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隻小松鼠笑的那麽暢快,白癡和小杏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既然白癡不問,小杏自然是踏上一步,問了出來——
“憎恨,你……對那位市長,隐瞞了什麽。”
小松鼠晃悠着尾巴,輕飄飄地說道:“說了什麽?我還能說什麽?”
“你……騙了他……”
“不,我不是謊言。我是憎恨。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爲了激起他人對我的憤怒,我從以前開始就說了很多遍了,我就是爲了被人讨厭而存在的。”
“我告訴了他調制方法,那個方法的确是正确的。但是有一點,我卻沒有告訴他。那就是這裏面最爲關鍵的一個因素……”
突然間,白癡擡起頭,一個猜測也是猛地從他的嘴裏呼出——
“劑量?”
小松鼠豎起耳朵,似乎對白癡猜出這一點感到有些趣。它鼓起腮幫子,兩隻耳朵不滿的晃了晃後,就露出一副惡作劇被揭穿似的表情,哼道——
“真沒意思,被你猜出來了。沒錯,就是劑量。”
“惡魔之果需要大量的戰士心髒來提煉。那些激戰中被殺死的戰士的心髒中蘊含着他們最終的戰意,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法滿足的怨恨。”
“恨,這種感情是很難消除的。在這個世界上,愛會淡漠,悲會過去,但隻有恨,卻可以十幾年,幾十年,甚至從一個人年幼一直到老死,都包含在心中。”
“恨是不滅的,長久的。換而言之,就是永生的。”
“隻要将大量的恨意提煉出來,最後煉制而成的,就是惡魔之果。隻要服下這顆惡魔之果,就會被永休止的憎恨所占據。既然恨意不滅,作爲被支配的人,當然也就不死。”
“隻是,我沒有告訴那位市長應該用多少顆心髒。所以他大概以爲自己積攢的那些已經足夠了。可是啊……嘿嘿嘿。”
小松鼠打了個哈欠,尾巴略微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眼神妩媚地望着白癡,竊笑道——
“那區區的一罐,可是遠遠……不足夠呢。”
哒哒哒——
突然間,小杏大踏步的走了上來。這個小女孩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這隻小松鼠,舉起
“憎恨……别告訴我,劑量……是整個城市”
憎恨猛地被抓,它本可以反抗,但在眼珠一轉之後,這隻小松鼠卻沒有任何的反抗。它咬着牙,哼道——
“果然……前十的大人們在被吞噬之前……都不怎麽樣呢……我主是這樣……虛榮大人也是這樣……人類……頑強的與罪惡之劍對抗着的人類……哼……”
“說别告訴我是要整個城鎮的生命”
“夠了”
這隻小松鼠猛地掙脫開杏的手指,跳出來。它在空中一個翻身,跳到旁邊的桌面上,龇着牙,狠狠道——
“你們可是魔族哎身爲魔族,爲什麽對人類那麽心慈手軟?虛榮大人,你的父王的意思是要攻占獠牙帝國?這樣的話,你就和我一起聯手,毀掉獠牙帝國的前哨戰的怨毒鎮,又有什麽問題?”
“我現在的确身爲魔族沒錯,我手上的劍,玫瑰……它也每天都在我的耳邊低語。但這并不代表我就要完全将自己的心智交出來,被魔劍吞噬。”
“不被吞噬怎麽才能發揮力量?不發揮力量的話……不發揮力量的話,你們又怎麽能夠攻占獠牙帝國?”
憎恨似乎真的怒了,它的身上散發出黑色的煙霧,這些煙霧從她的五官湧入,再浮出,最後重新回到它的嘴裏。這隻小松鼠毛發倒豎,尾巴也是膨脹,大聲的呼喝着。
但,杏還是不能接受這一點失去雙眼,反而讓她的心更爲堅定。沒有被虛榮給吞噬,恰恰是最好的證明
“你接下來的目标就是去誘使那個市長對市民進行大屠殺?我絕不會讓你去這麽做從剛才開始你就句句針對獠牙帝國,我承認,獠牙帝國的确害了父王和叔叔很多,也害了雄鹿很多。但你呢?你有什麽理由總是針對這個國家?”
“因爲姐姐因爲……”
憎恨激動之下,大聲咆哮了出來。可僅僅是這麽一聲之後,它就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連忙擡起雙爪捂住自己的嘴。。
“………………姐………………姐………………?序列十九……嫉妒……?”
