古德塞家族瞬間失去主心骨,諾利烏斯家族就像個暴發戶一般突然接手了原本屬于自己敵人的所有優勢。雙方的地位瞬間颠倒
很多人都在猜測其中的潛在原因。有懷疑現任國王木渎佛理休斯擔心戴勞功高蓋主的。
也有感歎戴勞公爵勞心勞碌,最後卻未能及時享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勢力就英年早逝,導緻家族中以他爲核心的運作團體突然崩潰的。
也有人懷疑這個家族原本因爲戴勞而集合起來的勢力,在他突然病逝之後立刻開始内讧,而被諾利烏斯家族看準時機,一舉翻盤的。
一千個人,就有一千種猜測。不過,即使是古德塞家族中自己的人,有些都還不是很清楚自己家族突然之間衰敗的原因。而對于那些依舊不知道自己家族突然衰敗原因的人,除了那種莫名其妙的怨氣之外,就隻有那藏匿在心中的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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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之中,黯的面前,站着今天同樣要來進行約會的瑪琳。
她看起來顯得有些煩躁,對于今天的事情充滿了不滿。在看到黯這個已經在諾利烏斯家族出名的女人之後,臉上立刻露出一抹不太友好的冷笑。
“看來嚴苛的冬天已經過去了。你又撐過了一個‘要命’的冬天,是不是啊?”
隻可惜,黯的心思并沒有那麽的機巧。對于家族之間的仇恨,說實在的她也沒有多大的感觸。所以,這個女孩反而是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笑道:“是啊。每過一個冬天,我都會覺得自己很幸運呢~~~”
“……………………哼。”
話不投機半句多,如果架法吵起來,那麽不是你的對手在忍讓,就是你的對手實在是太過愚蠢,連你話中的譏諷都聽不出來。瑪琳見黯并不是一個靈活的吵架對手,所以也幹脆對她來了個視,不理睬了。
“呐呐,古德塞妹妹,你今天穿得那麽漂亮,是來約會嗎?”
黯有些緊張,越是等,她就越緊張,所以現在隻能靠說話來轉移注意力。
“我的私生活似乎不是諾利烏斯小姐應該過問的事情?身爲一名淑女,不要随便打聽别人的私生活可是一種禮貌。”
瑪琳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對此,黯反而覺得有些慚愧,更加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說道:“那個……對不起。我的确是有些遲鈍了。”
“人類,你的确是遲鈍,而且還遲鈍到頂點”
趴在她頭上的小松鼠哼哼了兩聲。但是黯對此卻是表示疑惑,對面的瑪琳在看了一眼小松鼠之後,也是不說話了。
“實不相瞞,我今天……嗯……是和一個男孩子見面的。可是,這是我第一次單獨約男孩子出來見面,我很緊張,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黯搓着雙手,局促地說道:“他今年22,比我小上一歲。其實,即使不去管這年齡的差距,我們之間還有很多例如身份,地位,财富,性格,世界觀等等很多不合的地方。而且,他也說不上什麽很溫柔,行事作風也有一些壞蛋的感覺……”。
瑪琳撇過頭,稍微瞄了一眼這位一點都沒有大小姐風格的大小姐。不知怎麽的,她總感覺自己越來越厭煩諾利烏斯家族的人了。尤其,是這個在這裏嘀嘀咕咕,沒有什麽主見,甚至連和男人約會也沒有約會過的女人。簡直就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即使這些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統統忽略不計,但還是有我的身體因素。所以……所以我很擔心,擔心他到底對我是怎樣的感覺……我既希望他是有點喜歡我,但我又希望他不喜歡我。他喜歡我的話,我會很高興。可如果萬一哪天我突然死了,我又擔心他會傷心。可如果他不喜歡我的話,我即使死了他也不會傷心,但我現在反而會有些不太高興……”
