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多久……?
也許……沒有過多久。
再次睜開雙眼時,夕陽的餘晖已經從口照射了進來。
這些光芒投射到那漆黑的瞳孔之上,卻法照亮,反而,被吞噬。
白癡擡起手,看着手臂上纏繞着的繃帶。也體會着身體各個部分所産生的疼痛與煎熬。
但是,當他轉過頭,就看到那個趴在床邊,已經哭成了淚人,沉沉睡去的小丫頭之後,身上的痛苦與煎熬就似乎瞬間消失了一般,不再那麽難受了……
“……………………面包………………”
擡起還沒有纏上繃帶的右手,白癡的手掌,按在了這個熟睡的小丫頭的腦袋上,輕輕的揉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睡夢中的小丫頭再次落下了幾滴眼淚,浸濕了床單。
“呼…………………………”
“你醒了嗎?”
黯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白癡略微擡起頭一看,隻見黯揉着眼睛,眼臉上有着一層黑眼圈。但現在還是笑容滿面的看着自己。
“………………………………”
“你可真能睡,足足昏迷了三天。害得我……我們一時間以爲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黯笑了一下,将手中的粥放在床頭。
“………………我……們……”
“啊,是啊。我們。畢竟,在這個城市裏,值得信賴的人類并不多。我們外交團可謂是萬衆一心呢。而且,你受了那麽重的傷,大家當然需要有些準備。”
白癡看着黯,黯看到他在盯着自己之後,連忙轉過頭。用白癡聽不到的聲音小聲地哼了一聲:“你醒過來……實在是……太好了……”
“好了,你昏迷了那麽多天,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黯從那碗粥裏舀出一小碗,用調羹舀起一勺,輕輕吹着。随後,她有些僵硬的來到白癡的床邊,紅着臉,歪過腦袋,說道:“這……這是店長聽說你受重傷,特意弄得清淡一點的食物。裏面……加了很多的野果和野菜。你……嘗嘗看……”
白癡略微沉吟了一會兒後,扭過頭:“能幫我,把我包内的那個盒子拿出來嗎。”
“盒子?”
黯愣了一下,但還是放下手中的碗,在白癡的旅行包内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她就找出一個密封着的鐵盒,來到白癡面前。
“這個?”
“嗯,按照前後前前後的順序,動一下蓋子,就可以打開。”
“哦,是星璃那裏賣的機關盒?她還真是經常賣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
黯按照順序動盒子,很快,蓋子就打開了。掀開一看,隻見裏面整整齊齊的放着許多的應急餅幹,塞得滿滿的,連縫隙中都被餅幹的碎屑填滿。
“請,給我吃這個。”
“啊?可是……粥……”
白癡沒有再說第二遍,他直接轉過頭,盯着黯。黯愣住了,但片刻之後,她終于還是聽話,取出一片餅幹,扳下一角,放進白癡的嘴裏。
白癡一邊吃着,一邊靜靜的思考。他思考着現在所遇到的所有情況,仔細分析如今的形式。
很明顯,自己已經被什麽人盯上了。
那麽,那個人就是那位市長嗎?
也許是,也許,他隻是其中之一。
與自己被盯上這一點相比,還有另外一點卻顯得十分的重要。
面包,也被盯上了。
鑰匙組織是怎麽知道這丫頭就是十二年前的那個嬰兒的?
照理說,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當年的那個“聖子”就是面包的人,應該隻有自己一個人。
既然如此,事隔十二年,身爲鑰匙組織成員之一的鎖袍成員又是如何知曉小面包的身份?從而拐走她呢?
當年的事件……還有第三者目擊嗎?
………………………………不,仔細回想那個雪夜,在那肮髒的巷子之中應該隻有自己,面包,以及面包的父母。後來,面包的父母雙雙死亡,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會有人知道這個丫頭的存在。
但……
事實勝于雄辯。
不管再怎麽理性合理的分析,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都如同泡沫一般的脆弱。
現在的事實就是面包已經被成功綁架了一回,而且……還是被鑰匙組織的人綁架。。
那麽……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麽辦?
………………………………嗯?等一下
按照情況來測,小面包之前也曾經和鑰匙組織有過幾次接觸。在這十二年來,這個神秘組織就如同法去除的鬼影一般,始終盤踞在這座大陸之上。
既然之前有過那麽多次的接觸,那爲什麽直到現在鑰匙組織的人才注意到這個丫頭的存在?