小杏呆呆的,說出了玫瑰報給她的名字。
外的最後一縷夕陽,投射在這隻小松鼠的身上。
這個小東西看了看面前的杏,又看了看床上的白癡,突然,小小的身子一顫,立刻轉過頭,用尾巴遮住自己的臉,雙爪抱住。
“嫉妒……她怎麽……”
“她沒事身爲魔族,擔心同伴什麽的可不是什麽優良傳統?這種惡心的感情是隻有那些煩人的天使才會高聲提倡的,我們魔族根本就不需要隻要互相利用,在利益隻上互相配合就可以了”
憎恨轉過頭,一雙紅色的大眼睛現在已經是水汪汪了。不過,她連忙用尾巴把臉上的淚水擦掉,重新擡起頭,恢複精神,哼哼道:“反正,我的目的是看天使不順眼。那些僞善的天使們在得知這個市長要進行屠城之後肯定會跳出來阻止。到時候,我們就一起上,将那些天使殺的片甲不留當然啦,屠城這一舉動我們是完全不需要去理會的。等到這個前哨戰被*掉之後,雄鹿帝國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了不是嗎?”
到這裏,杏終于不再說什麽了。她輕輕咬着下嘴唇,伸手握住右手手臂上纏繞的藤蔓。
“那麽,我有什麽好處。”
突然,一直不說話的白癡卻開了口。
“好處?殺掉天使,這就是好處。”
“不。”
白癡緩緩說道——
“我,需要的不是天使的血。”
“我需要的……”
“僅僅是安全。”
……
…………
………………
黯一直站在門外,以一名戰士的身份守候着這扇門。
雖然她也聽到身後門内傳來的大聲争吵聲,很模糊,聽不清。但身爲一名戰士,她的尊嚴不允許自己去偷聽公主的講話。不僅僅是她不能偷聽,那些學生們也不能
“喂,大小姐,讓我們聽聽看嘛?那可是人渣土機哎聽說他連十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公主和他共處一室,如果那個人渣突然獸性大發,把……把把把……把公主倒的話……那該怎麽辦?”
一名男學生有些擔憂,開口說道。
黯鼓着臉,手中握着陽光,哼道:“小白現在身體那麽糟糕,他是不動公主的,你們放心”
“好,就算不動但那家夥是花花公子?聽說他已經和好幾個美女同居了如果他對公主花言巧語,讓公主對他芳心暗許的話……這這這這該怎麽辦?”
“别胡說八道,小白雖然實力上的确很渣,而且經常使用陰謀手段,從來不光明磊落,視正人君子的行爲于物,完全就是一個卑鄙小人,陰人從來都不打草稿,撒謊也從來不會臉紅可是……可是他是白癡啊所以,沒事的”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眼前這位諾裏烏斯家族的大小姐爲什麽會那麽看好那個在她口裏已經完全不算個好人的人渣。不過仔細想想,公主還真是好人啊,知道自己的團員中有人身受重傷,就親自*問。果然,論起善良來,這個已經不怎麽愛笑的小公主的确還是和上一任公主一樣,心地善良啊~~~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就是那位心地善良的公主。
小杏走出房門,轉過身,她根本就不管面前那麽多人,而是直接對着房門内的松鼠和白癡大聲說道——
“不管怎樣,這件事絕對不允許變得比現在更加嚴重。劑量的事也不準去透露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聽懂了嗎?”
趴在白癡胸口的小松鼠哼了一聲,抱起雙爪,别過頭。小杏看不見,但卻似乎感覺到了這個動作,目表情的回過頭,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
那些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既然公主離開,他們也沒必要繼續呆在這裏了。而黯在看到這些人全部離開之後,才呼出一口氣,轉過身,進入房内。
“怎麽了?小杏公主怎麽弄的那麽生氣?”
小松鼠叉着腰,一副十分不滿的模樣說道:“正義感啊,正義感。真是的,雄鹿皇室全都是一群傻瓜。從上一任,到這一任,乃至暗鹿之王,全都是傻瓜。”。
黯哈哈笑了一聲,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我還是挺喜歡你口中的傻瓜皇族的。啊,小白,剛才的吵鬧,影響你休息了嗎?那我現在先帶着這隻松鼠離開了?”
說着,黯從懷中摸出幾顆松子,放在自己的頭頂。小松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滿的怨念,但猶豫片刻之後,終于還是爬上了黯的頭頂,吱吱吱的啃了起來。
黯笑笑,端起旁邊的粥,就要轉身……
“等等。”
“嗯?”
“粥,留下。”
“啊?可是……”黯有些猶豫。
但,白癡卻是閉上眼,緩緩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說道——
“我……餓了。留着,我會吃。”
聽到這句話,黯的臉上再次愣了一下。但在短短的幾秒鍾之後,這個女孩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微笑,立刻放下粥,跑到門口——
“嗯,那你吃如果覺得味道不錯的話就對我說,我讓店長再煮一點就這麽說定了”
啪嗒一聲,門,關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