“哎呀呀,這矛盾的心理一隻就纏着我,讓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真希望神能聽到我的聲音,給我出出主意……”
對于黯的傾訴,到現在依舊沒有丢掉古德塞家族的自尊,相反,反而自尊更加高昂的瑪琳卻是帶着嘲笑的意思,對着她哼了一聲。對于這樣的傻蛋女人,瑪琳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去和她理論。因爲不管你說什麽,對着一個活不長的女人來說,都是徒勞的。
而黯,在接連不斷的說了那麽多之後,卻依舊沒有得到瑪琳的共鳴。這樣的失敗讓她稍稍感到些許的挫折,心中的煩悶變得更加厲害了。她重新靠向雕塑,不斷的在雕塑上敲着自己的腦袋。理所當然的,剛剛敲了兩下,就換來了小松鼠的一陣呵斥。
不遠方的樹叢中……
白癡躲在一棵樹的背後,呆呆的看着這邊的情況。
(哦~~~鴻福齊天真棒這兩個女孩竟然都選在了同一個地點見面,而更加悲劇的是,你約定的時間明明是九點,可對方竟然提前一個多小時就在這裏等着了怎麽辦?怎麽辦~~)
暗滅露出那隻赤瞳,語氣中的幸災樂禍之意實在是昭然若揭,連一點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白癡看着這樣的情況,心中暗暗思量着。
過了一會兒,一早就等在這裏的瑪琳似乎有些急不可耐了。她取出懷表看了看時間,顯得越來越不耐煩。終于,當八點鍾的鍾聲剛剛從那邊的鍾樓響起之時,她就立刻轉身走人,不準備再等了。
“啊白癡白癡快點上啊上啊”
尾随而來的澤倫斯看到隻記得心上人即将離開,心中當然是五内如焚。他不停地催促着,白癡卻是置若罔聞。一直等到那位大小姐離開了雕像之前,他才立刻整理衣冠,從樹叢中走了出去。
“瑪琳。”
一聲平淡的招呼,揭開了這次行動的序幕。至于黯……她來早了,白癡的劇本還沒有上演,那就幹脆讓她在那裏再呆一會。
瑪琳轉過頭,看到眼前這個穿着白色風衣,右手中捧着一個黃紙袋,臉上蒙着圍巾的男人。等到對方走近,略微移下臉上的圍巾後,瑪琳自然是看到了白癡臉上那張始終帶着點微笑的臉。
“你遲到了。我厭惡不守時的男人。”
對于眼前的“澤倫斯”,瑪琳并沒有起疑,但卻是狠狠地奚落了一番,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對此,白癡卻是沉默,隻是以沉默來應對。看到這一幕,躲藏在暗處的澤倫斯卻是心急如焚,拉着小面包幾乎就要發瘋了
“解釋啊向我的瑪琳小姐道歉,然後再解釋啊還有,歸根究底你爲什麽要遲到?你從早上七點就開始在這裏等着了,有什麽理由遲到?爲什麽啊”
小面包被這個大叔抓得有些痛了。她連忙甩開這個男人的手,哼哼了兩聲。這樣的澤倫斯,難怪花了那麽多時間都沒有能夠成功攻略對方。
“那麽,作爲歉意,今天就由我來做東。早上天氣不錯,我們先去喝一杯早茶。”
微笑的“澤倫斯”态度溫和,說話得體。這種溫和而不過火的接觸讓瑪琳的感覺稍稍平穩了一些。至少,沒有了以前那種一看到他就有種碰見跟蹤狂的感覺。所以,也就答應了。
簡單的交流之後,白癡和瑪琳兩人開始沿着廣場慢慢行走,一邊欣賞着那些盛開的花卉,一邊前往目的地。小面包和澤倫斯則是在後面跟着,希望能夠看到下面的情況。
瑪琳對于澤倫斯的不滿和厭惡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跟蹤狂仗着之前曾經救過自己一次,就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看成其女朋友的感覺相當讓她冒冷汗。所以這一次,她也是盡快加緊腳步,希望能夠将這個人甩開。
可是……
走了一段路之後,瑪琳突然察覺,不管自己怎麽走,速度怎麽快,這個男人卻始終走在自己面前一個肩膀左右的距離。如果自己停下,那麽他似乎也随之停下,和自己一起裝作欣賞花卉。但更爲糟糕的是,一路之上,這個澤倫斯竟然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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