特征?
是某種自己所不知道的特征?
在這次的行動之中,這丫頭暴露了某種自己法注意,卻被鑰匙成員注意到的,附和“聖子”的特征嗎?
……………………好,先不去管這些特征,目前來看,應該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
鑰匙組織的成員……尤其是鎖袍成員。根據以往的經驗,這些實力派成員絕對不會單獨行動。最起碼也是兩人以上一起。這也就意味着……
在這座怨毒鎮内,還有另外一名鎖袍成員?
而且,既然那個眼鏡女孩知道了小面包的身份,她就很有可能告知另一名鑰匙成員如果不把那一名鎖袍成員也揪出來,等到對方将小面包的存在報告給組織的話……
“”
刹那間,白癡的腦海中浮現出許許多多的鎖袍成員,将自己和小面包包圍的場面。而在這些鎖袍成員之中,一名披着鬥篷,手中玩弄着一枚骷髅骸骨的領袖,卻是冷笑着注視着自己……
“麻煩了。”
“嗯?小白,你說什麽?”
“………………黯,能請你,将公主請進來嗎。”
黯愣了一下,但她最後還是點點頭,放下餅幹盒。在她離開不到十分鍾之後,懷裏抱着小松鼠的雄鹿公主,就已經出現在白癡的房間之内。
夕陽,從外面照射進來。
杏面對着白癡,閉着眼,不說話。白癡也是看着這個小女孩,以及她手中的小松鼠。
小面包依舊打着呼噜。
黯則是有些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諾裏烏斯,你先出去。”
“呃……我?”
黯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奇怪。但對于公主的命令,她法做出反抗,在猶豫了一下之後,她終于還是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這間房間。
終于,房間内隻剩下四個人。
三頭惡魔,以及一個……呼呼大睡的面包。
“哈………………呼………………”
小杏放下手中的小松鼠,她大口的吸了一口氣,吐出,等到自己的情緒稍稍穩定之後,才開始說道——
“大哥哥,您想說什麽。”
躺在床上的白癡并沒有直接回答小杏的問題,而是直接将目光轉向那邊的小松鼠,憎恨。
“現在,将你把我們帶來這裏的原因,說出來。”
小松鼠哼了一聲,它跳到一旁的桌子上,對着那一碗粥聞了聞,随機裝出一副厭惡的表情,用尾巴遮住鼻子——
“真是的,人類的手藝還真是糟糕。還虧那個人類女人那麽花心思的煮了這麽一鍋呢。看來,我可以從這一方面讓她對我甘拜下風?”
“…………………………說。”
白癡冷冷的扔下一句,警告着這隻小松鼠。
憎恨再次哼了一聲,它甩了甩尾巴,說道:“好好,說就說。我完全沒意見。其實嘛,這件是非常的簡單,而且,我一開始也說過了?此次行動的目标。”
“……………………狩獵……天使……”
憎恨跳上白癡的床,用尾巴在他的下巴上掃了一下,媚笑道:“沒錯,就是如此。”
“這個故事如果真的要說的話,那就非常的長了。所以,我就挑重要的地方說。因爲某些原因,我發現了一些天使在這個世界上到處亂晃,那種東西實在是非常的讨厭,光是看一眼就能夠讓人心裏作嘔。”
小松鼠抱着自己的尾巴,心安理得的趴在白癡的胸口,打了個哈欠,說道:“很遺憾,這些天使就潛伏在獠牙帝國之内。雖然以我的力量也許可以擊殺其中的一兩隻,但如果我這樣做,我難保剩下的天使不會覺醒。在沒有援助和幫手的情況下,我恐怕就會被再次擊殺,從而封印。”
“這可不是我要的答案,我可是武道家,不是死士。雖死猶榮什麽的我才不要。所以,我就想盡辦法逃離了獠牙帝國,由于聽聞雄鹿帝國出現過死亡士兵的傳聞,我就去雄鹿尋找這一世的小死騎去了。”
“可是,在離開這座怨毒鎮之前,我卻做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嘿嘿,我将一些‘魔法’,告訴了那個市長。”
“人類還真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生物啊。隻要告訴他們可以長生不老,包治百病,不管是多麽聖潔的人都會被誘惑,專心一志的開始煉制魔法藥。嘿嘿嘿,真是愚蠢,完全按照我的預測在行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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